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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

    安撫好梁綺絢,兩人一塊兒去吃中飯,路過小賣部時,程星燦買了瓶冰水。

    小賣部的老奶奶找零錢給她,看了看一半臉腫得老高的梁綺絢,搖頭長長嘆息:“造孽哦……”

    程星燦抿了下唇,沒說什么,等出來后,把冰水給她,“貼在臉上冷敷。”

    “嗯。”

    “就吃串串好不好?”

    “嗯。”

    蔫蔫地回應,興致缺缺,完全沒了活潑亂跳的精神氣。

    這個時候,其實她應該說些有趣的笑話逗她笑,可她自己就是個沉悶的性子,又如何給別人帶來開心呢。

    去串串店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后靠邊走,一個不想說話,一個不知該說什么,打破沉默的還是她的手機鈴聲。

    “喂?”

    剛好有輛貨車經(jīng)過揚起漫天的灰塵,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舉著手機接聽。

    背景音嘈雜,那頭等了等才出聲:“你現(xiàn)在在哪兒?”

    語氣頗惱,程星燦甚至能想象他問這話時皺眉的表情。

    “你走了,我當然就回來了。”

    至于為什么是“當然”,懶得再解釋。

    他默了一瞬,淡淡地說:“隨便你,但我先提醒你,少跟不叁不四的人來往。”

    高中沒讀完的小混混也好意思罵人家個醫(yī)學博士不叁不四,仗著他看不見,程星燦翻了個白眼,應:“知道了,你打電話找我干嘛?”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是吧?”

    “哦,那隨便你。”

    “cao,老子到酒店了,懶得再跟你廢話,掛了。”

    說掛就掛,看著顯示對方已掛斷的屏幕,程星燦略懵地眨了眨眼。

    神經(jīng)病。

    她忍。

    “是沉哥哥嗎?”

    梁綺絢忽然出聲,說了一路來的第一句話,她點點頭:“嗯,你怎么知道的?”

    “直覺啊,你們終于和好了,真好。”

    “也許吧。”

    是福是禍,好與不好,誰又能分清楚呢。

    晚上的時候,沉倬又撥電話過來,程星燦剛洗漱完躺到床上,見他發(fā)來的是視頻邀請,沒多想就給掛了。

    然而那頭沒完沒了,重新又撥過來,想到他金主的身份,她無奈還是接了,沒等他作聲就先表明態(tài)度:“我對天發(fā)誓,絕對沒趁你不在時亂搞,也沒跟不叁不四的人來往。”

    邊說把攝像頭探向四周,除了露個腦袋睡得正香的梁綺絢和她自己,整個屋子里再找不到第叁個人。

    “她怎么睡你這兒了?”

    “女生不都經(jīng)常一塊睡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她輕聲回了句,考慮到梁綺絢在睡覺,不得不穿鞋去了后屋廚房,對面的他應該也剛洗完澡,披著浴袍頭發(fā)半干,半露的胸肌尤其扎眼。

    狗男人莫不是來找自己撩sao的。

    她甩了甩頭,坐小板凳手機隨意擱膝蓋上,問到:“大晚上不睡覺干嘛?”

    “看到你鼻孔了。”

    “……”

    程星燦一噎,勉強拿正手機攝像頭對著臉,語氣比上一句兇了點:“快點說,我要睡了。”

    再逼逼叨叨兩分鐘都到第二天了。

    他輕蔑地冷哼了聲,嘴角上挑:“老子偏不說,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

    小學雞。

    她咽下到嘴邊的粗話,維持面上的平和:“那我掛了。”

    “你敢,信不信老子立馬飛回來扒你褲子cao哭你?”

    “哎呀,那你倒是說啊。”

    程星燦揉搓眼睛,真困得不行,應付他的態(tài)度都沒了往常的謙恭。

    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說:“晚安。”

    她打個哈欠:“嗯,晚安。”

    明顯在敷衍了事呢,男人不爽了,沉聲發(fā)誓:“老子回來絕對要cao到你腿軟。”

    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句,程星燦都會背了,左耳進右耳出,沒精打采地點點頭,只盼他盡快放自己去睡覺,而他似乎是讀取到了她的內(nèi)心想法,竟然還真掛了。

    她站起來伸個懶腰回前屋,沾到床就睡著了。

    此后幾天,一到她睡覺的點,他照舊發(fā)視頻邀請過來,這事就跟陪他上床一樣,起先有點抗拒,一而再再而叁地也就習慣了。

    雖然她依舊沒拎明白他堅持夜夜開視頻的意義。

    “你真是去出差,不是去度假了的吧?”

