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咳嗽停了下來，可黎千燼卻也咳出一灘血紅。

    此時，慕容塵還在宮殿之中，終是忍不住逾越，“尊主，明明只要殺了那個人，您便可以……”后面的話慕容塵幾欲說出口，可還是強忍下了，該成了其他，“明明您已經做到那種地步了，殺了他又有何妨？”

    是啊，他明明手上已經沾滿血腥了。

    可……

    “世界又千萬人，我亦能殺千萬人，甚至包括我自己，但……獨獨是他，絕對不能。”

    至于理由，黎千燼沒有解釋太多，慕容塵也不敢再多問，只能安靜退下。

    寂靜深宮之中，黎千燼一人回憶著往事。

    都說，凡是中了“蝕心骨”之毒，不論是修道者還是普通凡人，都會變得如同瘋魔一般，嗜血如命，哪怕是血緣至親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可當年，那位不曾善待過他的娘親，卻獨獨不愿以狼狽的面容出現在那個人面前。

    到底，自己與她有些不可否認的關系，某件事上，他們是一樣的。

    一樣的。

    幾日之后。

    繼續了幾天的烏云密布，雪山終于迎來了雨雪交加，甚至還有電閃雷鳴。

    這樣惡劣的天氣實在是不宜出去，可顧笙寒想著，之前他曾見過的那個癡傻老者終日就坐在雪地里，恐怕這樣的天氣也在。

    到底是條人命。

    顧笙寒便想出去將那位老者叫到屋子里去，可在他走到老者面前里時，老者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

    正在顧笙寒犯難時，頭頂的雨雪似乎小了些。

    然而他抬頭一看，其實是頭頂多了一把傘，而撐傘的人則是一臉不悅的降夜。

    “我看你與他還真是相似，一個傻子，一個企圖跟傻子講道理的二傻子。”

    “咳咳。”雖然形容的有點貼切，但是顧笙寒還是覺得，自己膝蓋宛如中了一箭。

    “還愣著做什么？將他拖進去啊！”

    這脾氣，還好顧笙寒是習慣了，不然得罵起來，畢竟他現在罵人沒有約束。

    當然現在也不是瞎扯淡的時候，畢竟天氣不好，還是先到屋子里再說，之后顧笙寒便不顧看著老者的反應，直接便想將人攙扶進去。

    剛開始老者還沒什么抗拒的反應，可是就在顧笙寒以為他會一直順從的時候，老者的情緒突然變得異常了起來，猛然將顧笙寒推開，然后逃似的跑遠。

    而被推開的顧笙寒，因為始料未及，腳下有些不穩，險些跌倒，好在降夜及時扶住了他，才讓他不至于狼狽。

    “多謝。”顧笙寒一邊道謝，一邊也很不解，這老頭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令他更意想不到的事還在后頭，原本跑遠的老者，不知道是不是撞見了什么可怕之物，突然往回跑了。

    “這個走位，怕不是……”

    一旁降夜對顧笙寒這句話有些不解，“你說什么？”

    “哦，沒什么。”都怪最近太放縱了，這種話也敢隨意出口了，顧笙寒默默在心底告誡了自己好幾次。

    降夜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再多問。

    而促使老者調轉回來的原因，也逐漸浮現，是數百位手持修道法器的魔修！

    嘶！這陣仗！

    顧笙寒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同時他也湊近了一下降夜，“這該不會是你得罪的吧？”

    說實話，依照降夜的脾氣，也不是沒可能。

    只是，下一秒，顧笙寒便被敲了頭。

    “妖修與魔修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恐怕是因為他。”降夜目光看向了還在逃竄的老者。

    之前降夜便說過，那位瘋癲的老者，以前便有可能就是一位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