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禮物
程星燦這邊,一口氣跑到路口,幸好司機師傅還在等她,她喘著氣爬上車后座,報上家里的地址。 汽車平穩(wěn)地在道路上行駛,她仰靠在座椅里,等心情和呼吸都平復得差不多后,拿下背了一路的背包隨手放一邊座位上,無意間摸到包里yingying的東西,先是迷茫地一愣,而后懊惱地抱頭哀嚎。 折騰一晚上,最重要的禮物卻忘了送。 都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夜已深了,程星燦拉開書包拉鏈看了眼禮物盒,在要不要掉頭之間糾結(jié),最終氣憤地重新將拉鏈拉上。 她一會咬牙一會皺眉的,前面的司機關心問了句:“小妹陪男朋友出來玩不開心嗎?” “叔叔你誤會了,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呃,可你們看著挺像一對兒的。” “那你一定看、錯、了!” 回到家里,父母已經(jīng)上樓休息了,她跟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進到臥室后才大大舒一口氣,緊接著口袋里的手機便響了。 事實證明,只有更煩,沒有最煩。 正是煩了她一晚上的沉某人。 程星燦按下接聽,沒好氣地“喂”了一聲。 “爬到哪兒了?” 她捂住話筒:“你才是烏龜爬呢,我要洗臉睡覺了,再見!” 掛掉電話,程星燦果斷長按關機,手機往床上一拋,轉(zhuǎn)頭去找衣服洗澡。 最遲明天,明天把東西給他后就絕交! 酒喝多了,沉倬這一晚睡得并不舒服,整個人頭重腳輕昏昏沉沉的,睡一陣醒一陣,一直到天要亮時情況才好點,而偏偏睡得正香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 看一眼來電人,他還是按了接聽。 “喂?” 嗓音沙啞,因為被吵醒,語氣很不好。 許是察覺到他的怒氣,那頭訥訥地開口:“……我是程星燦。” “嗯。” 要是別人,他早直接掐斷了。 “有事?” 這邊的程星燦撓一撓頭發(fā),舔了舔唇:“我在你家附近,你要不要出來吃個早餐?” 吃早餐? 他看了下時間,快十點了。 “你在哪兒?” “唔,就在昨晚下車的地方……” 他睜開的眼睛瞬間清明,邊下床邊淡淡地說:“旁邊有個潮汕粥鋪,去那里等我。” “嗯,你多久過來?” “半小時吧,我還沒起床。” “……好吧。” 事實上,他十多分鐘就到了,還洗了頭,看樣子,澡也是剛剛才沖的。 她歪頭打量他:“你別告訴我,你昨晚就那樣睡了。” “有問題?” “也沒啥。” 反正是他的事情。 程星燦指他的頭,“大冬天的,那你好歹把頭發(fā)吹干了再出門啊。” 他似乎很不爽她提這個話題,努嘴示意貼墻上的菜單:“吃什么?” 程星燦其實剛在家里吃過,但為了圓謊,還是硬著頭皮點了碗海鮮粥,好在吃的時候他沒催她,慢悠悠地吃也沒那么撐。 她的粥才吃到一半,他從隔壁拿來的一屜包子兩個雞蛋已經(jīng)消滅完畢,坐在一邊玩手機等她。 她抿一抿嘴巴,放下勺子,拿起放椅子上的購物袋,往他那邊推了推。 他一手撐頭專注地盯著手機,沒任何反應。 程星燦又往他那邊推了點,這一次碰到了他的胳膊。 他裝不下去了,放下手機瞪她:“干嘛?” 她被他兇巴巴的樣子嚇得一縮脖子,下一秒又頗有氣勢地昂起腦袋:“生日禮物,不要就算了。” 手伸過去作勢要拿回來,他果斷地抓住高高舉起,理直氣壯地說:“送我就是我的了,送別人的東西還要回去,程星燦你真小氣。” “不是你自己先不要的嘛?” “誰說我不要了。” 他當著她的面拆開包裝,“送的什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到盒子里裝的皮手套,他先是一愣,而后掀起一側(cè)嘴角似笑非笑望向她:“怎么想到送手套?” “冬天開機車很冷啊。” 