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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說話! 你是誰?云蔓住了口抿著唇看向對方。 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陌生女人,她神情緊張,此刻伸手壓在云蔓的肩膀上,讓女孩只能蹲在這堆稻草里的同時暗示著: 不要發出聲音。 但讓云蔓驚訝的是她身上大量的怨念印記,那些觸目驚心的漆黑手掌印記和蠕動的詭異鼓起。她之前受到了襲擊! 過了一會兒,云蔓腳都酸了的時候,女人才收回手扶著她站了起來。 她皺著眉說:“你怎么來的鞏家村?算了不重要了,接下來當心一點。” “你是?”云蔓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她的身上有某部分氣息和這片鬼域隱隱呼應,應該是恭家的血脈,也正是這份力量抵抗著身上怨念印記的污染,隔絕了印記主人的感知使她不至于不斷的收到襲擊。而看她穿著應該是從外面來的,可是在村子白天都沒看到人,也沒有聽說有這人啊。 對方苦笑著回答:“一個自投羅網的囚徒而已,我姓方,叫我方姨吧。” “方姨。”云蔓輕輕喚了一聲,就像是在外面認識了一位陌生的長者那樣,帶著于當前環境而言不合時宜的禮貌。 方姨沒有察覺這些,她看著面前的相貌稚嫩的女孩: 這孩子有十四五歲了嗎?如果當年自己的孩子能活下來,想必也有這么大了吧? 這樣想著她心頭多了些柔軟,便嘆息著囑咐:“我不知道你是為什么而來的,但這個村子比我了解的更可怕,你……你就留在我身邊,不要走開。” 云蔓怔了怔,這里是鬼域啊,雖然對自己而言沒什么,最多就是人格意識暫時轉化成死后的狀態,但對方…… 心頭泛上無奈,復活后她總是容易被這些黑暗中的微弱燭光所打動。 “好的,謝謝方姨。”我們暫時同行吧,為了你在此刻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下仍然付出的善意。 方姨點了點頭,手放在云蔓肩上帶著她往出口走去。 “我們去哪里啊?”被大人牽著手的女孩子輕聲問。 “我們去找一個叔叔,那是我的丈夫。”被叫作方姨的女人回答。 “哦。”云蔓乖巧的跟著,身后,手指絞緊了黑色的絲線,拖拽于絲線相連的圓球狀東西。 仔細看,一團腐朽的稻草堵著一個裂開的口,把呼救的聲音死死塞住:救命啊!你別過來!!! 趁著前面的方姨不注意,云蔓的頭發無風自動像是章魚的觸手那樣扭動著纏上那些黑色絲線,如同某種不明的只在最扭曲的噩夢里才會出現的恐怖,貪婪的沿著黑色絲線包裹了說不出聲音的圓球。 感受著頭皮發麻的奇異舒適感,云蔓知道剛剛送上門來的烤雞腦袋已經“吃掉”了。 就在她這一個晃神,面前的方姨已經詭異不見了:鬼域的空間變幻? 云蔓垂下眼簾,這意外的情況讓她心頭第一次有了些驚疑不定。 另一邊,自稱方姨的女人也第一時間發現了手下突然空空蕩蕩:剛剛的女孩不見了。 “方怡?”熟悉的低聲呼喚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方姨,不對,其實是方怡激動的向對方跑過去: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方怡?”熟悉的低聲呼喚從左邊的黑暗中傳來。 方怡僵硬的停下了腳步,左右看看,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各站一邊。 “你是誰?”/“你是誰?” “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這讓方怡從一開始的驚喜中清醒過來,面色冷凝。 第34章 人呢? 云蔓的靈覺只能分辨出是因為鬼域的時空發生了扭曲,但剛剛還在的方姨卻怎么也找不到。 眸光微冷,她收斂了一直以來的漫不經心,毫不猶豫的起身走向來處——村長家。 夜晚的村長家和白日截然不同,同樣的紅色紙燈籠映照下依然黑不見五指,墻角遍布的蛛網上不見蜘蛛,木質家具被蛀空的縫隙里找不到白蟻,地面黝黑的泥土草地上無有蚊蟲。 推開大堂的門,里面村長如白日一樣坐在高背椅上,皺巴巴的皮膚看不到光澤,形同骷髏。 當云蔓跨過門檻的時候,村長像是白日那樣開口,牙齒發黃聲音渾濁:“是鞏娃的媳婦嗎?你怎么不跟著鞏娃,還是……” “——想逃跑?”骷髏般的臉突然扭曲,黑色的血漬像蟲子一樣從七竅中爬出! 云蔓厭煩的掃了一眼,喉嚨里用拗口語言發出刺耳的聲音:“以***的名義!亡靈,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嗬~”骷髏驚懼的變了臉,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鞏家村——” 還沒說完它就倒在了地上,很快化作塵土。 “咳咳!”云蔓皺眉剛想說什么就一陣咳嗽,伸手撫住喉嚨,聲帶一抽一抽的疼。 信息封鎖加堅壁清野?果然,她已經引起這片鬼域源頭的詛咒注意了,是什么時候? 抬頭看了一眼村長家的二樓,那里是白日安排休息的客臥,鯨魚應該在對應的鬼域表層睡覺。晚餐的食用的豬血是白日里儀軌的最后一步,自己看著鯨魚下筷子的,完成儀軌后對方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只是,會這么做本身已經是靈覺的提醒了,自己卻沒有注意,還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