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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是?” “朕久病成醫,對,這種小病也是略懂一二。” 喬青說的是實話,原本太子病了這么多年,多多少少對這方面有一些理解,只是沒有系統的學習過。 但是喬青來了以后,一直逼著自己每天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辰學習藥理。 她身體這么脆,萬一有人給她下毒,她沒發覺怎么辦。 下頭的人只是一道道防御,她自己還要加固一下,俗話說得好,靠人不如靠自己。 但是說精通倒也算不了畢竟正兒八經的醫學生念書都要念個五六年,她又不是天天專注此事,主要還就是針對自己多得的常見病。 梁王是真病假病,這種脈象還是看得出來一點。 “那就有勞侄兒了。” 梁王落落大方的伸手到皇帝跟前,任由她把脈。 他既然稱病,自然是做好了幾手準備。若是神醫,還能瞧出點端倪,喬青不過粗通皮毛的半吊子,能看出來有鬼。 喬青的手指搭在了梁王的胳膊上,醫者是白璧無瑕,患者皮糙rou厚,原本有那么點病氣,被喬青襯得反倒顯得健康許多。 天子細細把脈,神情越發凝重。 便是梁王自覺自己身體并無大礙,看著天子的表情,都忍不住緊張起來,以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梁王口干舌燥,在知道天子往這邊趕過來,他特地吃了一些干巴巴的點心,然后死撐著沒喝水,看起來就更像是個病人。 他咽了兩口唾沫:“陛下可是看出什么毛病來了。” “毛病大了呢!” 喬青臉上帶了兩分愧疚:“朕也是不知,梁王竟然病得這般嚴重。王叔這些年來為大齊cao碎了心。” 喬青學了這么久的診脈,就沒有看過梁王這么奇葩胡亂的脈象,她甚至還診出了滑脈。 她這個皇帝就是女扮男裝,難道梁王也是女扮男裝? 怎么看都難以相信,腦補了梁王這么個剛毅的面容穿女裝的樣子,喬青便不由得,寒毛倒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再仔細看看梁王下巴上沒刮完的青色胡茬,清晰明了的喉結,喬青才略松一口氣,八成是像自己一樣吃了藥,才會導致脈象如此。 好端端的,若是什么都沒有做,何苦折騰自己做出病態。 “王叔不僅是病了,病的還很重。”喬青說,“既然如此,王叔更加不能cao勞,朕看你就寫一道詔書,將爵位留給堂弟,這封地事務也交由堂弟代理,朕這便回宮,為王叔,張貼皇榜,廣招天下名醫。” 當真以為她沒有聽見民間的流言嗎,梁王自己閉門不出流言卻傳成是她這個天子算計梁王。 他召集天下的名醫讓梁王待在眾目睽睽之下,最好每天都有人纏著梁王,讓他哪里都去不了。 這下梁王的臉色是真的很難看了:“陛下何必為本王如此興師動眾。” “王叔為我大齊安寧,立下赫赫戰功,這是朕應該做的。” 喬青卻哄孩子似的,在梁王胳膊上拍了拍:“王叔且安心歇息,莫要諱疾忌醫。” 這么喜歡裝病,她就讓他喝藥喝到飽喝到吐。 梁王還要說什么,喬青卻站了起來:“朕就是想要看看王叔安不安好,擇今日過來,是因為剛剛接到戰報,西北戰亂,過些時日,朕怕是無心,王叔的病情。” 年輕的天子眉目如畫,眼神卻如同出鞘的利刃:“若西北戰敗,梁王則憂心戰敗,一病不起,一命……嗚呼!” 第58章 梁王心一跳, 這分明是威脅。 “陛下當真是不講道理, 這戰爭有輸有贏, 你王叔我雖然身體不適,可到底也在久經沙場,不至于這般脆弱。” 天子目光幽冷:“脆弱不脆弱,不是王叔說了算。朕還是太子的時候, 這名聲就不太好, 成了皇帝,也不在意這名聲,畢竟有句老話說的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歷史這個小姑娘,打扮成什么樣子,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決定的。 拋下這么句話之后, 天子忽然莞爾一笑:“西北之戰一定會勝,所以王叔大可安心養病, 等著朕的將士擊潰敵軍, 凱旋而歸。” 梁王還來不及說什么,天子便已經離開了梁王府。 他這個侄兒走的很快,跟著天子來的幾個羽林騎也沒有半點留戀, 快步跟了上去。 原本他們就是天子的護衛,既然皇帝沒叫他們打人,也是省點力氣樂的自在。 喬青走了,圍著梁王府的人很快也就散了, 先前那個被皇帝踩的鼻青臉腫,吐了血的人終于可以得到救治。 值得慶幸的是,被那么狠狠的踢了幾腳,這人雖然吐了血,一條小命卻保了下來。 老大夫捋著自己白乎乎的胡須:“信命無虞,就是肋骨斷了,肺腑也傷得不輕,至少要休養好幾個月才能好,還得吃上一段時間的補藥。” 想要養好這人的破爛身體,開的藥方里就少不了一些名貴藥材,畢竟是梁王府的下人,又不是梁王。 不然就會請宮里的御醫過來看病,而不是從隨便從醫館里抓了他這么一個大夫。 梁王府的管家看著梁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主公可是要?” 把這人弄死了,自然是要把臟水潑在天子身上的。 其實也不必他們親自動手,只要放任自流,讓這人重傷不愈,依著他現在傷的厲害,發個高熱,人就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