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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你師父_分節(jié)閱讀_84

    顧淵噌地面紅耳赤,黎穆卻還不曾繞過彎子來,正是茫然之時,守陣獸趴在地上用后腿撓撓耳朵,說道:“是的,是這樣的?!?/br>
    到了此時,顧淵倒也想一把揪掉它的尾巴毛了。

    賀潺笑道:“好,我這就為你們準(zhǔn)備其他屋子。”

    黎穆終于繞過彎來,冷冷脫口道:“不必了?!?/br>
    顧淵一句多謝卡在喉中,訝然回首去望黎穆,像是不明白黎穆為什么要說出這么一句話,他突然便覺得羞赧,正想著要拒絕,賀潺卻已點頭,借口還有些事情,轉(zhuǎn)頭便溜走了。

    顧淵哭笑不得,倒也不知該如何才好,他轉(zhuǎn)頭去看黎穆,黎穆斂容正色望他,那模樣總算讓顧淵不敢再擺出一副無所謂的笑臉來,他小心翼翼地向黎穆詢問:“你方才……為什么要那樣說?”

    黎穆皺著眉,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淵又問:“你方才……”

    黎穆:“我怕黑。”

    顧淵:“……”

    他想黎穆這借口找得未免也太不走心了,前些日子他方才說過自己早已不怕黑了,今日卻又腆著臉搬出了這個借口來……

    黎穆一本正經(jīng)道:“我仔細(xì)想過,其實我還是怕黑的?!?/br>
    顧淵越發(fā)無言,再看黎穆那滿臉誠懇正經(jīng)的模樣,他心中難免便有些遲疑。

    黎穆看起來好像……真的還有些怕黑。

    黎穆見他似是有所動搖,急忙接話道:“我可以睡在地上,桌上,哪兒都好?!?/br>
    顧淵還不曾回話,那守陣獸仍趴在地上看著他們說話,此時聽黎穆來了這么一句,搖著尾巴幽幽嘆了一口氣,說:“居心叵測?!?/br>
    黎穆瞪它一眼,它便立即夾起尾巴轉(zhuǎn)頭逃了,顧淵哭笑不得,心中卻想著先前他也曾多次與黎穆睡在一間屋子里,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干脆便點頭答應(yīng)了。

    黎穆卻欣喜不已,干脆晃了晃尾巴,隨著顧淵一同回到屋內(nèi)。他也顯得極為規(guī)矩,先將房門鎖好了,省得那多嘴的守陣獸再跑進來,接著自個跳上了內(nèi)室的圓桌子,盤著尾巴老老實實坐著,睜大了眼睛去望顧淵。

    幾番跋涉至此,顧淵早覺得有些累了,換了衣服躺上床后便昏昏欲睡,可轉(zhuǎn)過頭就見著黎穆支著下巴望他,他實在難以入眠,忍不住便問黎穆道:“你為何不休息?”

    黎穆笑著答他:“我不困的?!?/br>
    顧淵閉了嘴,他想黎穆本就不用過多休息,只有他才如此無用,當(dāng)初在鏡中隨賀潺修行了那么長時候,雖有所長進,可終究比不得這些天資聰穎之人。

    他心中有些難過,又這么躺了片刻,干脆背過身去,閉了眼睛,這么過了許久,終于是睡著了。

    第75章

    第二天早上顧淵醒來時, 只覺得屋內(nèi)悶熱,他憋出了一身汗。那熱源偏偏離他極近,熱氣鉆進他的領(lǐng)子里, 他才突然驚醒過來。顧淵睜開眼一看, 黎穆果真偷偷溜上了床,將他摟在懷中, 一條尾巴也搭在顧淵身上,那幾乎就如同是一條毛茸茸的毯子, 怪不得顧淵熱出一身汗來。

    顧淵并不反感黎穆如此, 只是昨晚上黎穆還信誓旦旦說自己絕不會跨上床榻半步, 轉(zhuǎn)眼便食了言,他忍不住便一皺眉,推了推黎穆, 問:“你為什么在這兒?!?/br>
    黎穆顯然并未入眠,顧淵一碰他,他便睜開了眼??伤@然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去回答顧淵的問題,微微皺著眉憋了許久, 這才極生硬說道:“屋里太暗了,我怕黑?!?/br>
    顧淵:“……”

    顧淵不免越發(fā)覺得無言,這么一個借口, 黎穆到底是想用上多久。他懶得再去與黎穆爭辯,爬起身來收拾洗漱,黎穆在后邊搖著尾巴跟他,如此轉(zhuǎn)了兩圈, 忽而聽得守陣獸在門外叫喚,顧淵正不明所以,黎穆湊到他耳旁與他低語道:“越青峰他們來了。”

    顧淵已換了外衣,干脆走出去開了門,越青峰果真已到了院中,賀潺緊隨他身后,一同前來此處,此時見了顧淵,忍不住朝他眨一眨眼,頗為促狹問道:“顧兄,昨日休息得如何?”

