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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冬兒的事還是交給楊夢笛好了。 李悅夜飯后被李琛叫了出去說有要事相商。 說是要事,大概又是一場逼婚。 紀初霖不擔心自己同李悅的婚約,那個需要服軟的不是他。 是李悅。 李悅回來的時候已近黃昏。 “我不想爭了?!辈胚M屋,李悅就這般說道。她一把拉住紀初霖的手?!澳憧梢噪x開?!?/br> 紀初霖擱下手中的筆,思索著應該去哪里找春和。“這般也好,暫時穩住你家那幾人。” “不,我是說——我接受婚約。我不爭了。” 紀初霖略驚,卻又無可奈何。 他只是不由自主看向門,門上面還留著李悅上一次拼命砸門留下的血跡。血跡已經干涸,像是一個個殘破的夢,一簇簇凋零的花。 第67章 第六十七話 夜半春和忽然被驚醒。 一個人站在床頭,見她醒了緊緊捂住她的嘴?!百v.人。”春和聽見那個人咬牙切齒的聲音。 是朱三姐。 被朱三姐帶人塞進破舊的馬車的那一刻,春和依舊如在迷夢之中。不管是她還是冬兒都未曾想到,她二人沒有被禁軍抓走,卻被從樓下爬上三樓的朱三姐給抓走了。 紀初霖曾說,門這種東西,防君子不防小人。 春和想到了對付君子的辦法,卻不知道該如何防范小人。 春和和冬兒背靠背被關押在一間又黑又破又舊的小房間。未防她二人作怪,朱三姐將她二人的手緊緊綁在一起,惡狠狠踢了她們好幾腳。又扇了春和一巴掌。 “小賤.貨!老娘在市井混了這么多年,居然砸在你這樣的小丫頭手上!” “三姐說笑了,這種事認賭服輸?!贝汉驮捯舴铰?,臉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 這卻不過是個開始。被說到痛處,朱三姐張牙舞爪,一把扯住春和的頭發,在她臉上狠狠扇了幾巴掌。 三姐的那個姘頭見狀趕緊拉住朱三姐,道若是弄傷了臉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門重重關上。 外面人很多,聲音嘈雜。朱三姐在同那群人爭吵,其中一個地痞流氓對眼下的處境分外不滿,怒聲喝道:“我兄弟幾個幫你抓了人,你卻不讓我兄弟幾個嘗鮮?這個女人可害得我們得罪了禁軍!” “老娘看過,這兩個都是處子。相貌也是不錯,拉去妓.院可以賣出很高的價錢?!?/br> “朱三姐還真是腦中只有錢,你就未想過我兄弟心里會不滿?” “她二人只要進了臨安的妓.院,尋到時間你去發泄好了?!?/br> “老子抓的人,還要老子花錢?” 那個一直跟在朱三姐身邊的男人終于陰測測地開口,那聲音仿佛是從喉管深處傳出的。 “這是禁軍要抓的人,眼下不知禁軍為何抓她二人。若是動得太厲害引得禁軍生氣,我等將來定難以自處。若是將這兩人還給禁軍就得到不少好處,也能給禁軍賠罪?!?/br> 這番話也終結了朱三姐和那個地痞的爭吵。 春和略松了一口氣。 她一直試著掙扎,手被捆得很緊,她掙扎不了?!岸瑑海隳沁吙捎屑怃J的石頭,我們可以試著將繩子割斷?!?/br> 冬兒卻笑道即便能割斷繩子也無任何作用。外面有的是人看守,她二人逃不掉的。 人生不是話本,哪有那么多的英雄豪杰從天而降? “就算有豪杰相助,豪杰也不是為了你。我還是處子,你可曾想到?” 春和未曾想到。 冬兒說起自己被關進軍營的那一夜。 那伙軍士將她按倒在地上,她掙扎不得。就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弈偏是從天而降,他從那群軍士手中強行帶走了她。他是軍官,是李琛面前的紅人,自然有權力第一個享用,此事又不能張揚,別的軍士也不敢所言。 冬兒被慕容弈扯著頭發拖進他的房間。 將冬兒丟上床,慕容弈卻只是手握長.槍坐在床對面的凳子上,挺直腰,像一尊石像。 這般坐了一晚。 直到第二日李悅來尋她。 聽見李悅的聲音,慕容弈這才一把扯過冬兒將她扒得不著片縷,還惡狠狠扇了她幾個耳光。 “他不那樣做沒辦法交差。”冬兒輕聲道 “這樣說來慕容弈卻是個好人?!?/br> 冬兒只是冷笑。 發布命令將她丟進軍營的是李琛的一個遠房侄兒,那人打算把李悅嫁給自己上司的兒子。 能“和親”的李悅是最有價值的寶物。 “軍中嚴禁女子。悅悅曾說朝中有人要對付李琛。此事若是被他人知曉會極大破壞李琛的名聲并影響他的仕途。 “所以慕容弈不是救我,他是對李琛表忠心。下命令的若是李琛,不定他會當第一個享用我的男人。慕容弈對李琛萬般忠心。悅悅來尋我的時候他扒了我的衣服也是因為李琛要我和悅悅分開。后來我跳入冬日的汴河清洗身體,因為我的身子的確被慕容弈看過,我的確臟了。” 春和慢慢感覺到冬兒敘述這件事中的微妙情緒變化。她意識到冬兒和李悅間存在一種情感上的牽絆,卻又說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我和冬兒的關系,像是你和你相公的關系?!倍瑑簠s說道。 這回答對春和而言像是從一個遙遠世界的傳來的旁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