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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需要更多的細節(jié),光憑著宴玉提出的這一條,就夠他們振臂一呼,嘶聲力竭吶喊了:“這圣上納妃之事,乃是關心到江山社稷,豈能如此兒戲?!” 喬青說:“這事情的確不能這么兒戲……” 見幾位臣子連連點頭,神色放松,喬青話鋒一轉(zhuǎn):“但是……” 她拖長了音調(diào):“但是先前這話也的確朕允諾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朕,都道君無戲言,若是朕說出來的話都能隨意駁回,那百姓豈不是覺得朝令夕改,不把朕的話再當回事?!” 她說的這種情況就很嚴重了,畢竟天子需要絕對的話語權和威嚴。 但是都是擅長耍嘴皮子的人,總能有人說出更合適的理由。 “陛下這如何能算是朝令夕改,再說了,這完成國師的愿望,自然是有前提的,若是國師說要殺害萬千百姓,陛下也要聽之順之?” 說這話的人收獲了宴玉的一枚眼刀。 偏生坐在高臺上的天子還表現(xiàn)得頗為贊許,喬青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然而她再次又說:“朕早先便說了,這個愿望自然是有前提的,不違背道義,不戕害百姓,不殃及無辜,不危害我大齊江山……在這個范圍,只要朕做得到,這國師所言,三年不納妃,的確屬于朕能做到的事情。” 她又不是傻子,要是宴玉說愿望是讓她把這個皇位讓給別人去做,難道她就會答應,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宴玉也不是傻子,提出的要求自然是控制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圍內(nèi)。 如果他提的要求太過蠻橫無理,早在一開始,喬青就根本不可能給他商量的機會。 聽她所言,宴玉的神情便有所緩和。天子一諾千金,他應該對喬青有點信心, 又有另外一位言官站出來:“但是此事分明同我大齊江山社稷有關。” 對方及時的抓住了喬青言語中對自己有利的重點:“綿延皇室子嗣,乃是陛下應為之事。” 他原本想說職責所在,想到天子心間為此事發(fā)怒,又斟酌著詞句,盡量用了溫和委婉一些的語句。 這次喬青沒說話,提出這個愿望宴玉終于炸了。 宴玉句句似刀:“后宮之事,乃是天子家事,是陛下私事,他要娶誰,什么時候納,自然是有陛下決定,還是說諸位公私不分,不急待的想要把手伸到陛下后宮去。” 這是宴玉第一次在朝臣面前說這么多的話。 雖然宴玉頂著個國師的封號,但是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這事情是由天子拍板決定,吵的也是喬青和文武百官。 去年坐在天子下方的宴玉,像一個木頭樁子,一尊美麗的玉石雕像,聽朝臣們你來我往,舌燦蓮花,話語之間廝殺三百來回。 任由風吹雨打,他自巍然不動。 在那個時候,朝臣們只覺得宴玉形式神秘,默默觀望。 再然后,宴玉就常年關在自己的國師府,也沒有做什么危害社稷的事情。 無論誰前去拜訪,他一律拒絕,長時間閉門不出。 打探宴玉的底細,他們也打聽不清楚,只曉得宴玉曾經(jīng)在朝堂上施舍百姓,又給自己按了個仙人的名頭。 其實當初那話本是喬青寫了讓人拿去賣,順便用這個辦法把宴玉引出來的。 但是宴玉做了國師以后,這事情在有些有心人眼中就成為了一次成功的營銷。 往街上找?guī)讉€可憐人送些銀子,順便再傳播一些自己的美名,就能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多么劃算的買賣。 像宴玉拖來的那一萬萬金,沒人會想到是宴玉給皇帝的。 畢竟誰也想不到宴玉會這么有錢。 后來還有人效仿宴玉做營銷,想要吸引天子出來,得到一官半職,好好施展自己的才華。 當然,他們花的錢全都打了水漂,沒有一個成功的。 這都是些閑事,和正事無關也就不多提。 見宴玉開口,文武百官們便和他辯了起來:“國師此言差矣,陛下乃是天子,他為一國之君,皇后便是一國之母,若是有妖妃迷惑君上,使陛下無心朝政,那邊是危及到大齊江山。我等便是冒著性命之虞,也會勸諫陛下。” 他們覺得宴玉這簡直就是賊喊抓賊,這把手伸的這么長去管皇帝的人,難道不是他宴玉嗎?! 偏偏不管是宴玉,還是皇帝,都不覺得有什么。 有些人看向太傅喬玄,希望喬玄能夠出來辯一辯,因為喬玄曾經(jīng)憑借著一張利嘴,逼退過來者不善的他國使臣。 而且喬玄如今雖然比不過之前風光,但喬家依舊是個非常有底蘊的大家族。 如今喬玄背后的喬家面上的確的沒有那么風光了,可說句實在話,皇帝換了好幾個,大世家好幾百年,卻依然屹立不倒,喬家露出來的東西,興許只是冰山一角,水面下頭的東西可厲害著呢。 喬玄并未說話,也沒有打算說話。 他曾經(jīng)以為天子對他,對喬家,還有幾分情誼后來他看清楚了,情誼是有的,只是怨恨多于看重。 當年他雖然并沒有明顯的站隊,但是在記仇的天子眼中,沒說出來也并不重要,關鍵是喬家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證明了他們的偏向。 依著這位天子錙銖必較的性子,他們喬家在他在位期間,絕對不會有什么好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