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諶向來不喜歡我亂殺人，不過不讓他知道就行了?！甭櫦卧谏蛩褂鸲叺吐曊f：“我也向來不喜歡別人把主意打到時諶身上，可惜你讓我知道了?！?/br>
    說罷一刀送進了沈斯羽的心臟里。

    早在聶嘉動手之前，kk就監(jiān)測到了聶嘉情緒上的急劇變化，極力勸阻至今都無濟于事。

    不止是沈斯羽，連kk都沒想到聶嘉最終會選擇自己動手。

    解決完沈斯羽，聶嘉就一身血的回家了。

    他并沒有立刻換下身上滿是血污的衣服，而是進了洗手間站在鏡子前，面無表情地觀察著自己。

    【聶先生，您沒事吧？】kk憂心忡忡地問。

    聶嘉長久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用手背擦了一下迷了眼睛的血跡，他沉默良久，才問：【這跟我的躁郁癥無關(guān)，對嗎？】

    他剛才往沈斯羽身上捅多少刀？聶嘉想不起來了。

    【……是的?！縦k低聲說。

    【這么說，公訴組一直致力于把我往犯罪人格上引，他們這算成功了?！柯櫦文l(fā)出一聲嗤笑，【如果時諶知道我把沈斯羽殺了，他會怎么想？】

    【沈斯羽只是一串?dāng)?shù)據(jù)，他并不是真正的生命……】

    聶嘉打斷他：【可時諶并不知道他是數(shù)據(jù)。上一場輪回里，我殺了那么多的人，時諶尚且不在意那是因為他知道那些都是數(shù)據(jù)。可事實上就算他們是鮮活的生命，我也會照殺不誤，時諶并不知道。現(xiàn)在的沈斯羽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生命，當(dāng)他知道我把沈斯羽殺了，他會怎么想呢？】

    【聶先生，請您不要再繼續(xù)刺激自己了！】kk痛心道：【您一直以來都十分不安，自我厭棄，竭盡所能的在處長面前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暴虐?？善鋵嵞囊磺行袨楹透淖兲庨L都知道，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嗎？】聶嘉歪著頭，看著鏡子里一身血的自己，目光漠然。

    【是不是等會處長回來，您告訴他，您把沈斯羽殺了，處長厭棄您的惡毒將您丟進這輪回中一走了之，您才會安心呢？】kk傷心地說：【處長什么都知道，他不會厭棄您，厭棄您的是您自己?！?/br>
    “他真的不會嗎？”聶嘉喃喃著。

    外頭響起了開門的聲音，隨后是時諶的呼喚聲：“嘉嘉？”

    平靜而充滿愛意的聲音。

    “什么時候回來的？不先跟我說一聲，我還想跟你去嘗一下新開的私房菜館呢。不過外面下雨了，還是在家吧，今晚想吃什么？”外面是時諶絮叨的聲音，他似乎進了臥室，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人，又喚了一聲：“嘉嘉？”

    “我在洗手間?！甭櫦尉o張地攥緊了五指。

    時諶推門進來，看到聶嘉一身血的模樣頓時瞳孔緊縮了一圈，立刻上前一步卻不敢輕易碰他，惶惶問道：“哪里受傷了？別怕……葉櫻，葉櫻！立刻下去開車！”

    “這不是我的血?！甭櫦无D(zhuǎn)過身正面看著時諶，仔細(xì)看著他的神情，清晰道：“我把沈斯羽給殺了?！?/br>
    話剛說完，不只是時諶，匆忙跑過來的葉櫻都愣神了一瞬。

    聶嘉低下頭，不再去看時諶的臉，他看到時諶往后退了一步，和葉櫻出去了。聶嘉緊緊咬著牙，眼瞼一片通紅。

    “去把沈斯羽的尸體處理掉，讓十里掃清所有監(jiān)控痕跡?！睍r諶低聲吩咐葉櫻，葉櫻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嚴(yán)肅地點頭應(yīng)聲，馬上叫上十里出門了。

    等時諶回到洗手間的時候，聶嘉已經(jīng)不在了。公寓就這么大，他很快就在露臺找到了聶嘉。

    他正抱著雙膝縮在椅子上，外頭雨大，露臺上全是水，聶嘉被淋得身上的血跡都快被沖干凈了。

    “嘉嘉，去把身上洗洗?！睍r諶去握他的手，想把他拉起來，卻被聶嘉角力了一下。

    聶嘉聲線發(fā)抖著哀求道：“讓我自己待一會吧，別理我，求你了。”

    時諶沉默下來，聶嘉把手腕從他手中拽走，眼睛紅紅的，臉上都是雨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時諶感受得到他情緒不好，沒有多問他個中緣由，只是彎腰把聶嘉抱起來，溫柔道：“那就去房間待著吧，我不去打擾你。”

    聶嘉沉默著，被時諶簡單洗了個澡就將他放在臥室的床上，時諶在他額角一吻，說：“我就在外面?！?/br>
    隨后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聶嘉鉆進被子下面，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時諶守在客廳里，接到了葉櫻的電話。

    “老板，沈斯羽沒死啊。”葉櫻說：“他就是昏迷了?！?/br>
    十里正把沈斯羽從血泊中拖出來，扔到了床上，扒開衣服一檢查，又驚又怒，不知道在怒什么，沖葉櫻嚷嚷：“櫻姐，他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玄關(guān)的血到底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