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分節閱讀_125
他心中始終有一個危險而隱秘的想望——就像這樣,把雪懷藏在幽深的大宅里,只有他一個人能見,只有他一個人能跟他說話。他全身心地依賴他。 唯有重生這件事,兩個人都不怎么提——雪懷不明白云錯緘口不言的理由,只覺得有點尷尬,覺得云錯大約是沒有信他——說一次就夠了,說兩次,云錯大概會以為他有些失常。 住進來的第二天,雪懷就宣布:“從今以后我跟你混啦。” 云錯卻顯得悶悶不樂。雪懷看了出來,盤問他好久之后,云錯才道出他不開心的原因:“雪懷,我當著你家里人的面把你拐走了,以后是不是都沒有機會讓他們同意我娶你了?” 雪懷本來還在為這次回來之后的事情有些低落,卻被他這句話逗得差點沒笑死—— 他嚴肅地糾正他:“不是拐啊。” 云錯怔怔地看著他,眼底帶著一點急切和委屈,好似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樣。 雪懷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是私奔呀,云少仙主。” * 這天云錯醒來,發現雪懷已經起了許久了,正在為他笨手笨腳地鼓搗早飯。 他不知什么時候出門了一趟,買回來大堆食材和鍋碗瓢盆,一并堆在某個角落里——還自己生了一堆火,正等水煮沸,預備將一旁切得七零八落的rou焯一下。 見到他來,雪懷有些尷尬地解釋道:“你家……你家太大了,我找了一會兒,沒找著廚灶在哪里,也沒有找到涼臺,便只有在這里做飯,一會兒我會收拾干凈的。我做個滑雞湯餅,你吃嗎?” 云錯看著他,沒忍住笑了笑。 他的小仙郎正卷著袖子坐在一個象牙凳子上,眼巴巴地盯著鍋里的水。雪懷因為在做事的緣故,隨手折了段梨花枝將頭發束起來,清爽好看,比起他平日里清冷淡漠的模樣,反倒是多出了幾分讓人想親近的可愛。 見他不說話,雪懷疑惑地看著他:“?” 云錯道:“吃。” 他帶著笑意走過去,沒忍住揉了揉雪懷的臉。雪懷順便在他手上一吻,而后繼續面不改色地盯著他這鍋水。 云錯便也搬了個凳子在他身邊坐下來,輕聲告訴他:“我家廚灶在地下,柴房、馬廄與泉池也都在地下,往下十丈的地方,難怪你找不到。” 雪懷問他:“為什么要修在地下?” 云錯安靜地笑著:“我娘以前住宮殿中,事事有人伺候,沒見過柴房、茅廁、廚灶這些地方。她當初買下這里的時候,嚇跑了百八十個木匠和泥瓦工,因為她堅持不要這些陳設,覺得他們都在騙錢。還是后來一個魯班后人開解了她,并且提議說把這些地方建造在地下。我娘聽了他的,之后才算在冬洲安定下來。” 雪懷隱約從中聽出了某些別樣的意思,剛想要問,又閉嘴了。 云錯開始幫他揉面團——一面揉,一面道:“那個魯班后人戀慕她,后來問過了我的意思,也跟她表明過心跡,但是我娘沒有接受他。然后那個男人就走了。” 雪懷偏頭看他。 云錯道:“那個時候我其實希望她能跟他在一起。那個男人很好,給我做過一個小木馬。” 其實當年那個男人連話都沒跟他說過。 他自閉、陰沉,時時躲藏在陰暗的角落中。那個魯班后人在商議房屋細節時,卻給他寫了一封充滿童趣的信:“小殿下,你想要一個玩具室嗎?每一個殿下都應該有單獨的玩具室,里面放著木劍、琉璃馬與水晶令牌,等你成人后,它們便會變成真的,供您驅使,保護家人與子民。” 他了解云錯母親偏執得近乎瘋癲的一面——她永遠幻想著自己能被云錯的生父,當今九仙洲之主云璋所承認,不許自己的孩子叫自己娘親,而必須叫母后;家中仆從必須像她行大禮,稱她“娘娘”。 別人眼中,他們或許正是鬧劇般的一家人。但那個男人真的給他修了個玩具屋,給他做了一個小木馬。 云錯十歲時母親過世,也是那時候才離家。在此之前,他母親要求他在家中苦讀、苦學,為顯示自己的忠貞,她也從來不雇傭男人當家丁。 那個男人就是他見過的第一個男性——勉強能與他想象中的“父親”沾點邊的人。 云錯道:“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雪懷卻插嘴道:“我知道。” 云錯搓好了面團,看著雪懷玩性起來,開始把面團揉成各種形狀——略微遲疑著問了一聲:“嗯?” 雪懷一邊努力想要把面團捏成饕餮鬼的樣子,一邊回憶道:“魯班后人只得這么幾個,近十年來在冬洲定居過的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叫魯化玉,字樹古,曾在城南開文玩鋪子,后來娶親遷走了。他長得很俊俏,尤其喜歡小孩子,但是不大親手給別人做東西。我家以前佩劍掛飾是在他那里做的,后來他走了,才轉找別家。” 云錯怔了片刻:“原來是這樣。” 雪懷瞅了瞅他,忽而想起了什么,叫道:“完了!” 云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吸引了過去:“怎么了?” 雪懷給他看砧板上的面團:“我光顧著捏著玩了,本來是想做面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