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分節閱讀_89
飯畢,老夫人把碗盤收拾好,帶回山上清洗。慕容金川則收斂了眼中的笑意,手中把著一碗茶,抬眼問道:“你知道我今日找你來干什么么?” 云錯低聲道:“為了這次的試煉?!?/br> “你還知道是為了這次的試煉。仙道因果不沾,魔道十六重,過不了一個筑基期的低級試煉!這說出去像回事嗎?”慕容金川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濺落,“我不管你在里頭看到了什么,但你剛來時我跟你說過什么?戒驕戒躁,平定安和,你看看你有哪一點做到了?” 云錯道:“師尊,我知錯了?!?/br> “知錯了有什么用?你下次還會再犯!”慕容金川沉聲道,“從今日起,加一門功課,到我這里來學練字、下棋。練字去浮躁,下棋去得失心,去吧,若有成效,有個東西,我到時候再給你。” 云錯道:“徒兒明白?!?/br> 云錯本以為慕容金川會承諾他什么法器或是秘笈,結果等慕容金川拿來給他看時,他才知道不是。 那是一個沉甸甸的岫山玉的罐子,頂、身、底都明明白白地寫著“雪懷贈云錯。” 他睜大眼睛,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拿,卻被慕容金川拍了下手。 慕容金川面無表情地道:“我剛說過什么?” 云錯學乖了,什么話都沒說,默默把手放了回去,可是眼神還戀戀不舍地跟著這個罐子不放。 雪懷給他送了東西。 那一剎那,狂喜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根本空不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會是什么東西呢? 他并著抓心抓肺的煎熬和喜悅走著神,又聽慕容金川道:“回去寫個檢討給我,我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沒有認真思過。” 云錯這才勉強鎮定下來,答道:“好。” 慕容金川又喝止他的腳步,沉聲問道:“等等,照你這個心緒不穩的樣子,觀心法怕是一絲一毫的進展都沒有罷?” 云錯沉默了一會兒后,小聲道:“是的?!?/br> 剛重生時,他修過三次觀心法,三次都要走岔。第一次他險中求生,自己醒了過來,第二次是呆瓜貓一口把他的虎口咬了個對穿,他這才醒來,第三次是雪懷過來叫醒的他。 他是個很笨的人。沒有雪懷,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不知道要向哪里去。沒有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這樣不對,可是越是急著查清上輩子的真相,效果反而就越差。 他如此固執地要查清雪懷的死因,他要親眼目睹上輩子雪懷最后一刻的場面——以此,將愧疚的罪名把自己永遠鎖住。 以前在觀心法中,他總是會遇見他避不開的那個雪原,它就在那里,他卻無法靠近。時時刻刻提醒他把誰弄丟了。現在他把他找了回來,不再遇見這個夢魘,卻換了另一個場景。 他總是會再看見雪懷前生的影子。 一個虛無的影子,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說的模樣,是他愛了兩輩子的人。 他看著他的眼中帶著失望的神色,仿佛在責怪他的莽撞與無能。看到那眼神,他便失去所有的勇氣,連伸手觸碰都不敢。 他自私、怯懦、卑鄙,他用狡猾的手段去欺騙他,對他瞞著所有已知的秘密。不知道雪懷也重生了之前,他為無法向他本人彌補、道歉而痛苦,等到他知道身邊的人真是上輩子的他時,他又更加痛苦。 換了任何一個人來修觀心法,恐怕都會比他要好。他空有一身至高無上的修為,卻無法運用,仿佛春草搭成的樓臺,一絲微風就能讓他崩散。 慕容金川說得不錯,他是完全不會掌握自己力量的那一類人,金玉在外,其下是虛浮空蕩的內里,說是敗絮其中也完全不為過。 他低聲道:“……有辦法的。” 慕容金川瞅著他,喝道:“你能有什么辦法?不管什么辦法,晚上將檢討交過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還有什么藏著掖著的?!?/br> 云錯便告退了。 他想早點去見雪懷,于是下山便奔向屬于自己的劍修宿舍——他基本沒怎么回來過,大半時間都住在雪懷那里。 說他急躁,好像也不急躁。他很能沉得下心來,是那種,將一顆糖放在萬山盡頭,他也能翻越萬山的人。 可若是讓他走其他的路,給他換另一個味道的糖塊,他連第一步都不想走。再怎么勸都敷衍了事,不撞南墻不回頭。 他花了沒多長時間就寫好了檢討,奔到山上去交給了慕容金川。 慕容金川一看,起初還覺得不錯,云錯反省得很到位,對自己的問題參悟也不少,就是看到最后的時候,鼻子都氣歪了。 這個臭小子規規矩矩寫了一大堆,大意是:“雖然我現在問題很多,功法上也經常出岔子,可是只要雪懷在我身邊,就不會出問題。” 慕容金川揮揮手趕他:“你走你走,這算什么檢討,明天給我重寫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