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隨君心_分節閱讀_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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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如箭,直透蒼穹,引來一陣回響,血染黃土,浸入塵埃,染上地面一點殷紅,那話語聲隨風而揚,也透出一股帶血的意味來,語調風流,卻令人聽的有些后脊發冷。 蹄聲龍隆隆,南宮蒼敖說完策馬而去,他悠揚的話音傳開,卻又壓下了安離王已經到嘴邊的話,安嘉王欲言又止,張了張嘴,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只能苦笑。 “王上莫怪,并非他們對你不恭,只是……”南宮年想替兩個年輕人說上幾句,卻被安嘉王抬手阻止了,“無妨,本王知道,對他們而言,這一戰實則無關凜南的安危。” 與凜南的安危無關,也與凜南百姓無關,有關的,只是君湛然和南宮蒼敖之間。 安嘉王看的透徹,所以才只是苦笑,并未責怪,何況眼下,還能如何責怪,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這時候難道還能去治這兩人的不敬之罪不成? 群臣也早就無話可說,這二人之間的感情令人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為何同為男子,竟有如此深刻的情感,他們之間當真毫無猜忌?真是怎么想,都叫人想不通。 旁人想不通的事,君湛然并不放在眼里,但南宮蒼敖有一句話,卻被人聽在了心里。 何謂……君湛然應得之物? 一個江湖人,應得的究竟是什么?或者說,一個身份成謎,來歷不明的江湖人,應該從夏國得到什么? 安嘉王疲憊的半睜著眼,注視著南宮蒼敖帶兵遠去,悄悄對一側的陽嶙示意,陽嶙點了點頭,抱拳退下,很快消失在殿門前,第二日,再也沒人看見過這位陽將軍。 盡管說相信南宮蒼敖,但交予他手中的畢竟是凜南的兵權,安嘉王再大度也不會如此輕率,陽嶙自然是去關注戰局了,確切的說,是去監視南宮蒼敖的行動,君湛然對此自然清楚的很。 他的應得之物…… 遠眺北絳與夏國交界的方向,君湛然慢慢闔眼,在他身后,肖虎看到他主子握緊在背后的手。 莫非此次戰局果真如此危險?忍不住在心里猜測,肖虎相信,若非兇險,樓主定不會這般緊張,甚至露出矛盾懊悔之色。 也許,還是不該讓他去,君湛然繃緊的臉上牽起一絲不自然的笑,像是為了自我安慰,又像是自嘲。 肖虎在側看的分明,心頭一顫,自遇到鷹帥起,已經許久沒有在樓主臉上看到這種笑意。 那笑是晦澀的,尖銳而又狠絕,甚至還帶著幾分不祥。 上空,早春的風刮了起來,云層灰暗,眼看就要下雨了。 傲然隨君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情絲 春雨淅瀝,洗凈了半空的塵埃,也洗凈地上的鮮血。 灰暗的天色下,山巔,暗紅色的人血被雨水沖刷,隨著地面的起伏流淌,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種難言的黑赭色,深沉而又不祥。 這里是莫涼山,當南宮蒼敖帶兵趕到之時,北絳與夏國僵持已久,雙方各有輸贏,損傷都不小,但夏國兵多將廣,還有余力,北絳卻是苦苦支撐,若非南宮蒼敖及時救援,根本就無再戰之力。 “這一次還是多謝鷹帥你,帶人趕來,我早前就聽聞夏國的南宮世家到了凜南,還成了凜南的朝臣,初時不信,后來覺得即便是真的,也未必得到重用,沒想到——”看了一眼渾身染血,臉上依然還能露出笑意的男人,北絳將領敖衛幾乎是把感激之情寫在了臉上。 “沒想到安嘉王居然敢將兵權交予我這個外人。”南宮蒼敖一笑,接上他的話。 “確實沒有想到。”敖衛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外人并不知道凜南國的情況,更不知道安嘉王這么做實是迫于無奈,南宮蒼敖也不說破,站在山頭注視腳下,夏國的兵馬只是暫時退走,待休整完畢,定會再有動作…… 莫涼山上冷風襲人,隱約刮起一股鐵血腥銹的氣味,和草木的味道混合,說不出的古怪,又有種怪異的和諧,就如一身黑衣戎裝,胸前薄甲染血的南宮蒼敖站在山前,往下注視時候給人的感覺。 