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隨君心_分節閱讀_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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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親眼見到南宮蒼敖的尸首的時候,君湛然心底的魔便蘇醒了。 壓抑了多年的夢靨,滿目盡是赤紅鮮血的真實夢境,將在他手中重演,只不過這一次,這幅鮮血淋漓的恐怖畫面成為了他人的噩夢。 若是南宮蒼敖能見到這幅場景,不知會作何感想,是皺眉搖頭,還是笑著,依舊漫不經心,從容不迫? 君湛然唇邊的可怕弧度慢慢斂下,留下如刀刻般微抿的直線,手腕上的鮮血緩緩流淌,并沒有人知道,這血并非來自他人,而是屬于他自己。 自始至終,肖虎和駱遷等人的叫喊聲便不曾停下,他們生怕君湛然失去理智,會令一旁被捆綁的夜梟們受到波及,而雙手被反綁于樹干上的殊衍和陰鳩等人早已在這場面下驚呆了,淋了一身血雨,說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身上滴血的君湛然走近,卷起一陣腥風,刀鋒從繩索上劃過,陰鳩馬上站了起來,即便他善于刑囚逼供之術,手中也曾沾滿鮮血,卻還是不得不為眼前的景象動容。 這滿地的血沫,尸身白骨竟是君湛然一人所為。 面對這樣的君湛然,陰鳩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露出了警戒的模樣,隨即覺得不妥,持刀的男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已從他們身邊走過。 南宮蒼敖的尸首就在樹下,君湛然的理智在告訴他事實,他的情感卻無法接受。 “你不是說不舍得我嗎?這就是你的不舍得?”他質問。 “你說你要將這天下交予我手,這就是你的交付?”他繼續質問。 “你說你定會為我復仇,這就是你為我所選的方法?用你的死來令我狠下殺手?”他緊緊咬牙,站在南宮蒼敖腳邊,垂眸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南宮蒼敖是否真的不希望他胡亂動手傷及無辜,還是也想借著他之手為南宮世家報仇,如今一點都不重要了。 “我說過,你如果死了,我不會為你守一輩子——” 他的聲線冷漠,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卻忽然笑了,繼續說道:“所以,不如就讓我毀了大夏為你陪葬,再滅了北絳讓他們付出代價,然后我便來陪你把,如何?” “這樣,你我就各不相欠了。”他的笑意淡淡,透著些詭異的陰暗之色,好像南宮蒼敖并沒有死,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與他說話。 “無論我們之間是因為相互利用,互為棋子也好,是同仇敵愾,惺惺相惜也好,世上從未有一個人像你,你可知道?南宮蒼敖,從未有一個人像你敢那般對我說話,敢誘我對你用情,敢那樣引起我的注意,讓我不得不將你放在心里。” “你看似對什么都不在乎,其實事事都在你的眼里,你說你不在意我心里究竟是仇恨多一些還是對你的情意深一些,你在我面前總是調笑,總是一派灑脫,但你知不知道,我厭惡你的事事包容讓步,事事以我為先!這就是你的手段,你要我離不開你是不是,你要我覺得虧欠,你甚至很少提起你的殺父之恨!” “你說你必須冷靜,否則誰來阻止我被仇恨蒙蔽雙眼失去理智,但你敢說這是你的真心話?你當真一點不恨,一點不怨?你不過是掩飾你心底的不滿,不過是借我之手達到目的,說到底,無論你我之間多少情愛,也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 “否則——你便不會用你的死來逼我——逼我恨盡天下!逼我不惜生靈涂炭,也要讓天下蒼生為你的死付出代價!” 語聲在林中盤旋,君湛然的話音終于嘶啞。 周圍忽然很安靜,只有風刮過樹葉的聲音,那個血衣長發的男人就站在那里,毫無防備,卻沒有一個人開口,也沒有一個人動手。 無論敵我,還未退走的人就站在原地,聽了這番話,都不可抑制的從心底泛起一種疼痛來。 敖衛退了一半,還在林中,忍不住回頭,無法理解是怎樣的感情會令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如此……摸了摸鬢邊的發,心里忽然有種落寞的情緒,難以言喻。 君湛然扔下刀,俯身抱起南宮蒼敖的尸首,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咬破的嘴唇覆上了南宮蒼敖的,重重的,仿佛懷著恨意一般,覆在那雙蒼白枯澀的唇上。 