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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春和整個人輕輕伏在了紀初霖身上,她不像過去那般說“別怕,春和在這里”。 她知曉,紀初霖今日的苦痛唯有他在千年后的家人才能解脫。 她能做的只是輕輕趴在他身上,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告訴他,她還在,她那里也不去。 “春和。”紀初霖輕聲喚她。“不要走。我現在只有你了。古鏡瓦還有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有你才會存在。” “我不走。相公也不許離開春和。” “我不會走的。”紀初霖牽著春和的手,一整夜都沒有放開。 春和知曉他又想家了,想那個千年后的家,想他的爸爸、mama,還有jiejie。 如何放下? 那畢竟是陪伴了他二十余年的親人。 那牽著小小的他長大的來自家人的溫暖的手,他再也觸碰不到了。 何來放下? 這是永遠的生離。 春和輕輕撫摸著紀初霖的后背。她會和他在一起,若是他走了,她也跟著去。 她怕他覺得孤單。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自己寫郁了。】 【今天用的那首四言詩是我17年的時候寫的。 16年,差不多十一月的時候,我們這里冷,那個時節山河都被凍僵了。我去爬山,在一處泥坎下看見了一朵很小的向日葵,這個時節居然還開著花。 花很小很小,也就乒乓球那么大。整株向日葵也就少女手掌那么高。 明明那么小,那么脆弱,那小小的向日葵卻還是仰著頭看著太陽。 當時有感而發,寫了一首現代詩,一年后改成了四言古體。寫盼盼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了那朵小花。翻了好幾年朋友圈,找出了這首詩歌。其實現在看來也不是很好,但卻是當時看見那朵小花時我最真實的內心反應。 也是寫這一章時腦中浮現的盼盼,還有當年的香月。】 第134章 第一三四話 隔日春和醒來,紀初霖已經不在身邊。她睡在他的床上,搭著他的被子。 小貓棉花糖已經長成了一只大貓,春和平日這個時間早已出門做事,今兒春和未走,棉花糖便跳上床榻,趴在她身上咪咪叫著。 春和覺得棉花糖似乎比往日長大了一些。依舊渾身雪白,像一團從天上落下的云。 伙房飄出食物燒焦的味道,紀初霖自然在廚房。 果然,他站在爐灶邊上,皺眉翻動著鍋鏟,見春和抱著棉花糖來了,才笑道自己只是想要給春和做一鍋面條。可他還是不適合做飯,千年后做黑暗料理,千年前做的還是黑暗料理。 春和一看,鍋中是黑團團的面糊。 舀了一碗。“好吃。” 大受鼓舞,紀初霖立刻伸出小勺。春和阻攔不住,他已經挖了一塊塞進口中,一品,哇一聲吐得干凈。 “小春和,這滿嘴的焦味……好吃?” “相公做的都好吃。” 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春和,紀初霖沉默許久,終于,撓撓頭,拿過春和手中的碗筷。“我們出去吃。” 春和卻不肯,紀初霖難得做一次飯,她舍不得,只恨自己不能全部吃光,如何會嫌棄? “但你的為夫我擔心你吃壞肚子。” “春和小時候,家中的食物有時比這個還難吃。” “喂……” “但有東西吃已是很好。何況還是心悅之人親手做的。” “小春和,你這土味情話說得蠻不錯的……” 紀初霖坐在,也舀了一碗。 這些年吃慣了美味,回首,卻發現像這般兩人對坐,吃著一餐摻雜著焦糊味的食物已是許久之前的事。 記得好些年前,春和才過門,年紀尚小,廚藝不精。也有過火燒得太旺,將食物煮焦的經歷。每次吃著有焦味的食物,他總會笑言兩人還真是書中常見的貧賤夫妻。 那時春和還小,聽見他的笑顏還以為自己挨了罵,紅著眼跪在地上道歉。眼下,她卻知曉如何與自己打趣,如何在話語中告訴他——我愛你。 紀初霖吃著滿口焦味的面疙瘩。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將她從楊夢笛那里要回來,可要回來后又該如何?又能如何? 他二人遲早會成為真正的夫妻,或許也會生兒育女。若是男孩極好。但若生的是女兒? 紀初霖未敢多想。 飯后有人來尋紀初霖。 是陳元。 陳元穿著皇家蹴鞠隊的衣裳,志得意滿。那日的比賽紀初霖受傷沒有上場,他一人撐到最后,大受皇家蹴鞠隊首領的賞識,次日就從禁軍進了皇家蹴鞠隊。從當兵的到備受朝廷關注的皇家蹴鞠隊的一員,在紀初霖看來陳元已算是實現了一個小小的階層跨越。 在汴京,做皇家蹴鞠隊的成員可比當兵受人尊敬多了。 陳元來尋紀初霖是因為他從禁軍的朋友那處聽說了盼盼的事。“那個女子你認識?” “認識。” “可憐。” “難得,不少人認為她是妓.女不值得被同情。” “都是求生的苦命人,誰嫌棄誰?在不少人心里,老子這個當兵的在不少人眼中還不如妓.女高貴。” 難怪會有南北宋。 紀初霖心道。 “陳兄來此處就是為了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