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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假戲真做了GL_分節閱讀_76

    威脅恐嚇是高利貸的常用手段,說到底最大的目的是為了錢,他們帶走了趙暮夕,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恐嚇趙彩南。

    趙彩南接到威脅電話,那時她正準備上去外地的火車。

    “明天12點前再不還錢,就把你女兒賣窯子里抵債!”

    趙彩南聽到這個電話時,當場就跪在了地上,手機里還收到他們發來的恐嚇照片和視頻,趙暮夕還是處于昏迷狀態,趙彩南已經是語無倫次,“我還……我還……你們別動她……明天十二點之前,我一定還上……你們千萬別動她,別動她……錢我一定還……”

    那種事情,有過一次,一輩子都毀了。趙彩南想,也許自己死了,才是對她們兩個人的解脫,她一心不想趙暮夕過得像她那樣,卻一步步地在把趙暮夕往那條路上逼;就正如她當初討厭自己那副骯臟的模樣,卻依然在那條骯臟的路上走著。

    此時腦子里是一團糟,離明天十二點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她一個多月都湊不到的錢,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間湊到?可那幫龜孫子心腸毒著,說到就會做到……

    趙彩南只能想到紀與棠,一口氣能拿出30萬的人,就只能想到紀小姐。那天趙暮夕說她跟紀與棠是那種關系,趙彩南始終不信,女兒是她生的,又是她看著長大的,趙暮夕是什么樣的人,沒人比她趙彩南更清楚,縱然是豁了命出去,趙暮夕也不會干那種“勾當”。

    她聯系了紀與棠,一分鐘都不能再耽擱。

    紀與棠看著趙彩南發來的照片和視頻,趙暮夕正躺在臟亂的房間里,昏迷著狼狽不堪,她心如刀割,轉眼間無聲淚流滿面。

    她直接報了警,再讓二叔出幾個人跟自己去賭場要人,紀二叔黑白兩道都有接觸,開賭場放貸的,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趙彩南的事情,紀與棠也是托他給打聽的。

    密閉的房間里,又悶又熱,空氣里飄蕩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從紀與棠接到趙彩南的電話,再到紀與棠找到趙暮夕,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可當紀與棠看到趙暮夕昏迷在積滿灰塵的鐵床上,渾身狼藉時,還是責備自己來得太晚。

    “暮夕……”紀與棠俯下身,近距離看著她的臉時,眼淚落了下來,紀與棠輕輕給她擦著臉上的灰塵,喚著她,“暮夕,我來接你了……”

    趙暮夕感覺到溫熱的液體落在自己的臉頰上,暈沉沉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紀與棠,趙暮夕鼻酸,眼前立刻是一片朦朧,委屈又害怕地哭出聲來,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她。

    “沒事了,沒事了……”紀與棠將她扶起,死死摟在懷里抱著,現在心里越發確定,以后她趙暮夕再犟也沒用,非得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行。

    趙暮夕只是哭,抱著紀與棠一直哭,這已經是萬幸了,至少睜開眼看到的,是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我們回家。”紀與棠低頭給她擦著擦不干的眼淚。

    趙暮夕哽咽著,不想松開抱她的手,“嗯……”

    “這幫孫子沒欺負你吧!”趙彩南沖向前去。

    紀與棠眼眶還是紅的,瞪著趙彩南,“她是你女兒,不是你賺錢的工具!你不懂珍惜她,自然有人會珍惜她。”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晚了,趙媽快下線了。

    第49章

    “暮夕……”趙彩南在趙暮夕眼底看到的是心如死灰, 趙暮夕流著淚, 如同行尸走rou一樣站在趙彩南面前,也不言語。這一幕,讓趙彩南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她撲騰跌倒在地,“媽錯了,媽真的知道錯了……”

    趙暮夕不看她,仍不言語。

    那幾個肇事的人,被押回警局處理, 但這只是地下賭場的一個據點, 他們又有背景,想關掉一個賭場沒那么容易。債務還清,他們也就放了人, 畢竟做黑道生意的, 本質上也是生意人。

