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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和離。 和離還同前夫住在一起。 去趟金明池嫁了第二個,太后賜婚,相公是現任從二品官的二兒子。門不當戶不對。 相公是今年的榜眼。同她的上一任相公關系甚好,好到有斷袖的傳聞。 前任相公被抓了。 現任相公忙著做官。 她就接管了前任相公的生意。 說簡單些,她即是太后賜婚的兩嫁的女說話人。 又是榜眼在外拋頭露面的妾室。 平日只在大戶人家小姐太太家說故事,一般人根本見不到。 若是按照紀初霖的說法,她就是汴京的話題女王,自帶流量。 自從昨年的金明池賜婚后,春和與冬兒就一直去那些夫人小姐家的府邸說故事,未在汴京人面前做過說話人。而不少故事,不管是《遺鞋記》還是《龍女傳》,亦或是紀初霖新寫的《白雪郡主與七個少年英豪》的故事,都只由她一人講。 紀初霖出事后,清風瓦的掌柜也曾托人來買話本,都被春和拒絕。 略做思考,春和便讓李老大去大街小巷中宣傳,她要說一場故事。 李老大本說那般宣傳太過于失了身份,春和卻牢牢記得紀初霖曾說任何事情都需要做廣告,越廣而告之,越能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消息傳開,汴京很快熱鬧了起來。 冬兒略有遲疑:“可身份上的事如何說?你這般拋頭露面,楊家——” 春和卻覺這般更好。這般,將來她更容易離開楊家,想要為楊夢笛另娶新婦的楊慨也會愿意。 “何況,我現在正在替相公的好友證明清白、力挽狂瀾,若是在話本中怎么都是一等一的講義氣、明事理的烈女。拋頭露面的女子也不只有我一個。那些明冠汴京的廚娘、繡娘,哪個不是常年在外做生意?何況我不過是個妾室,楊家若覺得不妥,隨時可以拋棄。這般來想,我又做錯了何事?” “春和你這大家都知道你分明在胡言亂語卻都又挑不出你毛病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像紀公子了。” 聽見紀初霖,春和的眸子中的光黯淡了。自從紀初霖被抓,她一直沒能見他。好話說盡,也花了不少錢財,卻連監牢的大門都未能進。已經好幾日了,她一直沒能見到他。只是聽紀思明說紀慎上下打點過,紀初霖在牢中也沒吃苦。 春和也只能這般想想,聊以自.慰。 李老大的造勢在汴京起了甚大的影響。不少人慕名而來,想要一睹這個汴京出了名的女說話人的真容。 春和泰然自若讓李老大在那群人中選擇了一次至少能拿出十貫錢的人進后臺,出價高的人先進瓦子。 誰出價高,誰先進。 為了呼應那日的氣氛,春和又花了不少時間拉了不少其他技藝人來,不管情勢如何,氣勢上不能輸。 造勢越發厲害,最終春和的這一次說話聽一場需五十貫錢,已是不少莊戶人家好幾年的收入。付錢的也全是汴京的巨賈。 開始說話。 因有男子,春和便與冬兒坐在屏風后。 她一敲折扇,冬兒輕撫琴弦。 “今兒給各位大老爺說一個富貴人家的少爺隨商船出海卻不小心流落到異世界,失去一切,還在那個世界中備受欺凌,卻最終靠著自己的努力與貴人相助,獲重新斬獲一切的故事。 這個話本是紀初霖和楊夢笛寫著玩的。寫完后楊夢笛說這個故事頗為夸張,做任何事都需要家底與人脈,進了異界的那人怎么就不小心得到各方貴人相助了?“紀雨你這般多鬼主意,古怪的方法,卻也需要紀伯父的家底和本少爺的人脈。” “真實的確是這樣,但誰不喜歡這樣的故事。若是故事講出來與真實一模一樣,那故事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紀初霖當時這樣說。 想著紀初霖,坐在屏風后的春和心驀然一抽,抽得生疼。 故事講到了少爺到了異世界,一無所有。分外懷念過去的世界和過去的自己的那一刻,春和的聲音低了不少,帶著淺淺的哀怨。她忽然徹底懂了紀初霖的心。 這個連書名都不曾有的話本,其實是紀初霖與那個遺失在一千年后的自己的和解。 故事的帷幕終于落下,遺失在異世界的小少爺終于做成了第一件大事,為異世界的國王掃清了登基的障礙。得到了國王的贊許。 在此,故事戛然而止。 聽眾們意猶未盡。 春和微微有些喘,為了收攬聽眾,一口氣說了太多。她只道眼下略有些累,且今日的故事已經說完。眼下只能笑著安撫說故事要有懸念才有意思。 “我上一遭去韞夫人家說故事也是這般,只說了一半。何況這個故事著實太長,一日是說不完的。” 聽見那個高門望族家也是如此,眾人也不再多言。可這故事聽來的確分外又意思,古鏡瓦自有打賞制度,為了更快聽見故事,商客們紛紛掏錢打賞。 一來二去,竟是說完了整個故事。 春和聲音已是徹底嘶啞。 而這一局,她贏了。一日賺了近千貫錢,比之前任何一個技藝人賺得都還要多。 事情傳揚開去,那些先前跑掉的技藝人見古鏡瓦未因紀初霖被抓而失去客源與財源,紛紛回來。冬兒本說那些跑掉的人不要也罷,春和卻道這些人原本就是紀初霖在汴京精挑細選的,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比他們更優秀的,人非圣賢,那些人擔憂沒有后路欲另換場子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