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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她父親的真正兇手,居然是秦鶴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空氣有一瞬靜默。 半晌,她才張開嘴,輕聲道:“送我回去。” 聲音一出口,帶著顯而易見的沙啞,秦鶴擰起眉,略帶擔憂地看著她。 “阮阮......” “我說。”宋阮打斷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淡漠然,“送我回去。” 車廂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前排的李觀后頸淌了幾層冷汗,大氣也不敢出。 僵持不過三秒,他聽見秦鶴的聲音,妥協中帶著嘆息。 “好,我送你回去。” 司機踩下油門,眼睛直視著前方。黑色賓利在高架橋上飛馳,不到二十分鐘,便停在了宋阮住的南區公寓樓下。 一個小時前,他們一行人剛從倫敦飛回帝都,飛機降落后,秦鶴看著昨晚宋阮發來的微信,公司都沒回,直接來見了宋阮。 此刻才清晨八九點,車里開著暖氣,厚重的云層遮住了太陽,宋阮打開車門,瞬間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吹得鼻尖發紅。 她面無表情,動作干脆地起身,就要下車。 身后卻突然伸出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動作迅速地環住她的腕骨,力道很輕,掌心溫熱。 她動作一滯,心中明白,這便是男人無聲的挽留了。 宋阮眼眶發酸,卻死死忍住了喉頭的哽咽。半晌,毫不費力地掙脫了他手掌,頭也沒回,一路強撐著進了樓下公寓大門。 出電梯,開門,脫鞋進房間。 她躲在厚厚的窗簾后,過了許久,才敢從縫隙里偷偷看一眼樓下的景象。 稀疏的路人來來往往,路過的車輛發出陣陣車鳴,黑色賓利已經消失在車流里,再不見蹤影。 她這才全身脫力般從墻上滑落,蒼白的唇緊抿,眼眶通紅,緊緊捂住了一片混亂的腦袋。 眼前來回閃過父親的笑容、秦成琚和孫憐的臉、戴著氧氣面罩的母親...... 強烈的恨意宛如肆意瘋長的野草,狠狠纏繞住她的靈魂,連同冰冷血液里,都是沸騰燃燒的痛苦。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不知道如何面對殺父仇人的親哥哥、不知道憑自己渺小的存在,如何才能讓這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那是人命啊。 就這樣無聲無息,死于秦成琚一句輕描淡寫的命令下。 寂靜的房間里,女人無助地抱緊雙膝,她在仇恨和痛苦中反復煎熬,頭死死埋在手臂間。許久,終于發出了幾聲微不可聞的細弱嗚咽。 冰涼的眼淚,一點一點,浸濕了手里的文件夾。 “秦總,宋小姐這是郁結于心,再加上這幾天飲食不規律,導致......” 模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隔了層玻璃,隱約而聽不真切。 有什么拉扯著她的眼皮,宋阮皺緊眉頭,幾秒后,驟然從無邊黑暗中掙脫出來。 空氣中沉淀著消毒水的氣味,頭頂的燈管很亮,宋阮轉了轉眼珠,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天花板白得有些刺眼,她適應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轉過頭,朝剛才聲音的方向看去。 未關緊的門外,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手拿病歷,正和另一個男人說話。 那男人側著臉,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口,下頜繃成了一條直線,神色寡淡又清冷。 宋阮就這么躺在病床上,看了秦鶴許久。繁雜的思緒靜下來,她突然很想伸手,將他眉間的幾道褶皺撫平。 半晌,醫生終于離去。 秦鶴回到病房,眼睫半垂,放下病例后,又把床頭柜上擺著的一盆蘭花挪開了些。 男人看著那盆綠色的植物,神色莫測地沉默了許久,這才轉過頭,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波光瀲滟的眼睛。 他動作稍滯,隨即面不改色地在宋阮床頭坐下,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表情自然。 “退燒了。”秦鶴將床頭柜上的溫水遞給宋阮,聲音有些沙啞,解釋道:“你睡了一晚,凌晨還發了燒......一直在叫你父親的名字。” “餓不餓?我讓李觀給你買了早餐,他大概十分鐘后到。” 宋阮沒說話,細密的睫羽在眼瞼下方打出了一小片陰影,半晌,才禮貌客氣地向他道謝,“謝謝。” 從認識到現在,將近半年,他們從未這樣疏離。 男人眼底暗了暗,骨節分明的手握緊,聲音愈發低啞,“阮阮。” 他叫她的名字,但看著她倔強抿唇的模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半晌,在心底嘆了口氣,無奈道:“孫家已經倒臺,孫峰和孫憐,都已經被收押待審。” “你走以后,我父親不知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趕來了酒店。”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矜貴的眉眼有些疲憊,“秦成琚被他的人帶走了。” 宋阮點點頭,語氣疏離,“多謝秦先生告知。” “......” “阮阮,你不需要對我說謝謝。” 宋阮沉默許久,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眼神。 孫憐婚禮的前一天,秦鶴來找過她。 那天在車上不歡而散后,他們沒有再見面,他給她打了幾十通電話,她直接將手機關機,丟進了衣柜深處。 陰暗的房間里拉著厚厚的窗簾,宋阮躺在床上,頭埋在雙膝之間,用力團成一團。 她像只鴕鳥,埋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還幻想著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