他帶兵而來,浩浩蕩蕩,在夏國以為他要強攻之時,卻發現另一處有人奇襲,出奇制勝,先聲奪人,打斷了夏國對北絳的進攻。 原來他是將凜南兵馬分散,竟將一支國軍分成了幾隊,佯攻的佯攻,偷襲的偷襲,分別有人帶領,帶隊之人也不知從哪里找來,不是一臉陰沉皮笑rou不笑,渾身一股死氣,就是看起來正直俠義,帶兵殺起人來卻毫不手軟的白面年輕人。 聽南宮蒼敖叫他們陰鳩和殊衍,敖衛暗自記在心里,也命人去調查過,才知道原來這是鷹嘯盟里的人,而這個昔日的鷹帥,眼下已成了凜南的南宮大將軍。 敖衛若有所思,撥開耳邊的頭發,看著站在風里的男人,“想問鷹帥一個問題——” “我叛國而走,是否后悔?還是想問我為什么要背叛夏國?”摸著腰上遮日刀,南宮蒼敖漫不經心的問,他的聲音在風里凝而不散,卻沒有驚動身后原地休整的兵將們。 敖衛想了想“平康皇嫉賢妒能,誰都知道,南宮世家是被冤枉,你們會這么做也不奇怪,可你不僅帶著鷹嘯盟一起離開夏國,還有一個霧樓……” 夏國暫時退兵,還會追來,要包圍整座山頭也只是時間問題,南宮蒼敖暫時在這里歇息,也知道停留不了多久,二人在山上空地前談話,身后還有大批將士,有活人也有死人,在這里,生與死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 南宮蒼敖的視線從那群士兵的臉上轉了回來,“我從來不做會讓自己后悔的事,至于你說的霧樓……”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下,敖衛竟然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了一種近乎復雜的表情,不僅是笑意,似乎還有一些溫柔,一些矛盾,一些感慨,還有一些期許。 “不是我帶霧樓的人離開,而是我沒辦法不和他一起離開。”他這么說著,再自然不過的挑了挑眉,“我要的也不是霧樓,只是那個代表霧樓的人而已。” 從到了戰場開始,南宮蒼敖雖然也會笑,卻從未有過這么放松的表情,他的臉上沒有肅殺的冷硬,也沒有嘴角那一絲令人膽寒的弧度,敖衛沒想到他提起那個霧樓樓主,竟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當生與死的界限不那么清楚的時候,心里的感情變的更為清晰,南宮蒼敖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可說的,他也并不認為他對君湛然的感情有什么特別見不得光。 “在你看來,我曾是夏國人,曾在江湖捉拿大盜巨梟,曾在朝堂上得過封賞,還差一點成了夏國的將軍,但現在,我站在這里,帶的是凜南的兵馬,身邊是北絳的將領,面對的卻是夏國的子民……”這一次,他冷笑了下。 “所以你覺得我也許無法適應?”南宮蒼敖轉過頭,有些好笑的表情,“敖將軍,也許你不適合帶兵,你的感情未免過于纖細。” “我——”敖衛被他說的臉一紅,輕咳了幾聲。 “我是夏國人,但并不屬于夏國,我帶兵只要是可用之人,來自哪里并不重要,我眼前的敵人不論是哪國子民,都已經成了我的敵人,戰場上,沒有親疏,只有敵我。”淡淡看著山下,穿著黑衣的男人還是那副從容無事的模樣,悠悠說著。 敖衛一震,忍不住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在心里將這句話記了下來。 他卻不知道南宮蒼敖說這些話的時候想到的并不是如何迎敵,而是遠在凜南的另一個人。 湛然……君湛然……湛……煌湛…… 來來回回把兩個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幾遍,南宮蒼敖又想到自己的父仇,想到南宮年對他的期望,其實他可以不急于應戰,但他心里總是記掛著這件事,并且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只要報了仇,湛然心里便只有他一個了吧。 仇恨的種子已經在君湛然心里生了根,藤蔓也早就生進他的心里,若非連根拔除,南宮蒼敖絕不甘心。 他與君湛然不同,他的恨與愛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真切的感知到,他會用最惡毒的手段來對付煌德,以報殺父滅門之仇,同時他也深刻的明白,這股恨意并不能壓過對君湛然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