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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道—— “臨兵斗者皆陣烈在前!惡靈退散!” 便是舉著小棍對著黃紙一甩。 棍上的幾粒水珠粘在了黃紙上。 “滋——”一聲細微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黃紙上冒出了少許黑煙,竟是立刻留下了好幾個黑色的窟窿。 春和嚇了倒抽一口涼氣,腦中立刻出現了紀初霖給她講的那幾個電影故事。 貞子穿著白衣從井口爬出來! 伽椰子藏在被窩中抓住你的腳! 花子藏在茅房中靜候著等著將人拖下去! 富江被砍成一塊塊的每一塊都能重新長出一個富江! 紀初霖一直說那些故事都是假的。 春和這才乖乖過來幫忙的。 可是——為什么紙上會冒黑煙!小瓶中明明是水,為什么水會把紙給燒黑、燒出小窟窿啊! 那——的確是有鬼啊!!! 春和一把扯住紀初霖的衣角!眼淚汪汪。 但見錢九一臉驚喜地小跑而來,春和趕緊松開手。她害怕,但不愿意妨礙他做事。 錢九卻還是注意到,便問:“道童為何哭泣?” 紀初霖一驚。 春和索性讓已經憋入眼眶的淚水重新流了出來,嘆聲道:“小童才入師門,一開始還以為師父不過是泛泛之輩,今日一見,師父果然神功蓋世,小童感慨自己能遇見這樣一個有本領的師父,故而哭泣。” 聞言,錢九更是一臉驚嘆。 紀初霖聞言,眼角微微一挑,悄悄對春和豎起了大拇指。 對方已經上套,紀初霖便故作一臉高深將小瓷瓶交給春和。 春和面上冷靜,心里卻一個勁打著小鼓。紀初霖輕輕捏捏春和的手。視線相對,春和微微放下心來。 紀初霖一臉沉重看著錢九,微微鞠躬。“這位老者可是為家中的惡靈而來?” “道長如何知曉?” “畢竟貧道是個云游僧人。” 話出口,紀初霖表情一凜,但見錢九未留意、依舊點頭哈腰,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氣,捻須做出一臉的高深模樣。 “貧道路過杭州,但見杭州頂上浮動著一片暗黑的云,料想慈湖一定有惡靈,便進來看看。果然所有黑氣都是從你家的頂上冒出的。貧道本著國際人道主義精神,前來伏魔!” 紀初霖聲如洪鐘。 春和趕緊搖搖手中的小鈴鐺在奮力助威。 錢九大喜過望:“大師里面請!大師,請問收費上……” “貧道全憑一腔為人民服務的熱忱,此行動不收取任何費用。” “說來大師為何自稱‘貧道’卻又說自己是云游僧人?” 紀初霖:“咳——因為貧道佛道雙修,所以貧道是個云游僧人。” “佛道雙修?果真是大師!” 紀初霖捻須輕笑,悄悄對春和做了個wink。 那意思春和自然懂——你的為夫我厲害吧? 春和豎起大拇指。 卻不想錢九道:“正好小人的娘子也請了位廟中的大師來,一定能夠順利收服那惡魔!” 紀初霖沾著胡子的嘴角抽了抽。 聲音卻還是分外冷靜,看來很是鎮定。 錢九大步走在前面。 紀初霖緩步跟在后面,一臉苦瓜相:“完蛋了……”瞥了一眼屋內,沒見到和尚,但能聽得誦經的聲音。 用手在嘴上拍了好幾下,紀初霖一個勁低聲罵道:“讓你話多!讓你話多!佛道雙修……讓你亂說!報應來了” 輕輕扯扯他衣角,春和比心:“相公加油!” “好的……小春和……其實你的為夫我現在有點兒想哭……我該算到的,杭州和汴京有的是佛寺道觀……我其實應該偽裝修道士或者木葉忍者!” 口上說有些后悔,紀初霖緩過神后卻還是氣定神閑帶春和進了錢家大門,原本他們的目的就是查訪,又不是真來抓鬼的。 抓鬼抓不過和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何況—— “有本事那和尚真抓個鬼給你的為夫我看看啊!哼!連鬼都是我家的!” 春和同紀初霖一道踏進錢家的時候就覺得此地有些古怪。錢家的地上浸滿水,很快濕透了春和的鞋襪。錢家雖說在西湖邊上,卻也沒有距離西湖湖面太近。畢竟這個時代的西湖幾乎算是一個隱藏的水患,何況湖邊還有堤壩。 別的宅院內都是干燥的,唯有錢家如此。 春和想到紀初霖之前說的錢家可能地基已經嚴重下陷,畢竟今年的降雨也比昨年多很多。看水量,危險迫在眉睫。 院中浮動著才燃盡香火的味道。昨夜爬出女鬼的水井上蓋著一塊巨大的石板,似乎這般做就能阻止鬼怪作祟。 墻角處堆著七八架被砍成碎塊的琴,昨夜冬兒的琴聲讓這戶人家嚇破了膽。屋中有女子誦經的聲音,聽聲音是那個錢氏。 聽見腳步聲,錢氏身邊的和尚走了出來。他一副心寬體胖的模樣,穿著一身嶄新的和尚袍。頭卻亮得幾乎可以當鏡子用。一手托著化緣的缽,一手拿著簇新的佛珠。 春和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看看那人光鮮的衣著,再看看自己和紀初霖的寒酸,頗覺云泥之別。壓力也增加了幾分。 那和尚正色來到紀初霖面前,深深鞠躬。“貧僧三藏。” “啊哈?呵呵。三藏好。貧道……嗯……貧道路飛。”紀初霖指指春和,說她是他的徒弟,道名是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