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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牧晴瞥見哥哥的外套不見了,要么是臨陣脫逃跑了,要么是跟施家姑娘換場地繼續聊。 羅淮站在外面等著。 站在衣帽間為客人整理外套的小姑娘幫時牧晴穿上外套,然后低聲道:“時先生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時牧晴一愣,轉臉看向有些不好意思張嘴的小姑娘。 “什么?” “時先生說,他……是狗!” 時牧晴:“…………”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最口是心非的動物。 今天晴天,但積雪依舊在。 下了電梯,出了大門,一切靠衣服支撐身體的溫度。 那么問題來了,時牧晴穿得好看但不保暖,她要是知道今天能碰見羅淮絕壁穿上厚實實的羽絨服,圍巾帽子整起來。現在她踩著高跟鞋,原本應該坐著哥哥的車舒舒服服地回家,或者繼續出去浪。結果,現在和羅淮一起站在大街上,凍得鼻頭都是紅的。 室內積攢的那點暖意咻的一下不見了,雙手迅速進入冰凍狀態。 羅淮把她的雙手放進掌心里,哈著氣,哈了半天也不見暖起來,眉心一皺,直接掀起衣服邊緣,把她的雙手緊緊貼在他熱乎乎的腰上。 時牧晴:“……羅淮,你腰好細!” “這個時候,你應該說聲謝謝!” 時牧晴:“……好的。謝謝!” 剛好旁邊有一家小超市,時牧晴進去買了幾貼暖寶寶,腳上套上防水鞋,全身武裝起來,立馬可以在大街上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我帶你去我學校看看?”時牧晴提議。 羅淮點點頭稱好。從兩人談戀愛開始,關于她小學、初中、高中的事情就是經久不衰的話題。談及過去十幾年,她的臉上總是帶著光芒。那些藏在上課鈴下課鈴聲中的歲月,有趣的,傷心的,好笑的,可愛的,五彩斑斕,總能引起她無限回想。 雖然有大把的私立國際好學校可以上,但時牧晴的父母還是給她選擇了一所普通公立學校,按部就班地積分入學,跟普通孩子一樣上課下課,做值日,上興趣班,有學習壓力,更有升學壓力。 兩人坐地鐵在信德學校站下。 這時候正值寒假,大門緊鎖,門口只剩一位看門老大爺。 信德學校是所有著二三十年歷史的老學校,大門有些破舊,門兩旁兩棵冠幅極大的喜馬拉雅雪松彰顯著學校的年頭。 時牧晴走到傳達室,敲了敲門,正在烤火的老大爺抬眼看過來,老花鏡下的他有些懵,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帶著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把門打開。 “哎呀,這不是晴晴嗎?”老大爺姓章,從年輕時候就是學校的保安,一干幾十年。現在年齡大了,學校返聘他在寒暑假看大門,再也沒有誰比他對這個學校有感情了。 章大爺這一聲晴晴,喊得時牧晴鼻頭一酸。 “我帶朋友來看看咱們學校。” 章大爺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羅淮,“不錯。小伙子不錯。” 時牧晴哈哈笑,回頭跟羅淮說:“你問問章大爺,外校的,甚至外市的男生給我送情書,全被章大爺擋著,有些不甘心的,在大門口堵我,被章大爺給打得雞飛狗跳,再也不敢來。” 羅淮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那我得多謝章大爺,幫我擋了那么多情敵。” 章大爺也哈哈笑起來,拿起鑰匙把門打開,“進去吧。學校還是那個學校,學生換了太多批了。” 五座主體教學樓囊括了從小一到高三的所有年級。 隔著窗戶玻璃,時牧晴努力朝教室里看。 “我好像沒看過你以前的照片!”羅淮突然說。 時牧晴回過頭,笑道:“你想看嗎?有啊。在我們學校的榮譽榜。” 高中教學樓下的展示欄里,有著歷屆考入重點大學學生的照片。時牧晴作為三年前的學校第一名,以市狀元的身份考入清北大學,位列榮譽榜最前排最顯眼的位置。 羅淮一眼就看到她。 即便她的照片沒有排在前列,以她的漂亮程度,也能讓人一眼在照片群中看到。 那時候的她,酷酷的,臉上沒有笑容,唇角勾起,像一只驕傲的天鵝。 現在的她,軟軟的,時時刻刻臉上都掛著笑容,柔和地像春風。 “美吧美吧!”時牧晴拽著他的衣袖追問。 “好看倒是好看,就是看著有點陌生。”羅淮如實說。 時牧晴一本正經,“遇到你之后,我從北極活到熱帶,冷酷girl變成了熱情girl。” 羅淮哈哈笑起來,難得見到他表情如此張揚。 時牧晴跟著也笑起來,兩人拉著手,踩著雪,晃悠到了一處古典小花園。 園子被白雪覆蓋,無處可覓花紅綠意。 一處爬山廊貼著墻壁蜿蜒上懸,夏日掛滿紫藤,此刻全然白色。 鼻息處全是清冷,羅淮抬眼打量爬山廊的內構,鮮艷復雜的雕花裝飾,綠色柱子與紅色鏤空護欄的和諧搭配,忽然看到綠柱與檁木之間的縫隙露出類似白色塑料的東西。 白色塑料因年代久遠上面落滿了灰。 他跳起來伸手一拽,定神一看。不知是誰用塑料包裹了一張寫滿字的紙。 時牧晴看的一臉懵,什么東西? 她湊過去定神一看,原地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