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一整晚沒睡好,次日清晨,程星燦頂著熊貓眼去上學(xué),程父今天也起得很早,見她精神萎靡,提出順路載她一程。 小吃店雖然就在一中附近,但跟學(xué)校并不完全順路,車快開到叁岔路口時,她糾結(jié)地詢問父親:“爸,能不能往叁福街走,我想去那邊買個包子吃……” 她胡亂編了個理由,因不常說謊,臉色羞紅,父親顧著開車沒察覺到異樣,應(yīng)了個好。 叁福街正是昨晚兩幫人打斗的那條街,晚上冷清寥落,白日里卻熱鬧非凡,人流如織,起早來吃早餐買菜的都有。 車子緩慢開到包子鋪前,程星燦下車去買包子,時不時歪頭看一眼昨晚的現(xiàn)場,輪到找零錢時,還是沒忍住打聽:“老板,你們有沒有聽說,這條街昨晚有人被打死的……” “這個不清楚,我們就白天來做生意,晚上不住在這邊。” “這樣啊……” 拿著rou包子回到車?yán)铮恢钡竭M了教室,她都心不在焉的。 不會真的被打死了吧。 程星燦又是愧疚又是擔(dān)憂。 這種情緒持續(xù)到下午,班上一個男生在門口吆喝:“程星燦,有人找你。” 找她? 她合上單詞本,下座位走出教室。 跟明星來訪一樣,走廊上異于尋常的熱鬧,看清中間被圍著的是誰時,程星燦第一反應(yīng)是快躲,轉(zhuǎn)身就要回教室。 “你跑吧,大不了我就站這兒等你放學(xué)。” 那她離進政教處也不遠(yuǎn)了。 程星燦停步轉(zhuǎn)身:“你想干嘛?” 他靠著欄桿,懶洋洋地笑:“明知故問。” 果然是來收拾她的吧。 程星燦嚇得一抖,慌里慌張地左顧右盼。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圍觀群眾當(dāng)即展開了美好的聯(lián)想,“學(xué)長學(xué)長,你難道在追我們班班花嗎?” “當(dāng)然不是!” 程星燦搶答,沉倬的關(guān)注點在另一處上,“班花?” “對啊,我們十八班的門面擔(dān)當(dāng)。” “是嗎?那更好了。” 沉倬望著她,笑意越濃,“你是想在這兒談呢,還是換個地方。” “有什么事,就在這兒說吧!” 大庭廣眾的,諒他也不敢立刻動手,換個地方就不一定了。 “那行吧。” 他揉了揉耳朵,不疾不徐開口:“咱們就先從那天晚上開始說起,我在酒吧……” 混蛋! 程星燦懊惱地一跺腳,拖著他離開人多的走廊去了露臺。 回頭看一眼,沒人跟過來,這才氣洶洶地低吼:“你說吧。” “說?” 他皺一皺眉:“這是說說而已就能解決的嗎?哎呀,那就先說說吧。” “要怎么說你呢,忘恩負(fù)義?白眼狼?” 他一邊找合適她的形容詞,一邊活動筋骨,手指捏得嘎嘎作響。 程星燦臉一白,后退兩步,告誡他說:“現(xiàn)在可是在學(xué)校!敢動手,你跑不掉的。” “我為什么要跑?而且你覺得我會怕嗎?” 差點忘記,面前這位可是被學(xué)校勒令退學(xué)了的。 “冤有頭債有主,誰揍你的你找誰去,你找我干嘛!” “呵,昨晚就解決了。” 現(xiàn)在輪到她。 “嗚……” 她真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擔(dān)心他,該擔(dān)心的是自己吧。 程星燦轉(zhuǎn)身要跑,被他拽住胳膊拉回來,她護著腦袋大聲呼喊:“打人了打人了!” 有人注意到這邊,可惜沒敢過來。 “草。” 沉倬氣笑了,屈指在她腦門上用力一彈。 她痛呼一聲,捂住額頭大吵大鬧地要掙脫,“放開我放開我!” “呵,再跑就打斷你腿。” 沉倬松開她,兩手抱臂又恢復(fù)懶散的模樣。 程星燦揉了揉他拽紅的地方,抬頭剜他一眼。 這就紅了? 細(xì)皮嫩rou的不經(jīng)捏,他聳聳肩:“是你自己要亂動的。” 不跑才有毛病吧! 她忿忿地跺腳:“你過來到底是想干嘛!” “也沒什么。” 他沖她一揚下巴:“最后給你個贖罪的機會,看你懂不懂得把握了。” 午后放學(xué),賓客滿座的餐館里,她給他看空空如也的錢包,沒好氣地說:“現(xiàn)在滿意了吧?!” 無論是面條還是羊rou,這家店的分量都給得挺足,食材也選得新鮮的,相應(yīng)的就比其他店貴了點,而她早上走得急,恰好沒帶多少錢。 都怪他。 收了錢包,程星燦低頭吃口面,撈出根rou最多的骨頭,小口地啃。 沉倬在等面涼,手撐頭無事可做地看她啃羊骨頭,嘴角上揚,“跟貴妃還挺像。” “什么?” “你啃骨頭的樣子。” 還挺可愛。 程星燦以為他說的是哪部電視劇里的角色,羞赧地輕斥:“你到底吃不吃……” 管他吃不吃,反正她吃完就要回學(xué)校上課的,再不理他,程星燦埋頭吃面。 他拍一拍桌面:“光吃面有什么意思,順便聊聊天唄。” “哼,跟你無話可說……” 可總不說話也挺尷尬的。 半小時解決完晚餐,走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時,程星燦輕咳一聲,打破沉默:“昨晚丟下你跑路,是我不對……” “嗯?” 沉倬在想事,聞言側(cè)過頭看她。 盯著她看干嘛,比眼珠子大嗎。 她臉蛋一仰,手叉腰氣勢十足地說:“反正我請你吃飯了,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他點點頭,答應(yīng)得干脆:“行。” “你手機號多少?” 程星燦還沒松口氣,忽然又聽他問,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地打量他:“你想做什么?” 大驚小怪,他無語地聳肩:“朋友之間換電話需要什么理由嗎?” “問題是我跟你不是朋友啊!” 別以為裝成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她就會上當(dāng)。 沉倬煩躁地皺眉:“我說是就是,別啰嗦,多少?” 手機已經(jīng)拿在手里等她報數(shù),赤裸裸地威脅:“不說也行,大不了明天我再來一趟。” “你!” 欺人太甚! “嘖,還是別等明天了,以防萬一昨晚那幫人來報復(fù)你,我等會把你送到教室吧,畢竟我跟某個忘恩負(fù)義的人不一樣。” “……” 程星燦握拳,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后者居高臨下回視,姿態(tài)悠閑地一挑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程星燦敗下陣來,忿忿地報出一串?dāng)?shù)字。 沉倬當(dāng)即打過去,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滿意地點頭拍拍她的肩,一副大哥的語氣說:“存好了,以后誰欺負(fù)你就打這個電話。” “說得好像自己無所不能很厲害一樣。” 她不屑一顧地撇過頭:“放心吧,我永遠(yuǎn)不會打的。” 要說欺負(fù)她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話別說得這么絕對,要不是你找我?guī)兔Γ覀円膊粫J(rèn)識。” “……你閉嘴吧。” 她現(xiàn)在正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