她坦然地回,一臉淡定地喝粥。 “你親自買的?” “難道我還撿來的不成?” 她放下勺子,苦惱地皺眉:“吃不下了。” “那就別吃了。” 她正要說不能浪費糧食,他已經(jīng)端起粥碗到他那邊,勺子扒幾下解決掉碗中剩余,放下碗時的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喝酒。 慢半拍地,她的臉迅速泛紅,低下頭去,“我都吃過了,你就不能講點衛(wèi)生嗎……” “省得聽你念叨節(jié)約浪費。” 他抄起手套站起:“吃飽就走了。” “嗯。” 禮物送完,他們兩就各不相欠了,莫名其妙的,程星燦竟然有點郁悶,嘆一口氣:“那再見了。” 口氣聽上去怪怪的,沉倬側(cè)目:“你不是過來這邊玩的嗎?我現(xiàn)在還有點空。” 可以陪她玩。 “誰告訴你我是過來玩的……” 他品出味兒來,購物袋舉到彼此眼前,“那是特地來送這個的?” 她別過頭,手指絞著單肩包的背帶,“也不算特地吧,就順路而已……” 越說越尷尬,她隨便找了個理由脫身:“我要去練琴了,祝你以后都身體健康前程似錦,你也別為難我,我不欠你的了。” 言罷立即轉(zhuǎn)過身去,沉倬眼疾手快地捉住她胳膊,“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手指他提著的購物袋,“你不是要跟我斷絕來往嗎?那個,就當還你項鏈的人情,我們兩清了……” 沉倬冷笑:“斷絕來往?兩清?” “嗯……” “真想撬開你腦袋看看里面裝的什么。” 他屈指用力敲了敲她的腦袋,她疼得吸口涼氣,口口聲聲數(shù)落:“難道不是你先冷戰(zhàn)不理我的嘛?電話不打還玩失蹤。” 她去吃了好幾次羊骨湯面都沒碰到他。 他撓了撓頭發(fā),想說什么又憋回去,一臉煩躁:“反正老子沒這意思。” 頂多是想趁這段時間讓自己冷靜點而已。 “你不是要去練琴嗎,送你過去。” 他推搡了她一下,強勢扣住她手腕將人往路口拽,她急忙推辭:“不用你送,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 “必須送,省得你回頭又腦補編排老子。” “……” 他步子邁得很大,程星燦小跑才勉強跟上,受不了地要甩掉他的手,“你快松開,我自己走。” 他依言松開,并肩走在她旁邊,“過年在家嗎?” “不清楚,要看爸爸跟大伯商量,有可能要回鄉(xiāng)下老家過……” 她心不在焉地回話,還在想要怎么打消他送自己去練琴,她的課排在下午,現(xiàn)在過去太早。 “你還是回去吧,我自己知道路……” “少啰嗦。” 兩人邊走邊說話,這時不知道從哪兒竄出條小白狗跑到兩人腳邊,仰起狗頭沖他們吐舌搖尾巴。 “誰家的小狗狗,好可愛。” 她蹲下身去撫摸它的頭, 他怪里怪氣地輕笑一聲,走去了旁邊的小賣部,“貴妃,過來。” 狗狗撒丫子跑過去,尾巴搖得更歡了。 她緩步跟過去,自言自語:“貴妃……” 好像……有點耳熟? 他買了兩根火腿出來,剝掉其中一根蹲下去去。 程星燦站一邊看他喂狗,頗為意外:“你很喜歡狗嘛?” “還行,你沒發(fā)現(xiàn)你們倆吃東西時挺像嗎?” “……” 她深呼吸握拳,終于想起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咬牙切齒地回:“你才像狗,不,你就是狗。” 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手指向購物袋:“還給我!” 火腿喂完,他拍拍手站起身,“干嘛?” “不想送你了!” 沉倬想了想,把剩下一根火腿塞到她手里,“一邊一根,行了吧?” 程星燦低頭,愣愣看著手中的火腿,被噎到說不出話來。 果然還是該絕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