    顧淵:“……”

    他自然聽得出賀潺這是話中有話,可他實在懶得去回應(yīng)這無聊的玩笑。一旁越青峰聽得莫名其妙,轉(zhuǎn)頭蹙眉望了賀潺一眼,卻忍著沒有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而是直接與顧淵往下說道:“顧少莊主,我打算這幾日便動身前往鶴山派?!?/br>
    若尹千面當(dāng)真牽扯在此事之中,那他們自然是越快趕往鶴山派越好,顧淵與黎穆均無異議,也并沒有什么東西要留待他二人收拾,眾人便這么準(zhǔn)備動身。

    因黎穆是半妖的模樣,他的耳朵與尾巴在人群之中實在是極為顯眼?,F(xiàn)今又是魔修妖修與鶴山派鬧了矛盾,他身份敏感,若這么走進鶴山派中,去難免會引起對方的敵意。而顧淵的樣貌有不少人也是認(rèn)識的,他們都以為顧淵是死了,只會當(dāng)他是尹千面所扮。越青峰只好建議兩人仔細(xì)喬裝打扮,以免再多生事端。

    黎穆只需以衣物遮擋住耳朵尾巴便足夠了,他修行至如今的地步,想要蓋住身上魔修的氣息對他而言并非難事。顧淵的情況就有些麻煩,他們幾人無人精通易容喬裝之道,就算以幻術(shù)掩過,修為高深之人還是能夠看出端倪。只怕那鶴山派掌門幾眼就能看出顧淵實在刻意掩飾自己的樣貌。

    可就算如此,他們也只能將自己的外貌小心翼翼掩飾住了,再隨越青峰出去。越青峰告知二人,只說大不了他們藏在屋內(nèi),不要去見鶴山派掌門便好。他又說到古今石一事,越青峰還是執(zhí)著要將古今石自鶴山派借出來,好好去看看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淵仍覺得他是多此一舉,可越青峰若真的能將那古今石自鶴山派中借出來,那就算看一看也無妨。

    他們是悄悄前往鶴山派的,越青峰與賀潺自然不能穿著觀中的衣服,二人換了衣服,各自做了云游散修的打扮,也將容貌幻化改去一些,賀潺倒還好說,他看著便像是閑云野鶴的世外高人。越青峰卻冷冷板著一張臉,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在人群之中極為醒目。

    越青峰以幻術(shù)為顧淵蓋住了原本的樣貌,現(xiàn)今他只是個眉目普通的讀書人。鶴山派離此處極近,御劍不過一日光景,只是不少門派均會在臨近的城鎮(zhèn)之中設(shè)防,令所有天上的法器無法飛行,加之他們要掩飾身份,在城外便換做步行。走了一段路程,快到城門之外,遠遠地便看見有些衣著古怪之人聚在城外,其中也有人如同黎穆一般生著耳朵尾巴,想來是聚集在此處的妖修了。

    鶴山派弟子在城門處設(shè)防,將這些妖修擋在城外,他們也并未相互動手,只是吵吵嚷嚷的,鬧騰個不停。越青峰帶著幾人過去,還未走到城門邊上,就有鶴山派弟子將他們攔下,告訴他們此時城內(nèi)甚為危險,勸阻他們還是離開此處為好。

    越青峰蹙眉望他,并未言語,那眼神倒讓幾名鶴山派弟子有些慌亂失措,不知該要如何應(yīng)對。

    他們既然是偷偷來的此地,鶴山派掌門自然也不會告訴門下普通弟子此事。越青峰沉默著一言不發(fā),賀潺便主動上前,擺著笑臉與幾人解釋,說他們這一行人是來這城中探親的,只待幾日便走。

    那鶴山派弟子更加疑慮,皺眉詢問:“你們都是來探親的?”

    四人結(jié)伴探親,還均是男子,其中兩人像是修道之人,還帶了只看起來頗為威武的大狼犬,想起來的確是有些古怪。賀潺好聲好氣給他解釋,只說他們是一家兄弟,離家多年,父母年老,便想著回來看看。

    那人還是不肯放行,越青峰心生不耐,直接說道:“生死有命,若我們真因此事丟了性命,那也是我們咎由自取,與你有何關(guān)系?”

    那人啞口無言,正想著如何出言反駁,他身旁另一人直言道:“你丟不丟性命自然與我們沒有關(guān)系,可若你們幾人中混進了妖修魔修——”

    越青峰怒道:“胡鬧。”

    不料對方一指他們身后的黎穆,問:“你們?nèi)魡栃臒o愧,他為何又要將自己的臉遮擋起來?”

    賀潺咳嗽一聲,道:“這……自是有些緣由……”

    那鶴山派弟子打斷他道:“你們讓他將紗笠取下來,我們檢查無虞,再放你們進城?!?/br>
    這就有些令人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