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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郎上交各種證物,其中包括一枚銀指環(huán)。根據(jù)王郎從陳詞,包拯也拿著銀指環(huán)找到了鹿歸林。 鹿歸林看著包拯拿來的銀指環(huán),冷冷一笑。“不過是一個銀指環(huán),又能說明什么,難道這汴京只有我一人有銀指環(huán)?” “可你和那個女人——” “同那個女人偷.歡的男人也不只有我一人。何況,那不過是個妓.女。” 聞聽此言,包拯大怒。卻無可奈何,畢竟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鹿歸林的確參與了盼盼的事情。 他便依舊死咬著韞夫人。 被纏得無能為力,太后又不肯幫忙。韞夫人只能去官家面前哭訴。哭訴當年自己祖上陪太.祖皇帝作戰(zhàn)創(chuàng)下大宋基業(yè)的過往。 聞聽此言,官家已有些心酸,見韞夫人哭得厲害,更是憶起當年自己稱呼她為“姨”的事來。 “罷了吧,不過是一個妓.女。”官家終于這般說。 “不過?難道身份低賤的女子的性命就不是性命?這般來說,若是身份高貴,就可以屠戮天下低賤之人!?” 包拯據(jù)理力爭,因距離官家不遠,口中的唾沫噴在了官家面上。 官家卻只是順手拭去,反倒是認真思量起包拯說的若是有權有勢,是否可以屠戮天下低賤之人的事來。 韞夫人見官家面色有異,更是哭鬧得厲害,說官家竟然為了一個妓.女傷害她,她祖上可是對大宋社稷立下了極大的功勞! 官家一時又心軟了。 始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冷眼旁觀的楊慨此刻卻忽然道:“原來我大宋河山,竟有大半功勞來自于韞夫人祖上。” 此番話一出口,就連能言善辯的包拯也略有些惶恐不安。 官家生性良善,卻也不會對這種言論不屑一顧。 韞夫人徹底栽了。眼下太后以不主事,就算主事,她上次中計說錯話已是開罪了太后。 她想不出自己為何會犯下錯誤,思來想去,不過是因為思慮過重,又想要抓住這最后的來自年輕男子的所謂愛情。 故而,失勢的那一刻,韞夫人慌了。 她已失去了青春與容貌,若是沒有地位,還能有什么手段將鹿歸林留在身邊? 她有錢有勢時都不能控制這個男人! 韞夫人方覺自己可笑,原來她最在乎的,終究也不過是一些虛無縹緲的心意。 她要如何,才能留住這最后的愛戀? 可直到這一刻,她依舊沒有將盼盼的事放在心上。 更不會在意包拯。 不過是一個四品官。 “本官至少是一個四品官,韞夫人您被稱作夫人,在眾多夫人中,只有你不是誥命卻有俸祿,食宮中俸祿,理應替圣上分憂,替民眾解困!你卻濫用權力傷害無辜女子!” “那女子何曾無辜?到底不過是一個利用姿色謀財害命之徒!” “即便如此,懲辦她也是朝廷的事情!有律法可依!與你這個無品的夫人何干!” “你為何不去找那對謀財?shù)姆蚱蓿 ?/br> “他二人已將財物還給了能證明自己的確被盼盼所騙的士子,甚至加倍償還。可你——能賠盼盼的命嗎?!” 韞夫人徹底無言。 楊慨見機,又進言道,韞夫人已是年老,人老了,思慮問題終究會慢一些。雖說出言不遜,但她祖上也不是沒任何功勞。何況韞夫人終究是女子,一個情字,還是逃不過。 最終,官家采用了楊慨的意見,將參與綁架傷害盼盼與王郎的韞夫人的家院盡數(shù)關押,該流放的流放,該關進監(jiān)牢的關進監(jiān)牢。 當日韞夫人派出的全是自己的親信,此令一下,韞夫人失去了自己家中的所有親信。 三日后,一道圣旨,鹿歸林娶了韞夫人。 她的身邊——現(xiàn)在全是鹿歸林的人。 “太狠了——太狠了……紀雨,你說在下的爹怎么這么能言善辯、陰險狡詐?這一招太狠了……看來在下還得向父親大人多學一些。”楊夢笛對楊慨的稱呼變了,不再開口“老頭”閉口“老頭”。 三月中旬。 那個滿臉傷痕的李小三去開封府告狀,狀告當朝從二品大員朱大人的女兒、陸隱的娘子朱夫人利用權勢濫殺無辜!殘殺了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一男一女,那兩人都是陸隱與外室所生的女兒陸月芩的貼身小廝和丫頭。 春和這才知道,原來李小三就是陸月芩當初的三個跟班之一。紀初霖聽聞汴河中只有兩個下人的尸體后就帶著李老大沿著汴河尋找,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跟班,將那個小跟班妥善隱藏,待傷好后才讓他以李小三為名,作為李老大的弟弟隱藏在古鏡瓦中。 目的就是為了今日。 “難怪,李老大說他是鄉(xiāng)下人,可我總覺得他待人接物的姿態(tài)一副大戶人家用人的派頭。”春和輕聲道。 她不擔心案子,以包拯的性格,自然會死咬到底! 畢竟最近汴京人都說,住在開封府的那些豪門望族家的少爺們都比過去收斂了不少,都害怕被這個只要為了伸冤連官家的怒火都不害怕的小小四品官。 所以之前紀初霖才說,楊夢笛設下圈套趕走王顯,讓包拯進京,洗滌污濁的開封府。 “但楊家的目的,可不只是洗滌開封府。”紀初霖冷笑道。 原本與楊慨在朝中分庭抗議的朱大人家出了這種事端,自然升遷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