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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蔓回答,“聽著呢,是說游戲線索?” 點了點頭,蔣珊珊正要說話,突然,大周像是被蠱惑一樣靠近。 他手上之前被劃破的傷口不斷往下滴血,雙目卻死死的盯著那把銹紅的剪子。 云蔓心頭一緊。 男生是正面對著自己的,從她這里看過去,對方瞳孔擴大眼神渙散,分明有些不正常! 不等她后退避開,大周劈手就奪下了她手上的剪刀! 男生的力氣很大,她被推搡的向后倒退了幾步,差點再摔一跤。 險險維持住身體的平衡,在某種不祥的預感下云蔓警惕的開口:“你要做什么?不對!蔣珊珊,快!攔住他!” “什么?”蔣珊珊明顯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臉色詫異。 來不及了。 大周詭異的勾起嘴角,身材高大的男生,笑容中竟然透出幾分嫵媚的味道! 云蔓的雞皮疙瘩全造反了,最近的蔣珊珊卻睜大了眼睛,和此刻屏幕前的監控員一樣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無形的恐懼牢牢扣住了他們的心房。 就在眼前,大周毫不猶豫的舉起剪刀狠狠扎進了自己的心口,鮮血迸濺,快的來不及阻止。 他手稍一旋轉,便刨開胸腔活生生的把心臟給挖了出來! 真像是在河邊拿樹枝戳魚啊。 失去了心臟的男生無力的倒在地上,他模模糊糊的意識看著剪子上扎著的血rou想到,腦海里屬于孩提時代的記憶泡沫一樣泛上來: 那是一條小溪,他和幾個親戚家的孩子以及童年好友一起戳魚,哈,他一戳下去就是一條,可厲害了。 “周伢子!你快點啊!”一個滿身泥點的小男孩赤著腳跳進了小溪里。 舉著扎到魚的樹枝,同樣還是個小男孩的大周開開心心的跑過去:“這就來了,鞏娃!” 陽光落在水中,倒映出一片流動的碎金,宛如夢境。 對了,這是哪里來著? ** 回到現實中。 大周傷口處動脈血管破碎,幾個呼吸的時間血就流盡了,儼然已經失去了生命。 驚疑不定的看著這一幕,云蔓試圖阻攔的手懸在半空。 腦海中在異界得到的知識告訴她,這是有怨靈作祟! 為什么夏國也會有怨靈? 是啊,夏國為什么不能有怨靈呢? 一廂情愿的在記憶中把故鄉無限美化,以至于她都忘了,既然可以有穿越,那么這個世界也沒有表面那么唯物,只不過過去自己沒有察覺到異常罷了。 “大周!”蔣珊珊撲了上去連被剪刀劃破了手都沒注意。 她的哭聲也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云蔓。 人死了,只是為什么呢? 大周為什么會被襲擊而在場自己和蔣珊珊卻沒有? 是只攻擊男的?不對,哪怕就這一批也有其他的男的。 那是因為什么? 線索不夠。 云蔓很快放棄了,作為一個活人不應該過度的探究這些東西,更不應該靠近神秘,她還不想死,一點都不想。 君子不立危墻。 只是……只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況且這是在夏國啊,不是異界,是她的故鄉! 等等,變故發生好一會兒了,為什么體驗館的監控員還沒有來?而且連耳邊的哭聲也停了? 云蔓低頭看向蔣珊珊,發現她已經不再哭泣的慢慢站了起來,神色悲傷而懷念,卻完全無視了戀人的尸體,甚至踩在了血rou上! ??? 現在的高中生口味都這么重了嗎? “蔣珊珊,你怎么了?”意識到了什么,她輕聲問。 蔣珊珊不好意思的勉強扯了扯嘴角:“抱歉,影響你游玩了,剛剛只是走神了才不小心摔倒的。” 云蔓:你把之前撲倒尸體上叫作摔跤? 看到她疑惑的模樣,蔣珊珊苦澀的解釋:“唉,去年我和男朋友約好的要來這家體驗館玩,情侶票都買了。” “那現在?”云蔓有所預感,刻意用模糊不清的話試探。 一聽到問題,蔣珊珊哀傷更重,無聲落淚。 美人帶雨梨花是很漂亮啦,但她的回答卻讓人不寒而栗:“我男朋友去年的今天出了意外,過世了。” 云蔓:那你腳下的是什么玩意兒? 不等云蔓質疑,她眼前的尸骨不知什么時候就消失了,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 不僅如此,她的大腦中屬于大周這個人的記憶迅速模糊,從剛剛的死亡到進入體驗館前的交談,從甜品店再到昨天早上,一一淡化,或被他人替代。 短短幾秒云蔓的腦細胞就再也不記得這個人的存在了,能回想起的只有剛剛蔣珊珊關于男友忌日的話。 但這時,她的意識突然感受到一種刺骨的陰冷,無法聽清的囈語在耳旁喃喃,像是男人像是女人,像是老人像是孩子,嘈雜到混沌,令人眩暈。 伸手揉按眉心,在頭昏腦漲中關于剛剛發生的一切,關于大周這個人又像是湖底的沉渣那樣泛起。 她想起來了! 兩種迥異的以及同時在她腦海中浮現,并行交錯。 到底是誰的記憶不對?到底那段記憶是真的? 催眠?還是…… 再次低頭看向原本尸體的位置,沾染了蔣珊珊血跡的剪刀露出雪亮的鋒利,半點銹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