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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獨自一個人闖下來,雖然輕功不錯,但是想要帶一個人爬上這萬丈高的懸崖,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如果做好了萬全準備,倒是可以,但是偏生別擔心自己晚來一秒,喬青都會死,想都沒有想那么多就直接沖下來了。 愿意為喬青死的人,有很多那些曾經受她恩惠的將士,深受喬青重視的臣子,比如說張縱,若是天子陷入險境,這些人絕對毫不猶豫為天子冒險。 但是這些人尚能夠保持理智,而宴玉沒有理智。 最后喬青嘴唇動了動,看著宴玉身上被刮破的衣服,只道:“你真的是個傻子。” 看著茫茫的雪,她心里直嘆氣,這下好了,兩個人一起等死。 宴玉也不吭聲,唉,看著現在這個情況他的確是個傻子,只是當時情急之下他根本就沒有想這么多,也想不到這么多。 他干巴巴的安慰說:“我的身體還好,能想辦法找些吃的過來。” 他讀過的書多,剛才看過了。 雖然大雪封山,但是山林之中很多植物都沒有凋謝完畢,有些還是常青的樹木,郁郁蔥蔥。 雪水并沒有融化,沒有被打濕的干枯的樹枝可以拿來燒火取暖,他的袖子里有一些藥,還有火折子,甚至還有隨身攜帶調味料。 畢竟這次是出來狩獵,可能要碰到野外求生。 這里有好些種植物,都是可以吃的。 只是他話音剛落,喬青撲通一聲,倒下了。 宴玉一顆心都要蹦出嗓子眼,急忙伸手去接,好在喬青的呼吸還在,人沒死。 大喜大悲之下,原本就有傷的天子終于撐不住,暈了。 第117章 宴玉心急如焚,不過他很快找到了之前喬青待的那個山洞,把人先抱進山洞里,平放在地面上,探了探她的脈搏。 宴玉皺起眉來:這個脈搏很是紊亂,忽男忽女。 可能是他心急之下,把脈也不準。宴玉深呼吸,平心靜氣,結果把出來的脈象還是和之前一樣亂。 亂成這樣,天子性命危矣,一股寒風又從外頭吹進來,平躺在地面上的天子因為本能冷得瑟縮了一下。 想到什么,宴玉忙伸手摸了摸喬青的額頭,果然,燙得十分厲害,要是再熱一些,怕是能煎熟雞蛋。 是發熱昏倒,而不是受了重傷,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之前見面的時候只顧著高興,他都沒有察覺天子具體的情況,如今仔細一看,喬青身上都是傷痕,胳膊的衣服刮爛了,還有小腿也蹭掉一塊,血已經止住了,還結了血痂,暗紅的顏色在雪白的膚色映襯下顯得尤其刺眼。 宴玉想了想,把自己尚且完好的外衣脫了下來,墊在山洞里平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喬青挪了上去, 這山脈附近有石頭,宴玉選了個半人高的,飛快地挪過來,擋在了山洞跟前,并沒有嚴絲合縫,不然風雪灌不進來,人倒是給悶死了。 山洞里原本就有柴火,只是喬青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也燃燒殆盡,熄滅了。 宴玉砍了些干枯的樹枝,飛快地捧進來,又用袍子裝了些干凈的新雪,準備給天子降溫。 他也不知道喬青那些下屬什么時候能夠找來,當務之急是先給天子治病。只恨他不是個醫者,不會隨身攜帶金針,不然也不至于只能用這種應急的法子。 宴玉吹了口火折子,把火堆重新點燃起來,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小嗆,他把石頭挪開了一些,等到煙霧散去,便將石頭拉上,遮擋住大部分風雪。 宴玉弄了個簡易的架子,在外頭找到那種薄薄的石片,用濕樹枝夾著,在火堆上翻烤消毒。 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細菌的概念,不過作為醫者,宴玉深諳清潔干凈的重要性。 干凈的石片盛了一捧新雪,等到雪水融化燒開,可以喂給天子喝。 他把里衣的袖子割下來一段,沾上冰水疊好,放在天子的額頭上。 但是除了額頭之外,喬青的臉色也很好,而且胳膊握起來也比平日燙。 宴玉曾經和天子在冬日接觸過,知道她一入冬,便手冰涼,很長一段時間都得用湯婆子捂著。 現在燙成這樣,顯然是燒得太厲害了。 光是給腦袋降溫還不夠,身體還要擦拭,刮傷的地方也要處理。 宴玉猛地站起身來,冒著風雪在山林間采草藥。 寒風待誰都一樣,冰冷刺骨的風雪刮著他的臉頰,讓宴玉腦袋里不合時宜的東西被強行壓下來。 這個關節點上,什么烏七八糟的事情都不要想,只將天子當成是一根大白蘿卜好了。 這個時節,山上很多藥草都已經采不到了,宴玉盡可能的在其中挑選了一些能用的,小心捂在懷里,望了望天空落得更急的鵝毛大雪,飛快的趕回山洞去。 這個時候,時間便是最為寶貴的生命,矯情耽擱時間,就是將喬青至于險境之中,他把東西準備好,又去解天子的上衣。 喬青的上半身穿得厚實,可能是因為有大衣遮擋,也沒有怎么受傷,宴玉貼在喬青胸口傾聽了一下她的心跳,雖然并不是特別的強有力,但是還算平穩。 宴玉稍微松了一口氣,但也不敢完全放下戒心,等到擦拭完上半身,他重新把天子的衣衫籠好。 猶豫了一下,他在心中說了幾聲抱歉,又去解天子的下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