嘴唇失去了熱度,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糾纏著他的,偶爾像個無賴般不顧一切的纏繞上來,他狠狠的咬了下去,似乎這樣就可以用熱血溫暖這雙嘴唇,重溫以往的熱度。 鮮血從交疊的唇間溢出,仿佛周圍沒有他人,此地不是戰場,所有的事物都已經消失了一般,君湛然不顧一切的吻了下去,就這樣狠狠親吻著南宮蒼敖失色的唇。 無聲的看著,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番場景震動了。 失力的手臂終于承受不住懷里的重量,君湛然手腕上的鮮血不斷流淌,他的顫抖已經無法掩飾,駱遷確定,他的雙掌定然受了嚴重的傷。 一旦確定君湛然受傷嚴重,夏國與北絳的人馬定會卷土重來,不多時召集了附近的兵馬,形勢定會逆轉,肖虎心急不已,卻不敢提醒。 腥咸的血從舌尖滑過,被君湛然咽了下去,手腕傳來劇痛,顫抖的雙手就要抱不住南宮蒼敖,舌尖忽然一麻,一只冰冷的手握上了他的手腕。 “……然……”像是錯覺,耳邊聽見輕輕的喊聲,“……湛然……” 第一百九十章 如此深情 君湛然渾身一僵,以為這是他自己的錯覺,過去也曾有過,在他被埋入土中的時候豈非也曾聽見過親人的喚聲? “湛然……”語聲很低,卻真真切切,那雙移開的嘴唇上還有鮮血的痕跡,在他耳畔開闔,吐出一絲熱度,這熟悉的語聲,不是南宮蒼敖又是誰! 不知是因為狂喜還是驚愕,抑或是因為有太多的情感在這一刻陡然一起涌上,君湛然竟然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他竟不敢低頭去確認,那雙方才緊閉的眼睛是否正看著他。 他不去看,但落在他臉上的灼熱視線卻不容他忽視,那是熟悉的,只屬于南宮蒼敖的眼神。 炙熱的視線,那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似乎也看穿了此刻他心中的翻騰,南宮蒼敖握了握他的手腕,雙足落地,動作輕如鴻毛,就連一絲風都沒有帶起。 這哪里是個死人? 君湛然直直看著面前站立的男人,再熟悉不過的眉眼,再熟悉不過的眼神,連日的征戰令那張略顯桀驁的臉上多了份鐵血之氣,方才還緊閉的雙眼,注視著他,目光明亮,此刻沒有灑脫風流的笑意,有的只是深情。 “好險,只差一點,我怕你就要亂來傷了自己。”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南宮蒼敖托起君湛然的手腕。 他的手腕在流血,毒早已用盡,他還曾使用過翻云手,翻云手的威力驚人,但也令他的經脈脆弱不堪,無法過多承受內力沖擊的經脈終于在使刀的那一刻爆裂,君湛然自己心里明白,但并不在意。 他的心神似乎還沒有恢復,看著南宮蒼敖的眼神如在夢中,聽見他開口,這一刻的感覺也不知如何來形容,不僅是他,夜梟們和肖虎等人也都不敢置信,誰曾見過有人死而復生?! “是君湛然……是他!他會妖術……一定是他弄的古怪!”煌沐連身上的痛都忘了,也忘了怕,他死死瞪著南宮蒼敖,喃喃自語,不斷說服自己。 君湛然曾在對敵之時用過手段,下了異毒,令人先死而又復生,眼下的情景豈非就如那時候一樣?可事實上君湛然才到此地沒有多久,南宮蒼敖也真真實實中了箭,這兩樁事情之間完全說不通。 盡管知道,但還是有不少人心里不想承認,畢竟南宮蒼敖的死是他們自己確認過的,心脈早已停止的人怎能還是個活人? 他們目瞪口呆,驚駭莫名,夜梟們卻無不欣喜若狂,激動萬分,“盟主——盟主果然沒死!盟主沒死!” 歡呼聲響成一片,這在旁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他們卻一點都不想追究到底是如何發生的,他們只需要知道,他們的盟主,人稱鷹帥的男人果然還活著,而只要他還在,夜梟就在,鷹嘯盟就在。 周圍的人無論是歡呼也好,緊張驚駭也好,都和君湛然沒有關系,他耳邊什么都沒有聽見,他只聽見南宮蒼敖的話,“這么說你一直沒有死?!你一直都醒著!知道我是如何為你痛心為你發狂為你——” “我都知道。”南宮蒼敖打斷他的話,發亮的眼睛里透著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湛然,我再問你一遍,對夏國之恨和對我之情,孰輕孰重?” “你一醒來就只想問我這句話?!”從哀慟到狂喜到暴怒,君湛然的情緒從未如此劇烈的轉變,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抓起南宮蒼敖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