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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和真是越來越不好騙了。說來也是偶然,我昨天和楊商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座宅院,不留神發現了一些事情。別的就不說了,隔墻有耳。” 第113章 第一一三話 一月后,終于來了消息。 陸隱的家鄉在長江沿岸,二十年前長江漲水吞噬掉沿岸好幾個村子,其中一個就是陸隱的家鄉。 “整個村子都沒有了。本少爺派去的人尋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幸存者,那人說當年就活了三人,他、現在已經老得分不清楚男女;一個老人、十年前就過世了;還有就是陸隱。 “陸隱家境殷實,本是那一帶數一數二的富戶,他家是家族聚居,全家死在一處。他在臨近的城中讀書這才逃過一劫,也因為如此身份文牒和一些科考需要的物件都在身上。靠著身上的一點小錢來汴京考取功名。過得分外辛苦。” “這時候若有一個貼心又美麗的女子為一無所有的他獻上柔情——” 紀初霖笑容中帶著諷刺,若是當年的香月真選擇了這個陸隱,想必也不會流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尋不到證人。難怪那兩人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朝廷的人也敢換。” 紀初霖卻說他們尋不到別的證據,鹿歸林一定尋得到。 他前些日子去拜見李琛,“無意”說起陸隱,李琛說那人的進士真像是上天格外開恩獲得的。曾有一日朝臣聚會,官家讓眾人對當夜放的煙花賦詩一首。 陸隱寫的竟然是“一朵兩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聲聲巨響鬼夜愁,散入空中滿夜愁。” 李琛說起這事,直言這陸隱貴為進士作詩還不如他這個粗人,那日官家高興,陸隱呢?竟然說“愁”、說“鬼”? 紀初霖一直覺得古怪,陸隱是進士,雖說是從旁人手中奪來的。身上還有十萬貫錢,雖說也是從旁人身邊奪來的。 但這般條件,又怎么會想到入贅? “現在來看他也真是聰明,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也明白若不找個實力雄厚的岳父,日后舉步維艱。” 楊商瞇縫起眼睛,忽然問道:“陸隱是入贅的,那他的女兒為何姓陸?” “你還真是一針見血。” 事情混亂無常,日子卻得好好過。 紀初霖說靜觀其變,畢竟鹿歸林真正要對付的不是他二人,而是陸隱。楊夢笛說陸隱又來他家了幾次,還在說他和陸月芩的婚事,楊慨本都快要松口,卻被韞夫人橫插了一腳,說太后賜的婚如何能容他人介入。 終于作罷。 “只是那陸隱的岳父與本少爺的爹在朝中分外不和,真不他怎么就相定了我。” 太后的賜婚對幾人來說是麻煩,也是好處。 此事傳得很快,不少來汴京的商賈都愿意來古鏡瓦玩一玩,完過后若是覺得有趣便口耳相傳,古鏡瓦的名聲越來越大,客人越來越多。 遠在天長縣的紀慎也給紀初霖修書一封,站在父親的角度讓紀初霖不要驕傲,既然選擇做生意就要做到最優,將來紀思明考取了功名,兩兄弟在汴京也好互相照應。 “互相照應?不就是官商勾結嘛!” 紀慎還在信上說,那個秀才的女兒既然已被賜婚給了旁人,紀初霖也就該斷了“我心如磐石”的念頭。他又道自己處理好家中的事就會來汴京一次,正式將紀初霖引薦給他在朝中的那些舊友。順便給紀初霖重新定一門親事,怎么都得比之前那個秀才的女兒好。 聞克己也給春和寫了信,他這個連進士都不算的教書先生靠著楊慨在天長縣得了個油水豐厚的差事,定會全力以赴不負楊慨重托。言語間看似無意提起碧蘭和她的進士爹爹,他現在的職位本是碧蘭爹爹的。碧蘭的爹爹各種溜須拍馬,碧蘭與十財也定下了婚約,帶十財滿了十六歲即可成婚。 “進士又如何?不如有一個實力雄厚的親家!” 聞克己在信中說。 他還叮囑春和與楊夢笛好好相處,楊夢笛可是楊慨的兒子!掩蓋是朝中重臣,眼下是從二品,若是能打敗對手就是正二品,距離一品一步之遙。怎么都比那個瘋瘋傻傻的退隱三品官的兒子好很多。 “我們之間的關系只差一句‘給你五百萬,離開我的兒子!’了。”紀初霖看著兩封信件后笑道。 而后繼續忙碌。 忙著在古鏡瓦搞“打賞”。 古鏡瓦有很多技藝人,若客人著實喜歡某個,便可額外花錢讓那人為他一人演出,是為打賞。若想要打賞最低也得一貫錢,給錢越多,越有資格要求技藝人做一些旁人見不到的獨特表演。 卻也有要求。 打賞后所提的要求決不允許與技藝人有任何身體接觸,也不允許人生侮辱,至多讓技藝人陪著喝一杯茶——畢竟不少技藝人靠嗓子生活,若是陪酒會傷著賴以生存的嗓子。 平日的抽成是□□分,古鏡瓦占六。 但若是打賞的錢,古鏡瓦只抽四成。自是為了讓技藝人更賣力表揚。 最初楊夢笛對這種提議嗤之以鼻。 只許看,不許摸,憑什么打賞? 紀初霖卻笑著說這才最公平,這般做,不管是巨賈還是街頭的小商販,不論身份尊卑,所有人都只看得見摸不著,沒有rou.體交易的籌碼,反倒是多了幾分純粹的技藝上的欣賞。 半月后,紀初霖證明自己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