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隨君心_分節閱讀_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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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湛然得知南宮蒼敖之所以離家另立門戶,為的是與南宮一家撇清關系,調查南宮晉究竟是為何而死之后,他就知道南宮蒼敖從未忘記自己是南宮世家的人。 這個男人看似沒有將任何事物放在眼里,事實上,何為重,何為輕,孰是孰非,他早已看的清清楚楚,他更知道,南宮世家這幾個字代表什么。 “……南宮世家之名,無需鷹帥提醒,本王自然清楚。”在君湛然走神的時候,安嘉王的話音從前方傳來,“當年南宮大將軍之名,天下皆知,佩服在心,本王也不倒外。” 說起南宮晉,安嘉王只有敬佩。 “南宮大將軍驍勇善戰,更擅兵法謀略,凡是輸在他手下的人都輸的心服口服,他的為人也多被人稱頌,本王和我凜南的百姓都敬重如此磊落坦蕩的勇士,無論他是哪國人。”凜南地處偏僻,百姓多生性淳樸,安嘉王看起來似乎也不倒外。 他說起已過世的南宮晉,言辭誠懇,帶著些惋惜。 “可惜,夏國的平康皇對大將軍并不看重,將軍他又英年早逝,這也可以說是天妒英才吧。”安嘉王拍了拍扶手,嘆息一聲,君湛然從他的話里聽出他的意思。 “王上是想借助南宮世家的威名,建起屬于凜南的鐵軍。”這句話并非疑問,他話一出口,安嘉王并不反駁,將視線轉向了他,微微一笑。 “傳言霧樓樓主鬼手無雙,不理世事,性情孤僻,如今看來,君樓主并不像傳言所說,莫非這是因為鷹帥?”安嘉王話里有話,聽來是打趣,有意無意間似乎也想摸摸他的底細。 可惜君湛然并非用三言兩語就能套出話來的人,看著南宮蒼敖,淡淡答道:“不錯,就是因為他。” 這話本是為了應付安嘉王,四目相對,君湛然看到南宮蒼敖眼中露出的笑意,淡然之色也漸漸變作了認真。 回想過往,從相識到今日,所有改變豈非都是因為南宮蒼敖? 即便君湛然不想承認,他也知道,多年來的仇恨壓抑已令他的性情與常人不同,要說扭曲怪異,也許也有那么幾分。 恐怕也只有南宮蒼敖受得了他。 南宮蒼敖見他如此直視,眼中笑意愈深。 安嘉王就看著他們兩人相望,他們對視的神情并不如何露骨,卻也不見絲毫隱藏,從他們的眼中,任何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與眾不同來。 那眼神和看著他的眼神不同,也和看著其他人的眼神不同。 “王上要見我,就是為了問我的私事?”感覺到安嘉王的打量,君湛然回過頭來。 他問的如此直接,安嘉王一時有些愣住,過后才哈哈大笑起來,“君樓主真乃性情中人,敢作敢為,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追根究底,我只想問鷹帥,是否答允助我凜南?” 霧樓樓主的名號再響,一雙鬼手再強,擁有的至多是殺人取命之力,南宮世家卻不然,即便已家毀人亡,南宮世家之名,尤其是南宮晉大將軍之名,余威仍在。 “你可知道你在相求什么?南宮世家在夏國已是皇榜上的通緝要犯,名義上可是叛國之臣,你要讓一群他國叛臣來管你的兵馬?”目色如箭,南宮蒼敖覺得興味。 此番直言相問,就如他一雙直視的鷹眸,其中的壓迫令人不敢逼視,安嘉王身為君主,自不能在此時退縮,摸了摸唇上胡須,“鷹帥多慮了,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南宮世家為君為國,為朝廷為百姓,從無謀反之心,此次被按上叛臣之名,乃是平康皇嫉賢妒能,沒有容人之量。” “所謂功高震主,夏國這回是自己將棟梁之才送到了別國,鷹帥來到凜南,這便是我凜南國之福,本王怎能就此放過機會呢?”起身走下臺階,安嘉王摸著胡子,笑意盈盈,眼底精光閃過。 這個安嘉王待人和藹,言辭可親,但終究還是一國之君,他考慮的是凜南的將來。眼前天下局勢不定,他顯然已是決定冒一冒險,與其在天下大亂之后被動應對,不如早作打算。 “你可要知道,一旦南宮他答應相幫于你,除了要冒險將兵馬交予他這個外人之手外,還得做好準備,煌德絕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我。安嘉王陛下果真打算這么做?如若有個萬一,凜南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到時候你就算后悔也來不及。” 南宮蒼敖身側,君湛然不知何時從椅上站起,口稱陛下,他的神情卻并不恭敬,仿舊是一片淺淡漠然,微挑的雙眸里透著似有似無的質問和挑釁。 安嘉王想了想,一揮衣袖,笑著反問,“君樓主離開故土,和鷹帥一起來到凜南這個地方,整日都需要提防平康皇所派之人的追擊,本王也想知道,這值不值得?已付出如此代價,君樓主又后不后悔當初的決定?” 他不知道君湛然的身份,也就不知道這所謂代價并非僅此而已,更不會知道,南宮蒼敖所付出的代價,與君湛然相比并沒有少去多少。 第一百五十一章 背后真意 安嘉王如此反問,君湛然連答都不想回答,他與南宮蒼敖之間,誰欠了誰,誰又為誰付出過多少,這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的,更無需對外人說明。 霧樓樓主若不想開口,無論誰說什么都沒有用,他只是動了動嘴角,露出一絲近乎不耐的表情,重新坐回椅上。 他的態度并不熱切,仿佛一切與他無關,如此一來,安嘉王更摸不清他的來歷。 一個有些手段的江湖人,即便再神通廣大,能憑他手中之力震懾天下,在眼前這般情況下,也不該是如此態度。 在和南宮蒼敖離開夏國之前,君湛然此人曾被平康皇奉為上賓,被皇室所看重,如今看來,此中興許也有什么隱秘?他既然能令平康皇另眼相看,又為什么會站在南宮蒼敖一邊…… 果真只是為情?兩個男子之間的情意會深刻到令人拋棄一切?連性命身家都不顧? 安嘉王的視線不斷打量,南宮蒼敖看在眼里,一道不冷不熱的聲線在殿內響起,“王上只需明白他的意思便可,我們之間如何,與他人無關。” 南宮蒼敖在君湛然身側環臂而立,安嘉王能感覺到那雙狹長雙眼內的警告,這警告究竟是因為某種獨占欲,還是因為這個君湛然身上果然藏著什么隱秘? “王上要我南宮一家為你效力……”南宮蒼敖一開口的這句話,又把安嘉王的心思拉了回來。 “正是。”安嘉王轉過眼,問的很隨意,“不知鷹帥意下如何?” 這話看似隨意,實則卻是安嘉王不知想了多少時日才決定下來的結果,南宮蒼敖站在殿上,沒有立時給出回答,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安嘉王,一如安嘉王先前打量君湛然那樣。 “我拒絕。”最后,三個字輕描淡寫的在空氣里落了音,安嘉王的臉色頓時一沉。 南宮蒼敖挑起劍眉,“要是王上與我南宮一家合作,倒是可以考慮。” 這話翻過來說,又是另一種含義,不是為凜南國效力,而是與南宮世家合作。 安嘉王發沉的臉色有了些許緩和,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鷹帥這話是說……” “合作之意,你理當知道。”君湛然并不意外南宮蒼敖的決定,已發生過滅門慘禍,這個男人再不會讓南宮一家為他人賣命。 為夏國盡忠的結果已然如此,自己的國君尚且不能有容人之量,何況是他國之王?這個安嘉王氣量再大,再有識人之能,他身邊的大臣和百姓,畢竟還是凜南國人,即便他不疑心南宮一家,又怎能保證其他人不疑心? “鷹帥和君樓主考慮的倒是周全。”安嘉王并不蠢,他聽得懂南宮蒼敖話里的意思,“除了顧慮到本國朝臣的想法,二位恐怕還是不想為人所用,聽命于人吧?” 對這個問題,南宮蒼敖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雙臂環抱而立,桀驁之氣并不隱藏,而君湛然雙目半斂,神情淡淡,要知道他本就不是個習慣聽命于他人的角色。 安嘉王心下轉了幾圈,這面前的二人若能用的好,便是極大的助力,若用的不好,反目相向,便等于引狼入室,為凜南招來災禍。 倘若不能駕馭這二人,不如隨了他們的意思,安嘉王心思一轉,已決定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