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先生_分節閱讀_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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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前沒得選,才會咕咕咕啦…… 第61章Ch.60 雖然朱塞佩,那位顧問先生,在澤維爾面前說得信誓旦旦,然而實際上,當他盯著那些毫無營養的信件看了三五天以后,還是情不自禁的,從心底里產生了某種令人沮喪懷疑。 他想,或許那些亂七八糟的紙片里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重要信息,而那些信件里所要傳達的內容,也或許僅僅就是一點無聊的問候而已。如果不是他迄今為止,還沒能發現這種詭異問候的來歷,這位顧問先生幾乎就要把這些廢紙全部扔進垃圾桶里,并發誓再也不會探聽別人的秘密。 可是他仍舊不能放棄,甚至從沮喪和失敗里,獲得了某種奇妙的動力。他已經答應過那位小少爺,他一定會解決這些事情,他不能作出某種半途而廢的行徑。就算這些信件,千真萬確的,只是一些無聊的東西,他也要從中得出一點有意義的結論,明白一點無可辯駁的道理。 盡管現實冷淡而又無情,盡管他的努力遲遲沒有回音,但朱塞佩向澤維爾許諾過的,他就一定要兌現自己的約定。這位顧問先生因此在內心里無聲的,無助的拷問自己,甚至為此陷入某種自我懷疑的境地,他忍不住要想,是不是自己的直覺終于犯了錯誤,是不是那些長年累月的經驗反而令他愚不可及。他很想找達里奧,或者古斯塔沃求證這些問題。然而不幸的是,以上兩位先生在這個問題上,知道得并不比他詳細。 朱塞佩當然明白這件事情,但他卻還是有些罕見的懦弱,有些手足無措的情緒。畢竟他在自己的愛人,在那位小少爺的面前,斷絕了所有退路,清理了所有余地。但他并不后悔,也并不希望收回這些話語,他愛澤維爾,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這位顧問先生只是埋怨自己的無能,埋怨自己的遲鈍,埋怨自己不能干凈利落的解決問題。 他不會把這種事情說給澤維爾聽,因為無論如何,他在那位小少爺面前,都還留有一點年長者的淡定。就算為了那懸殊的,十二歲的年齡差距,他也要維持住自己的體面,裝出一副可以輕松解決的表情。 以上糾結而又逞強的心理,導致了那位顧問先生連續幾天的低氣壓和心情抑郁。在這段時間里,某些倒霉的員工收到了一點如同尖刀樣的批語,而某些辦公室卻遭遇了一陣暴風雨似的財務突擊。 而盧卡,那位娃娃臉的青年助理,甚至為此得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毛病。作為面對朱塞佩的第一前鋒,那位顧問先生的陰郁眼神終于點燃了他的所有壓力,令他不得不因為胃潰瘍發作而住到了附近的醫院里。 總之,整個褐石大樓里彌漫著壓抑而又緊張的空氣。 但澤維爾,卻在好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他意志薄弱的,在那位顧問先生沒日沒夜工作的第二天,就提出要接手所有的事情。他不忍心看朱塞佩煩惱,更不忍心看他揪著自己的頭頂。他為那些可憐的發絲感到疼痛,并為朱塞佩的將來感到憂慮。 然而那位顧問先生卻固執的,拒絕了他的好意。朱塞佩語氣惡劣的命令他休息,命令他去解決簿記點的問題。澤維爾起先還聽從他的安排,不希望他的心情因為這些無聊的原因而變得糟糕透頂。但很快,這位小少爺就發現,根本不能指望朱塞佩自己去躺在床上睡覺,更不能指望他自發自覺的吃點東西。 于是,澤維爾終于決定動用自己家族首領的權力,他第一次用全名稱呼那位顧問先生,并讓他即刻停止這種玩命的行徑。朱塞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所說的事情,他那蒼白憔悴的臉孔仰起,從干燥破皮的嘴唇里,過了好久才吐出一句毫無意義的刻毒反擊。 