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分節閱讀_116
雪花明白了,他覺得說話有些吃力:“這是我娘的……” “對不起,雪少主,由于您給我們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不拘于任何束縛,一定要找出最狠準的殺招’,故而我們……進入令堂的棺槨中,帶來了這枚指骨,也沒有來得及通知您。” 信鴉垂下腦瓜給他鞠了一躬:“為我們的失禮道歉,這次失誤并不計算在冥府頭上,我們可以退換您一部分雇傭金。” 雪懷垂眼輕輕摩挲了一下這節指骨,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異常溫柔,有些懷念,也有些痛苦。 “所以說我娘是……”一個字一個字,重如千鈞,隨之而來的還有貫徹他整個人的——凜冽殺氣。那股子刀鋒兵刃般的殺氣在無形中籠罩了整個房間,氣壓變低,幾乎讓人抬不起頭來。 他以為風羽族人天生骨骼脆弱、肌體柔軟,故而在魔息入侵的那幾年罹患重病,所以上天注定要在他十歲那年帶走他的娘親。 他以為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何為“命運”——命中到來的死亡無法避免,路途盡頭總有一處黃泉。 他以為這是他的命,就好像暗暗喜歡的人恰好不喜歡他一樣,他從來以為這是命。 信鴉接話道:“是被柳氏害死的。” 雪懷安靜地看著這節指骨。室內燈火跳動飄搖,照亮他一雙陰晴不定的眼。 他伸手拿起下一個裝著灰的信紙,示意信鴉接著說。 信鴉伸出爪子撓了撓頭:“已經找到的目前是這些信和這些灰,信件由于數量過于龐大故而未曾帶來,也免打草驚蛇。柳氏常年記錄著深花臺和浮黎宮的各種機密,有一半通信記錄是已經摧毀的,無法查明。是否要根據她所記錄的這些東西進行定罪,這是您自己的事情了。” 雪懷點點頭,道:“好。” 他站起身來。 饕餮鬼爬過來,用大腦袋蹭了蹭雪懷的手,又咬住他的衣角,想讓他帶它去。雪懷拍了拍它的頭:“小饕,你留在這里陪云錯,別讓他和我姥爺知道,他們會難過的。” 云錯今日去慕容金川那里聽論法了,沒跟他待在一起。兩人原本計劃著下午去凡間聽戲。 他撕紙寫了字條留給云錯,只說雪宗來信說深花臺事忙,要他早幾天回來搭把手。 云錯是看著沙華把信交給他的,正好幫他圓了個謊。 信鴉問道:“令尊信中當真寫了這件事?” 信和信鴉一起到來,雪懷實際上還沒看他父親的這封信。他來仙山修行幾個月,每隔七天,會往深花臺寄一封家屬,雪宗會回復他,噓寒問暖一番。 此刻想起這茬,雪懷一聲不吭地打開那封信,預備粗略瀏覽一下。 左右不過是平常的信件,但當他飛快地掃完信中的字跡后,差點氣笑了—— 雪宗詢問他能否讓柳氏回家居住。 他之前收拾了雪何與柳氏,打發了柳氏回娘家居住,恐嚇了雪何一番,差不多是將他軟禁在家中。 現下雪宗在信中措辭謹慎,幾乎到了討好的地步:“婦人嫉妒之心,不過爾爾,點到即可。小懷,你以為呢?” 雪懷冷笑道:“好一個不過爾爾,與其是問我態度,這恐怕是先斬后奏罷。” 出乎意料的,他看上去相當平靜。他沒想到亮刀的這一天來得這么快——自從他撥開前生的迷霧,不再將過去放在眼里之后,一切阻塞他的問題突然都顯露出了答案。 他平靜地道:“不過無所謂了。” ——無所謂了,他有理由殺他們了。 雪懷出門直走,穿過走廊,徑直去了暖閣頂層的兵器室。 沉重的神木門轟然打開,顯出陳列于此的一條兵器長龍。整個東三間暖閣中所有學員的兵器都放在了這里,由七十二只重明鳥看守、監視。 七彩華麗的鳥伸長脖頸,為他銜來他的靈火銃,卻被他微笑著拒絕了:“麻煩為我取下旁邊那把蝴蝶刀,那是我道侶的東西。” 其實也算是他的東西。上輩子,他用它不離身,這一世被云錯買了過去。 藏兵閣中道侶兵器視為共同使用,重明鳥什么都沒說,將沉重的刀兵盒放在他手心。深紅的武器一長一短,透著凜冽的殺氣,仿佛是感知到前世的主人接近,它的刀身散發出錚然聲響,刀身顏色加深,妖異如血。 雪懷禮貌地點了點頭:“多謝。” * 當云錯聽聞雪懷已經離開了慕容山門之時,已經是當天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