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書迷正在閱讀:秀恩愛,分得快、穿書之女配錯嫁了嗎、指尖溫熱、我在男頻后宮文里修bug的日子、九夫人的宅斗晉級攻略、磕的cp又在發糖[娛樂圈]、我有劇透聊天群[穿書]、互相裝窮后我們結婚了、養狐為妃:高冷攝政王夫君、我靠碰瓷大佬種出一片森林
穆子昂被自家老爹安排了差使,一大早便親自送節禮過來祁王府。 他進王府是不必通傳的,熟門熟路剛跨進正院,迎面便看見滿院子燈籠歪倒,草木狼藉,雪球砸得滿院墻都是。 沿著青磚道兩邊,整整齊齊,一樣高矮大小,擺了二三十個形狀各異的雪人,仿佛夾道等候將軍檢閱的兵士。 每個雪人都帶了小帽,披了衣衫,系了腰勾帶,蹬了鹿皮靴,臉上以黑炭做眼睛,胡蘿卜做鼻子,顏料畫出眉毛嘴巴,表情各不相同,衣裳帽子顏色還搭配得挺和諧。 洛臻又穿了那身暗紋織銀直裾衣裳,高高扎起墨色織銀發帶,站在一個雪人面前,手里拿了盒螺子黛,正在仔細地畫眉毛。 周淮披了件雪青色大氅,站在遮風的廊下,捧著小手爐,嘴角噙著笑看著,任憑她滿院子折騰。 穆子昂臉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裝作什么也沒看見,過去行禮。 “啊,子昂,你來了。”周淮笑著招呼他,“有一陣子沒見你了。近日可好?東臺館可有什么新鮮事?” 穆子昂面無表情地道,“回五爺的話,臣很好,好極了。那日從祁王府歸家,便被父親禁了足,每日早晚責問兩次,五爺喚臣過府溫書,臣究竟跑去哪里喝得爛醉如泥,是不是偷偷去了花街柳巷,直到前兩日才放出來。如今已經無事了。” 洛臻聽到耳里,笑得幾乎岔氣,停了手里的動作,拿螺子黛的尖頭指了指穆子昂,“喂,穆公子,受了自家老爹的氣,別把氣撒在五爺身上。難道是我們逼你喝酒的,還是那天的狍子rou不好吃?” 穆子昂積在心頭的郁氣登時xiele,沮喪地走去廊下,找了處欄桿坐下來。 “五爺,你還與她混做一處。”穆子昂指了指院子里,“這些日子五爺不在泮宮,你不知道,她入祁王府隨侍這樁事,東臺館現在都傳成什么樣子了。有些人的嘴臟得噴糞一般。” 周淮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轉過身來,追問了一句,“最先是誰傳出來的。” 穆子昂道,“前些日我被禁足,等回了東臺館,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了,誰還說得清是哪個最先傳開的!我想來想去,肯定和當日跟著三爺過來的幾個人脫不了關系。” 周淮垂眼思忖了片刻,輕聲道,“此事要查一下,不能就這么放過了。三哥自己是不屑做那嘴碎行徑的,文小舅至今還在侯府養眼睛。把事情在東臺館捅出來的人,必定落在其他五六個人身上。” 穆子昂點頭應下。 周淮抬眼看了看院子里四處撒歡折騰雪人的身影,“好在要過年了,泮宮閉館休學,到年后才開。趁這段日子,想辦法彈壓一下,選幾個出格放肆的訓誡一二。洛臻這邊,能瞞就瞞——” 剛說到這里,院子里的洛臻就高聲接口道,“別瞞了,早聽到了。” 周淮:“……” 穆子昂:“……” 洛臻:“五爺別忙活了。誰愛說閑話,讓他說去。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被人背后說幾句又不疼又不癢的,我不在乎。” 周淮:“……” 穆子昂想了想,居然大感贊同,幾步走過去院子里同她說話:“洛君這幾句話,頗有寵辱不驚的高士風范。先前我言語有欠考量,穆某在此賠禮了。”說罷一揖到地,行禮致歉。 洛臻描好了雪人眉毛,倒退兩步,滿意地端詳了幾眼,向穆子昂這邊頷首回禮, “穆公子不急著賠禮,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后面還有半截——被人背后說幾句不疼不癢,我不在乎。誰敢當面說,我打折了他的腿。” 穆子昂:“……” 他掉頭就走回廊下,“五爺,你斷然不能同她混在一處了。這姓洛的滿嘴歪理,當心帶歪了五爺。” 周淮捧著小手爐,望著漫天飄雪,悠悠感慨道,“如何算是歪理呢。圣人有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正此理也。” 洛臻手上拿起個胡蘿卜,噗一聲塞進雪人的臉上,扎得雪團四濺,笑道,“我就知道五爺定是贊同的。穆公子快別說了,你的那套高士風范,在上京城是行不通的,還是趕緊收一收壓箱底罷。” 穆子昂自然不同意,當場大聲辯駁了起來。 三人正隔著半個院子你來我往地辯道,忽然聽到有人在正院外通傳,“宮里差人送了節禮來。” …… 馮大管事跟隨在周淮身后,快步趕往王府正門迎接。 馮大管事激動萬分,抹著眼淚,低聲念叨著,“五爺,九年了,自從娘娘過世之后,就再也沒收到過宮里賜下的節禮了。” 周淮面上沒什么表情,吩咐開了庫房,尋出舊年用的紫檀香案并紅布黃綾,擺在大堂正廳外的前庭。 打理安頓好了,這才吩咐人大開正門,引宮中賞賜太監進來。 今日過府送節禮的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福喜,穿了身簇新的衣料,笑容滿面地進來,迎面便拜, “五爺過年吉祥。皇爺今兒心情好,大清早的將各位殿下公主送去宮里的節禮一字擺開,挨個鑒賞了許久,見了五爺親手寫好裱制的五福萬壽春聯,大為贊賞,稱贊道,‘字寫得好,對子對得好,寓意更好’,當場命奴婢貼在了南書房外頭,又命奴婢將宮里的節禮送過來五爺跟前。” 周淮笑著與福喜寒暄了片刻,封了厚厚的紅包親手遞過去,又賜了熱茶細點,這才將人送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