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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很多人一起來給你過生日?” 春和正欲點頭,卻又認真搖了搖頭。乖乖應了。 紀初霖瞥了眼她乖巧聽話的模樣,輕輕摸摸春和的頭。 “我希望小春和明白,這個世上除了我還有很多人喜歡你,敬愛你。所以,就算將來沒有了我,也不要覺得這個世界很可怕。” “相公又在胡說八道!”春和眼眶又紅了。 紀初霖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輕笑了笑。 六月六日當天來了很多人。 楊夢笛自是不說,大清早提了兩條鯉魚過來。 若不是冬兒提醒,紀初霖都不知曉鯉魚竟然代表姻緣。 “《詩經.陳風.衡門》曰‘豈其取妻,必齊之姜;豈其食魚,必河之鯉’。鯉魚與美好的姻緣息息相關。此即是所謂的魚水之歡。紀雨你連這個都忘了?” “我就不知道有這個。”紀初霖摩挲著下顎。還沒來得及感嘆中國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楊夢笛就提著兩條魚蹲在井旁,手起刀落,剖肚洗腸,刷刷刮掉鱗片,洋洋得意。 紀初霖認真看了許久。“說,偷偷練了多久?” “十余日。” “為何學這個?” “證明本少爺在能力上遠好過紀雨你。” “比如殺魚?” “沒錯。”楊夢笛笑得兩眼彎彎。 “春和,殺魚。” “好的,相公。” 兩條代表婚姻美好的魚很快被春和一鍋燉了。 待魚下了鍋楊夢笛才搖著扇子說鯉魚的寓意。春和大驚,紀初霖笑道:“就要這樣。這叫做將美好的婚姻吞進肚子里。” “紀雨你瞎掰扯的能力真是越發厲害了。” 平日和紀初霖一道踢球的孩子們也帶著家里做的各種吃食和小禮物來為春和慶祝生日。 “師娘好!”孩子們異口同聲。 春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紀初霖將那群小子打發去一旁的屋子里玩耍,吃早已準備好的零嘴。 其樂融融。 就連平日粘著春和不放的夏潔也乖乖坐在一旁,不吵不鬧,不分妻妾尊卑,幫著做一些能做的事情。他送了一對簪子給春和,價值不菲。唬了眾人一跳,畢竟他平日身邊也沒什么錢,哪里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奴家給一位大官人跳了一曲。這些都是那位大官人賞賜給奴家的的。” “確定只是跳舞?”紀初霖一臉疑惑。 夏潔面有怒意:“春小公子已經看過了奴家的身子,奴家自然要為春小公子守貞。” 楊夢笛靠近紀初霖:“紀雨,什么情況?” “嗯……說起來有些話長……” “那就別說了。” 紀初霖和春和剛來汴京時給他二人租借房屋的劉五娘也帶著兩個女兒來湊熱鬧,之前還吵嚷著說要將女兒許配給楊夢笛的劉五娘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后表面不敢造次,內心卻開始蠢蠢欲動。 楊家那種身份地位,她的女兒就算做不了妾室,做成外室也算是極大的榮耀。 何況楊夢笛風度翩翩、畢竟是汴京少有的美男子。 劉五娘躍躍欲試,她的兩個女兒也面上含春,楊夢笛卻只是搖著扇子,態度曖昧不明。 紀初霖翻著白眼扭開頭。 眾人一道準備,很快弄了三桌飯食出來。成人一桌,那群孩子們坐在另兩張桌子旁。 落座后大家都送上禮物。 楊夢笛拿出一個盒子交給春和。盒子里是一對金鑲玉的鐲子。是眼下汴京最流行的式樣。 春和看著紀初霖,紀初霖點了頭她才小心翼翼收下。道謝。 劉五娘是繡女,送的自然是繡品。 冬兒給了春和一把琴,說是定要教會春和彈琴唱小曲兒。 眾人都看著紀初霖,等著看他這做人相公的會如何做。 紀初霖卻拿出一根長長的綢帶在自己腰上栓了一個蝴蝶結。“我就是禮物。” “紀雨你臉皮的厚度真是賽過汴京的城墻啊!” “謝謝夸獎。” 開宴。 紀初霖陪春和給所有的客人敬酒,客人中女子和孩子居多,他也沒喝幾杯,卻是醉得癱倒在桌上,口中喃喃說著胡話。 春和心驚,請楊夢笛幫自己扶紀初霖回房。斜睨了一眼,楊夢笛只說自己無那空閑。春和只能自己攙扶,偏是紀初霖開始胡鬧,不回自己從住處,非要去冬兒那里。 “相公別這樣,不禮貌。” “你相公想去,就帶他去好了。”冬兒笑道。 春和只能獨自攙扶紀初霖進屋。 紀初霖又鬧騰她鎖門,她也只能乖乖鎖上房門。 目睹這一切,冬兒捂嘴輕笑,看著席上似若云淡風輕的楊夢笛,笑問。“冬兒很好奇,楊少爺究竟是何種心思。” 楊夢笛一口飲下杯中之酒。“朋友妻,不可欺。” “若不是朋友妻?” “畢竟本少爺最愛別人的娘子。”楊夢笛把玩著酒杯,眼角微微一睨緊閉的房門。卻又是笑了。“本少爺一直很好奇何為‘心悅’。過去一直不懂,現在想來,心悅不過就是‘看見你過得好我就開心,即便那幸福與我無關’。” 冬兒聽著,眼角眉梢都重重地跌了下去。 “只是心中罷了。其實還是不愿吧。畢竟,那個在她身邊的不是我。”卻又是笑著,整理衣冠起身應付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