澤維爾當然不會和他爭論這種無聊的問題,他只是在朱塞佩拔出□□以前,就把他從椅子上打橫抱起。那位顧問先生對此感到不可理喻,他試圖掰開澤維爾的手掌,然后從他的懷里掙脫開去。但這種朱塞佩平常也不能辦到的事情,更不會發生在此時此刻的,他無比虛弱的情形。 所以這位顧問先生,只好悲哀的,任憑澤維爾把他像扛沙袋那樣扔到床上,然后被這位小少爺用一副快要吃人的表情久久凝視。澤維爾的雙手撐在他的耳際,禁錮他的動作,令他不敢移開一點視線或注意。而那雙蜜棕色的眼睛,那雙蜜棕色眼睛里糾纏的情緒,都令他莫名困窘,令他莫名心悸。 朱塞佩沒有辦法,只好聽從了那位小少爺的決定,他已經無法反抗澤維爾的任何提議。畢竟那種該死的,見鬼的愛情,總會在他想要抗爭的時候,消滅他心底里的所以不滿與猜忌。就算他提起十二分的決心,也比不上這種愛情所擁有的,千分之一的能力。 因此他只好和那位小少爺商量著,輪流翻看那些無聊的書信,并且在維持巴羅內運轉的同時,盡快解決這些沒頭沒腦的事情。盡管這種任務異常艱巨,但他們彼此都沒有假手他人的愿景。中間人的身份依舊沒有頭緒,他們最好不要暴露調查的方向與目的。 而與此同時,那位顧問先生還向澤維爾約定,保證六個小時的睡眠,以及一日三餐的順序。朱塞佩本能的,覺得這是一種再愚蠢不過的事情。基督,他在那位小少爺還不會說意大利語的時候,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拼命。他不需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憐惜,也不需要這種毫無生產力的柔情。可當他意識到這種被他唾棄的,憐惜與柔情里的好意,這種來自澤維爾的,無可奈何的好意,他就再也不能提起任何辯駁的力氣。 哎,可怕的愛情,嬌慣他,又使他無所畏懼。 但很可惜的是,這種沒頭沒腦的約定所帶來的結果,并不僅此而已。等到八月中的時候,達里奧方面終于傳來了消息。那位幽默風趣的小老頭,通過電話和朱塞佩取得了聯系。他告訴這位顧問先生,自己已經明白了馬爾蒂尼的情況,并邀請他去密歇根湖畔的別墅一敘。 朱塞佩被這通電話徹底激發了工作效率,他像流水線上的機器那樣一下子解決了幾十樁報表的審批,然后騰出了周末的時間,拉上那位被信件折磨得快要瘋掉的小少爺來到了達里奧的住地。 這位小個子的,快活的老人,向他們問好,并熱情的招待他們到房間里去。他又拿出了一些山羊奶酪,一些雪茄煙和一些冰鎮了的白蘭地酒。他默不作聲的,看朱塞佩替那位小少爺收拾外套和皮鞋,忽然間明白了一點莫名其妙的事情。他對那位顧問先生說: “朱塞佩,我的孩子,澤維爾是不是常常欺負你,才讓你變成了這副樣子?” 澤維爾聽了,很想辯解幾句,卻在他開口以前,就被那位顧問先生打斷了言語。朱塞佩一邊惡狠狠的抽著香煙,一邊推著那位小少爺的脊背,讓他不要擋在自己的面前,更不要像根電線桿似的站在原地。朱塞佩斬釘截鐵的,一本正經的,向達里奧解釋著原因,他說: “老爺子,他沒有欺負我,也沒有抓住我的某種把柄。他只是對我存在著一些可怕的愛情。并且非常不幸的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不害怕遭受任何驚嚇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我愛他勝過愛自己。” “基督……” 達里奧愣了一下,然后不停的,在胸前畫著十字。他過了好久,才從那種無法言喻的驚訝里回過神來,并意識到了一些前后矛盾的問題。他搞不明白,守信如那位顧問先生,為什么會作出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因此,達里奧顧不上那位小少爺的面子,毫不客氣的反問說: “朱塞佩,你曾經在這里,對我說會處理好這些事情,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處理’?” “達里奧,我已經活了三十六年了,也快為巴羅內工作了五分之一個世紀。我偶爾也會任性一次,讓那些狗屁道理和規矩都他媽給我見鬼去。” “可是朱塞佩,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