    紀與棠讓人把趙彩南安頓一下, 自己帶著趙暮夕離開了,她一定被嚇得不輕,到現在還不肯張嘴多說一句話,看著甚是揪心。

    汽車后座上, 紀與棠坐在她身邊,右手輕輕撫著她的背,然后攬著她的肩,將她抱著,左手慢慢牽過她的右手, 和她十指相扣。

    趙暮夕低頭看著她緊握自己的手,想起方才她說的話,更是淚崩。

    “……自然會有人珍惜她。”

    珍惜……趙暮夕從未想過有一天,有人會把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趙暮夕轉頭看向紀與棠的臉,看得出來她哭了,連眼睛都哭得有些紅腫。

    紀與棠貼近她,蹭著她的額頭,低聲安慰,“有我呢,沒事了……”

    這一刻,擁抱就是感情最好的宣泄方式,趙暮夕抱著她,將頭埋在她懷里,二十五年來,她所有不幸換來的最大的幸運,大概就是遇上紀與棠了。

    晚上十一點,回到公寓。

    紀與棠拿著濕巾輕輕替趙暮夕擦干凈臉上的淚痕,她們之間有些事情,應該早些說清楚才是,既然知道趙暮夕的性格如此,就該主動去走近她的心,解開她的心結,有些傷疤非得揭開了才能治愈,總比她一直埋在心底隱隱作痛要強。

    “我媽的事情……”趙暮夕也覺得該說出來,她能感受得到,紀與棠一直想靠近她,但她自己卻一再逃避。

    “我都知道了。”在趙暮夕說出來之前,紀與棠先接過她的話。

    “你不知道……”過去那些不愿再回顧的事情,趙暮夕從來沒有主動跟別人提過,因為她覺得那是自己的“羞辱”,而在心愛的人面前說起這些,更是需要勇氣。

    趙暮夕咬著唇,“紀總,我不是正經家庭出身的……”

    這句話自己說出來很心酸,但這是趙暮夕從小到大,聽過最多的一句話。人們都說,她母親是公交車,還說,有其母必有其女,罵她是小野雞…這類的話,她都聽得習慣了。

    只是二十一歲那年,她的初戀也這樣說她時,她徹底崩潰了,她原以為對方口口聲聲說愛她,就會接受她的一切,但事實并不是這樣。所謂忠貞的愛情,卻連流言蜚語的沖擊都擋不住。

    16歲以后,她靠兼職也能養活自己,她選擇換一個城市生活,然后把那些往事永遠埋在心底,不和任何人提及,只是不想別人再用有色眼鏡看她,她就想做個普通人。

    但她母親賭癮卻再難戒掉,連做普通人的機會都不給她。

    “……我永遠沒辦法去恨我媽,她為了我,十八歲就開始接客了……”這條不光彩的路是趙彩南自己選的,但她母親為她付出了很多,這是趙暮夕永遠也無法否認的。趙暮夕哽咽著說道,強忍著心底的難受,“我喜歡錢,我努力掙錢,因為我知道,只要有了錢,她就不會再干那一行……”

    趙暮夕和紀與棠說了很多,二十五年來不愿提及的,今晚都說了,包括這些年遭受的辱罵,包括十歲時,她怎樣撞破母親和陌生男人在床上…也包括她的初戀,在得知一切后,又是怎樣毅然決然地拋棄了她。

    “她沒錯,她只是在用別人最看不起的方式保護我……”趙暮夕心里一直是這樣想,年少時,每當有人叫她媽“公交車”,她就舉起磚頭去恐嚇人家,別人都當她是瘋子。

    如今,曾經處處保護自己的人變成現在這般模樣,趙暮夕比任何人都要痛苦難受,可又難以決斷。

    “暮夕,別說了……”紀與棠只是聽著,就難受至極,趙暮夕的苦衷是她永遠都猜不到的,而這份苦楚也是她永遠體會不來的,這就是趙暮夕的故事,就是她心底不愿揭開的傷疤,但她今天卻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自己。

    紀與棠給她擦著眼淚,想要抱她,而她卻躲開了。

    趙暮夕自己又擦擦眼淚,笑著說,聲音里還帶著點抽泣,“紀總,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她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