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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女兒小名冬兒。生得姿容秀麗,美艷不可方物。“大約是給老身種下冬兒的也是個相貌還算不錯的男子?!?/br> 秦樓的劉mama認為冬兒是塊好苗子,便分外用心培養,冬兒的琴棋書畫不說精通,卻也小有名氣。尤其是那一手古箏,彈得甚為美妙。劉mama說將來給冬兒取個好聽的花名,再要找個機會高價售賣初夜。 為了造勢,劉mama讓冬兒露臉在秦樓彈琴,每日都能引來不少富家公子駐足圍觀。 可未想到,還未開始售賣初夜,冬兒就尋到了良緣。 一位四品官家的俊俏公子看上了冬兒準備帶回去做外室。在汴京一個四品官什么都算不上,但對她們這樣的人家來說,已是三生有幸。 偏偏,橫生枝節。 紀初霖:“你別告訴我那橫生的枝節是李悅小姐也看上了那位四品官家的公子,順手搶了回去?” “小公子說對了?!?/br> 唇角抽了抽,紀初霖扶額。“張媽你仇視李悅就是因為她毀了你女兒的良緣?” “那種緣分——毀了就毀了。老身的女兒總能尋到更好的。老身沒吵也沒鬧,偏偏……”張氏抓起桌上缺了一塊的碗狠狠砸在地上,碗碎裂成好幾塊。 “究竟發生了何事,老身也不知道?!?/br> 四品官家的公子忽然拋棄了冬兒。 那是自然。 另外那個,是太尉的侄女。 冬兒已經被拋棄,李悅卻沒有善罷甘休。 “那個女人、她嫌老身的女兒擋了她的路,就、就、就將老身的女兒從花月樓綁了出來,丟進了——軍營。一年,一年,老身,連冬兒是死是活都不知曉?!?/br> 紀初霖大愕。 春和不太明白。 紀初霖強笑著捂著她的耳朵,說小孩子不要聽這些。卻又板著臉問道:“你沒有去開封府報官?” “開封府?開封府?”張氏長笑,笑得滾出血淚。她說開封府不過是有錢有勢的人的家院! 一個是妓.女的女兒,一個是太尉備受寵愛的小姐。 她曾去報官,開封府管事的人說,不過是個妓.女,做得不都是躺著迎接男人的事?有何區別? 紀初霖皺眉問現在的開封府管事的官員應該不是叫做包拯吧? “那是何人?” “沒事,我只是以為書里傳說的開封府和現實中的不太一樣?!?/br> 紀初霖說日后會來一個秉公辦理的新官,他不太確定是哪個時間,但一定會來?!皬垕屇闩钕氯ィ隳艿玫侥阆胍恼x。別人我不確定,但那個人,我很確定?!?/br> 說罷,紀初霖又問起小蘭。 張媽說小蘭是冬兒在秦樓的丫鬟,頗有些義氣。冬兒被抓后,小蘭便去了太尉府做事。一直以來小蘭都在給她傳遞消息,想要幫冬兒伸冤。 張媽裹緊了頭巾。“老身也不知自己還能茍活幾年,但只要多活一日,老身就要給女兒伸冤!” “所以,小蘭讓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聽這個故事?” “自然,有些事您還是早些知道為好,小公子,你可得小心看緊你的娘子,別讓李悅找人擄了去。” 從張媽家出來,紀初霖緊緊抓著春和的手,臉色分外難看。這樣的他讓春和分外擔憂。 見春和不安,紀初霖笑著說無事,眉頭卻皺得越發厲害。這個故事,漏洞太多了。 他又想到那幾張紙條。 “救救我家小姐”。紙條上這般寫。 他認為冬兒還活著,卻不知道是否該希望冬兒還活著。面對那樣的生活,是否死得越早越是一種幸福? 他卻又覺得事情中有些古怪。 小蘭是冬兒的侍女,為何會輕易進太尉府?還能成為李悅的侍女? 李悅能做出那種事?就沒想過斬草除根? 糕點包著的紙條寫著“救救我家小姐”。小蘭的小姐,不就還是冬兒? 那個女孩還活著? 春和見他一直皺眉凝神思索,覺得有些可怕,便輕聲呼喚他。 紀初霖看著春和擔憂的小臉,笑著說無事。 可如何會無事? 他說自己該回去了,但回去前得做一件分外重要的事。 “小春和,這段時間你去尚書府住。” “為何?” 因為李悅。 紀初霖不敢賭。他很擔心下一個會是春和。眼下他能信任的也只有楊夢笛?!皸钌探K究是三品官的兒子,李悅再膽大妄為也不至于去尚書府搶人。” 說著就帶春和去尚書府。 楊夢笛看見紀初霖的模樣,笑得幾欲岔氣。他從紀初霖口中聽說了冬兒的事,也是一臉不解。他說一個妓.女如何能讓一個小小的四品官的兒子與太尉府爭斗?又說身為太尉的侄女,犯得著同一個妓,女計較? “那個婦人說她女兒被丟進軍營任由那些當兵的肆意玩弄。但汴京的軍隊是禁軍。護衛管家,保衛汴京。禁軍軍法極嚴,軍中嚴禁女子。本少爺認為絕不會發生此事。說來本少爺在禁軍中有一個熟人,可以尋他打探此事。” 春和楊夢笛卻是留下了,他讓春和住在自己院中丫鬟的房里。 看著紀初霖,楊夢笛忽然笑著說他這身裝扮也好。不如紀初霖日后就這般來尋他,太尉府中能出來買東西的都是已經嫁給府中男子的女人呢,也算是別人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