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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夢笛又同王mama聊了不少。 后來香月花錢給自己贖身,離開汴京前有了身孕。 “那周小九也是個混蛋,香月贖身后身上尚且有十萬貫錢,都被他在賭場上敗光了!老身也曾見過一次香月,在杭州街頭,抱著一個男孩做著生意??蓱z啊,老身費盡全力培養出來的女兒,明冠汴京的香月,終究成了二十個銅板就能弄上一次的破爛貨!”王mama說話聲漸漸低了,一聲長嘆,抹了一把眼淚。 “后來,老身累了,便買了宅院,養了個孩子?!?/br> 蟬鳴聲越來越刺耳。熱得人心緒煩悶。王大郎帶著新鮮蔬菜回來。楊夢笛付了錢,同紀初霖一道告辭。 “你是如何找到這個女人的?”出了村子,紀初霖問。 “紀少爺,本少爺可是秦樓楚館花樓姐兒的???。畢竟本少爺花錢如流水,還有一副女人喜歡的好相貌。” “情報工作做得不錯。” “多謝夸贊?!?/br> 走得有些乏,兩人尋了個陰涼的僻靜處,正是中午,人大抵回家休息去了,很適合聊天。 楊夢笛說起那本《遺鞋記》。 書中寫到侯爺尋遍天下想要找到那日不小心失掉鞋的灰娘子,灰娘子的兩個jiejie欲取而代之卻被識破。 被識破后那兩位jiejie受了重刑歸家。 她二人被人調侃道:“鹿現于朝堂,熱油烹之,分作九九之味。終不過一只鹿,成不了龍肝,也做不了鳳髓。” 說這番話的是侯爺身邊的廚子。 楊夢笛看的時候雖覺得這番話古怪,但鑒于出自廚子之口也并未多想。 現在想來,連那“一點朱唇萬人嘗”不也是《遺鞋記》中的句子? “話本上說,取而代之——紀雨,你想的可否與本少爺相同?” “難怪這位陸大人要殺聞石頭。難怪聞石頭大叔死前那么痛苦都不肯說出誰是幕后指使。他知道敵人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獵戶能對付的。只能拼盡全力保護妻兒,即便這禍端是妻兒惹下的……難怪,鹿歸林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一個農婦的兒子,如何斗得過三品官?可憐……可憐……” 之前王mama說香月傾心相愛的那個男子周小九有一雙妖瞳。 妖瞳? 又有幾人的眼睛是琥珀的顏色? 現在的陸隱陸大人極有可能不是真正參加科考的那個“陸隱”。 他是那個賣油的周小九。 《遺鞋記》里面寫得隱晦,旁人看不出究竟,但當事人一眼就能看出。 紀初霖只是不明白,雖說這個年代也不查身份證,但這考中的舉人還能被人取代了? “身份文牒上應該將戶籍、相貌、年紀都寫得很清楚。本少爺推斷那位陸隱和周小九應該在相貌和身量上相差不大,也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口音上分辨不出。朝中人都知道,陸隱陸大人是家中的獨子,爹娘亡得早。中舉后因被他現在的岳父榜下捉婿,一直滯留京城。 “說來,本少爺的爹曾經說過,那位陸大人參加考試時渾身襤褸,見誰都埋著頭,畏畏縮縮,都不敢與人交談。偏是中了進士后立刻改了模樣,渾身綾羅,雖說是入贅,卻帶著十萬貫錢,當年他們那一批舉人都說陸隱陸大人家財不外現。本少爺的爹還曾說上天對陸隱頗為垂憐,不然如何考得中舉人?原來如此?!?/br> 紀初霖卻只是想到小梅。 “名冠汴京的香月會身無分文抱著孩子賣身。難怪之后小梅愿意同聞石頭大叔在聞家村過苦日子……周小九,人渣!不,他就是個‘渣’,加上‘人’字都侮辱‘人’了!” “紀雨真是罵得清新脫俗,本少爺一句都聽不懂。” 小梅在聞家村安定后給聞石頭生了兩個兒子。 后來鹿歸林寫話本賺錢,紀初霖當時就覺得話本中的一些情景讓他這個看過不少島國女教師的視頻的二十一世紀青年都嘆為觀止。現在想來,那些話本有小梅的功勞,小梅在幫鹿歸林寫話本的時候想到了自己的過去。那些惡言惡語便被記入了《遺鞋記》中。 “沒有人會輕易原諒那樣的混蛋?!奔o初霖輕聲道。就像王郎,孤身一人也想著拼盡全力毀了錢家人。 楊商卻是不解,既然陸隱已決定殺掉聞石頭,為何不連鹿歸林也一道殺了?空留下這樣的禍患! 紀初霖略作思考,問起陸隱眼下家中有何人,家中小輩中可有男孩。 “他沒有自己的兒子。就陸月芩一個女兒?,F在的那個所謂的兒子是他娘子與前一任相公所生——”楊夢笛恍然大悟,卻又長笑?!霸瓉砣绱?,著實可笑。紀雨你在想何事?” 紀初霖頭一歪,一臉壞笑?!暗镫p亡。你說——真正陸隱的爹娘是不是也是獨子?他家隔壁有沒有什么朋友什么的?” “好計。還欠一物?!?/br> “什么?” “不過是話本故事罷了,故事甚至未曾道明起因經過。不過是一句隱晦的話,為何周小九會這般害怕?本少爺也看過寫過不少話本,自然知道話本不過是話本——他又不殺香月,那么,那位橫死的陸大人的尸骨在何處?”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昨天是寫完了的。但是一直都覺得沒寫好也就沒更,今兒就雙更哈!謝謝各位親親一直以來的支持,愛你們!】 第112章 第一一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