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既如此，那另弟的眼睛該如何解釋？那可得一整夜不睡才能弄成這樣吧？”那四人中的一個咧開嘴角。

    春和看著十財眼下兩道黑重的印跡，輕描淡寫。“弟弟讀書太過于用功。”

    “那聞先生給令弟新討的小媳婦呢？眼下也是兩道黑印子。裙角也是臟的，鞋底滿是泥？嗓子也是啞的，難道不是昨夜打罵他幾人的時候罵得太厲害？”

    “meimei早起做事弄臟了裙角。”

    “可今日無雨，如何會臟成這樣？”

    “去了河邊而已。李老不過是想說我meimei弄臟裙角是因為來去李家鎮(zhèn)？可李家鎮(zhèn)最近也沒有下雨啊。”

    “幾日不見，紀(jì)夫人倒是伶牙俐齒了不少。”李老端起茶盞，品了一口又輕輕擱下。

    “相公說，有些事不說別人就會認(rèn)為那一定是你做的。”春和如此回應(yīng)卻又覺得自己才是站不住腳的那一個。畢竟事情的確是十財做的，偏偏十財卻是為了她和紀(jì)初霖。

    “老夫請問一件事。既然你們家的小丫頭片子是去河邊洗衣服——那么衣服呢？今日陽光不大，衣物應(yīng)該不會干得那樣快吧？”

    春和這才留意到。

    腦中嗡一聲，微亂了步調(diào)，卻還是輕描淡寫道：“碧蘭起得早。”

    李老冷哼：“之前不是說睡得晚？”

    春和徹底沒了主意。

    “得了吧，一男一女，半夜三更，還能干什么？干喜歡的事情不是？”紀(jì)初霖的聲音，他拄著拐棍，在之前被聞克己趕出私塾罰站的那個孩子的攙扶下拿著魚竿、提著魚簍慢慢悠悠走了回來。

    見是紀(jì)初霖，李老頗有些慌亂不安，卻還是強作鎮(zhèn)定，端起茶盞狠狠喝了一口。

    紀(jì)初霖將魚簍丟給碧蘭，自己大大咧咧趴在他專屬的床榻上，只說身體有恙，也不行禮。手指著十財和碧蘭，“您看他們倆這眼圈，昨夜也不知道來來去去多少回了。”

    李老冷笑：“那嗓子如何說？”

    紀(jì)初霖眼睛一瞥：“在床上叫壞了唄。”

    “男人叫？”

    “男人怎么就不能叫了？男尊女卑，作為男人自然得方方面面都賽過女人才行，自然叫都得叫得比女人聲音大。”

    “胡說八道！明明就是……”

    紀(jì)初霖選了個趴起來最舒服的姿態(tài)。“倒是李老覺得哪種叫法更能叫壞嗓子？”

    李老無言。

    聞克己卻氣得拿起杯子就砸向紀(jì)初霖。“有辱斯文！”

    “我只是說破實情罷了。”紀(jì)初霖反倒笑吟吟指著十財。“岳母不是一直想要抱孫子嗎？這孫子又不是說抱就能抱上的。”

    聞克己抓過面前的酒壺就砸向十財：“混蛋！為父還道你真半夜三更胡亂揍人，可你竟然——晚上不讀書，卻做這種事！有辱斯文！”

    十財只老老實實埋著頭，動也不敢動。

    碧蘭嚇得當(dāng)即跪在地上，說全是她的錯和十財沒有關(guān)系。

    “自然是你的錯，難道還是我兒的錯！你竟敢如此勾引我兒！”

    “我的岳父泰山，難道這小媳婦不是你買回來用的？從這點看，十財還挺懂你心思的。畢竟，我和春和的孩子是‘外’孫，十財?shù)牟攀怯H孫子。”

    聞氏頓有所悟，摸著十財?shù)念^說孩兒做得真好。

    氣得一個勁打顫的聞克己終于拂袖去了私塾，沒忘記扯著帶紀(jì)初霖去釣魚的男孩的耳朵將他也扯回了私塾。

    片許后，私塾想起了朗朗讀書聲。

    紀(jì)初霖聳聳肩。“李老，得饒人處且饒人，小孩子初次接觸有些事情控制不住很正常，您呢？非要逼著說所謂的實話？合適嗎？”

    他指了指十財：“看見沒，典型的有了娘子忘了娘。”

    又沖著春和勾了勾手指，春和在床邊坐下，紀(jì)初霖便整個人趴在春和腿上。

    “當(dāng)然，我也是。我也有娘子。怎么，你們這群沒娘子的？半夜不回家卻跑去結(jié)伴兒喝酒，喝酒了還被人打了，幸好打人的不是我妻弟，不然將李家鎮(zhèn)的安全交給你們，危險喲。”

    李老再也無話可說。

    偏偏那日帶人潛入牢房的男人還不罷休。笑問兩人鞋上的泥和裙角的泥是怎么回事。

    紀(jì)初霖手一揮：“看這鄉(xiāng)村的大好的風(fēng)景，沒有任何拍小視頻的，打野戰(zhàn)不行嗎？還是說你不行啊？野外都沒有玩過？”

    “自、自然行過此事。”

    紀(jì)初霖沖著李老微微一笑：“李老，解決了。麻煩你們?nèi)e的地方找別的犯人去。”

    李老看看紀(jì)初霖，又看看春和，最終目光落在十財?shù)纳砩稀：攘艘豢诓枵f再查一查，便帶著那群人離開。

    待他們走出半里地后，十財一蹦幾丈高：“姐夫真厲害，那么短的時間就知道該如何做！”

    紀(jì)初霖：“廢話，你姐夫我早有準(zhǔn)備！早上我就覺得不對勁，我猜你昨天肯定干了啥不能說的大事！不然怎么反應(yīng)那么快。”

    “可我分明掩飾得很好？”

    “好？我的十財大哥，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黑眼圈！熊貓都沒你眼圈黑啊！”

    “熊貓是何物？”

    “小動物的一種！這個不重要，你看，碧蘭的眼圈也是黑的。從這里到李家鎮(zhèn)來去也七八個小時，四個時辰左右。你年紀(jì)還小，跑得快，行動迅速、完全來得及揍了人再跑。李家鎮(zhèn)我去過，晚上會關(guān)閉城門，但那里有幾個狗洞，以小孩子的身形還是鉆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