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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珞瑜哎呦哎呦捂著嘴喊牙齒酸,她一直沒搞清楚時牧晴到底腦袋里到底長著事業(yè)腦還是戀愛腦。你說她是戀愛腦吧,她學業(yè)一點沒拉下來,年年拿獎學金,每次考試都比她考得好。你說她是事業(yè)腦吧,可她渾身上下到處都冒著甜蜜的戀愛泡泡,一提到羅淮那個少女心啊,砰砰直跳。 想來想去,趙珞瑜只能佩服,這才是真學霸,事業(yè)戀愛兩手抓都能抓得牢牢的。 京市的春天今年來得格外早,小區(qū)花園里的連翹和迎春花都開了花,從旁邊走過可以聞到淡淡的香氣。時牧晴和羅淮一個上學,一個上班,像普通夫妻一樣過著平淡卻甜蜜的日子。有時候羅淮加班,時牧晴會去他公司樓下等著。有時候時牧晴去圖書館學習回來得晚,羅淮也會去學校接她放學。 有天,楊婉惠來他們的蝸居參觀,她又欣慰又感嘆,“挺好。挺有生活氣息。” 羅淮親自下廚做了四菜一湯請她留下吃飯。楊婉惠受寵若驚,原本想叫羅俊良一起來吃,想了下又沒叫他。她在吃前,拍了照片留念,回到家對著羅俊良瘋狂嘚瑟。 要知道他從來沒有吃過兒子做的飯,楊婉惠捷足先登,這讓他如何能忍。 第二天羅俊良登兒子兒媳的門,到了飯點就是不提走的事。羅淮見狀,只好給他也做了四菜一湯。羅俊良吃得那個叫開心啊,甚至破天荒拍了照片發(fā)朋友圈,標題是:兒子給做的飯菜,馬馬虎虎還能吃。 羅淮看到這一幕,默默點了個贊。 平淡日子沒過多久,時牧晴接到任務,要前往江城駐扎半年,那里發(fā)現(xiàn)一處寺院遺址,非常難得,需要清北大學考古隊全力支援。 賀茂通老師親自帶隊,盧旭東作為副隊長,帶著清北大學所有在校考古學生,包括本科、研究生、博士生十來個人前往江城。 江城位于長江上游,常年云霧繚繞,被稱作霧都。這些年大開發(fā)建設,城市的邊緣拓展到了江對岸的山林地。結果在一處被忽略很久的山窩窩里發(fā)現(xiàn)了摩崖石刻。厚厚的青苔覆蓋在石刻上,只能隱約看出青苔下似乎是人形模樣,除去青苔后,發(fā)現(xiàn)是五百羅漢中的一尊。 施工隊通知文物保護部門前來初步勘察,認為這里具有很高的保護價值,所以施工暫停,文物局請示上級后,把專業(yè)能力非常強悍的清北大學考古隊請來這里支援挖掘。 好在這次的挖掘現(xiàn)場靠近大城市,考古隊一行下了飛機驅車二十公里后就到了現(xiàn)場。文物局安排他們在附近的酒店入住,這樣就不用辛苦住工棚,也能每天回到一個舒適的地方洗漱。 到江城第二天,大家進駐現(xiàn)場開始工作。首先和往常一樣,確定挖掘范圍,用圍擋把現(xiàn)場圈起來,以免閑雜人等進入。這里不同偏遠地區(qū),人煙稀少,在大城市,挖到寶物的消息一旦傳出,萬一引起有心人注意,會對挖掘現(xiàn)場造成破壞。要知道現(xiàn)在一尊佛像在國外售賣的價格年年攀升,更何況經過初步勘察,這里至少有五個山頭有摩崖石刻,佛造像數(shù)量眾多,乃近幾年罕見。 賀茂通站在被標記為5號的大石前,“江城附近有著名的大足石刻,在唐末五代十國,四川盆地是佛教發(fā)展的重要區(qū)域。通常摩崖石刻和寺廟建筑結合在一起,這次我們除了要搞清楚摩崖石刻的情況外,還要把這處寺廟遺址清理出來。” 他把初步推斷情況說了之后,給大家分片分任務。時牧晴負責五號大石摩崖石刻的清理工作,紀海帆、趙珞瑜分別負責2號和3號大石。梁廣和和常春負責4號大石,剩下的人有人負責1號大石,有人負責探測周圍地塊,通過洛陽鏟,先確定建筑遺跡的范圍。 時牧晴讓工人幫她扶著梯子,爬上十來米高的五號石。之前工人已經幫忙把石頭頂端的樹木給砍掉。這里都是紅砂巖,容易風華,會有很多稀疏漏洞,鳥兒銜來植物的種子丟到這些洞里,幾經歲月,這塊大石布滿了不大不小的樹、灌叢還有苔蘚。清理之后的五號石露出部分容貌。 她小心翼翼爬到石頭上端,青苔很滑,她需要格外注意腳下。用手中的鏟刀把礙事的青苔鏟掉后,石頭的本色露了出來,以及幾個在意料之中的石洞。 中國的佛像石窟前通常會有兩種建筑形式。一種是在石窟的表面雕刻仿木結構,一種是連接石窟的木質結構建筑。前者因為是石質,所以在云岡石窟、龍門石窟保存至今。后者因為是木質結構,非常難以保存,所以后來人只能看到石窟表面用以連接木柱的石洞。 時牧晴暗自松口氣,看來賀老師說得沒錯,這里有大量的建筑遺跡遺存,是一處典型的石窟佛寺。 她從背包里掏出記錄本,一邊小心清理,一邊把5號石的石洞一一畫出來。通過確定柱礎,再加上碳十四的測算,就能推測復原出當年石窟前的建筑形式。 考古工作向來是慢工出細活,需要一點點地恢復歷史的痕跡。時牧晴坐在濕漉漉的青苔上,一點點畫下眼前的一切。 到了下午工作結束,她才勉強搞定上面一層。 就這樣,她都累得腰酸背痛,差點讓紀海帆把她從石頭上面背下來。 “我的晴,你不要這么拼好不好?你現(xiàn)在是有家室的人,也為羅淮考慮考慮啊!”趙珞瑜揉著時牧晴的肩膀叨叨著。 時牧晴閉著眼睛,疼得哼哼唧唧,“對,就是這里。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