    哪有人白天忙工作,晚上還能精神抖擻撩sao的,還真成精了比常人多兩個腎不成。

    他掀起唇,似笑非笑地問:“怎么,有區(qū)別嗎?”

    假裝沒聽出他話里的戲謔,她擺擺手:“您開心就好。”

    “呵呵。”

    他頓了頓,告訴她:“我大概后天回來。”

    簡直就是噩耗,她不可置信的表情:“這么快?”

    那頭沒做聲,臉上肌rou抽了抽。

    意識到的自己反應不符合身份,程星燦揉了揉心口,寄希望于網(wǎng)絡差他沒聽清,那頭卻傳來涼颼颼的一句:“再說一遍?”

    “……”

    她舌尖一舔唇,跳過這茬,乖順地說:“那我到時搬回你那邊睡吧。”

    早知如此,程星燦一定把今天的輪休調(diào)整到后天,一想到他zuoai時的野蠻勁兒,現(xiàn)在就開始腿軟了。

    當天注定是個不眠夜,她決定要好好養(yǎng)精蓄銳,“沒什么事,那我先睡了……”

    她說著說著,哭喪著臉,軟聲懇求:“既然這樣,那看在后天晚上的份上,明晚咱先別聊了行不行?”

    沒得跑,后天晚上肯定得夜戰(zhàn)天明。

    隔著屏幕,男人瞪過來一眼,暴躁地回:“滾去睡。”

    說完先掐了通話。

    次日晚上,沉倬果然就沒來發(fā)視頻邀請。

    到了他要回來當天,程星燦下午就把洗漱用具和換洗衣服搬去了他那里,一同挪過去的,還有父親的照片和其余幾樣重要物品。

    可終歸不是自己的地盤,像衣服這些,能擺出來的就擺出來,而不能擺出來的,像父親的照片,就收在行李箱里堆放在叁樓的儲物間,只等她家的房子裝修完畢再搬過去重見天日。

    收拾完東西,程星燦就去上班了,托著沉倬這層關系,她不用再費心維系以前的老客戶,可拿著人家給的薪水,本職工作還是得完成。

    八點多的時候,總機打開電話,說502包廂有客人投訴他們賣假酒,服務生搞不定,讓她前去處理一下。

    在永樂宮干這么多年,找各種借口趁機訛詐撈好處的小人她見得多了,可說他們這賣假酒的還是頭一個。

    程星燦直接給氣笑了,嘲笑完后還是得裝孫子去辦事。

    鑒于對方太無恥,她這次連常備的果盤都省了,來到502包廂門口,推門進去的瞬間換上副笑臉,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鬧事的人面前,畢恭畢敬地彎了彎腰:“先生您好,我們接到您的投訴,請問您能具體說下,酒水哪方面有問題嗎?”

    對方一甩手:“還能哪方面,整個就不對勁,跟我在其他地方喝過的完全不一樣,虧你們店開這么大,竟然敢賣假酒,欺負我們青州來的是吧?”

    說著把沒喝完的半瓶紅酒倒在她腳邊。

    程星燦保持住微笑:“那先生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們永樂宮是景安的老招牌了,絕不可能做以假亂真的事砸自己生意,也許您記錯了,先前喝的跟我們賣的不是一個品牌呢,味道有點差別也正常。”

    “放你的狗屁,老子怎么可能記錯,就是一個牌子,味道差得大了。”

    “那您不妨說說之前喝的什么味道……”

    程星燦耐住性子繼續(xù)跟對方周旋,卻全被人家一通胡攪蠻纏給懟了回來,神色上卻偏不見怒氣,一來二回以后,她終于意識到人家的目的也許不為訛詐,純粹只想戲弄她取樂。

    俗話說先禮后兵,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程星燦干脆關掉背景樂,幾步返回對方跟前,一改先前的溫柔正欲開口,包廂角落傳來一男一女的嬉笑聲,她半張開嘴,整個人瞬間定住。

    “你長得跟我以前的一個女朋友很像,脾性也像,溫順乖巧,像只小貓一樣。”

    “那杜先生的這位女朋友一定很聽你話了。”

    “是很聽話,我跟她分手,她也乖乖的沒敢說什么。”

    程星燦慢慢扭過頭,從她的視角看去,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男人正摟著個年輕的女子調(diào)笑,女的她認識,是竇曼,男的她也認識。

    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都不重要了,她的眼睛里只看得到那個人,邁出腿一步一步走到對方面前,語氣平靜:“你說的女朋友,是我嗎?”

    對方油膩的臉轉過來,打量她半晌,方才不確定地開口:“燦燦?”

    “是我。”

    面前此人,正是她多年未見所謂的初戀杜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