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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就算是上戰場,也絕對不可能沖在最前線殺敵,到時候還會讓人來保護她,再加上喬青本人還有個女扮男裝的大秘密,她更加不可能去軍營。 就算有朝一日需要她親自上戰場,那也是以后,不會是現在。 方才她只是借著這個機會試探一二,要是哪個人連聲附和,想著辦法把她往戰場上是送,喬青就要審視看看對方的居心。 “行了,朕也就是隨口那么一提,都起來吧。” 這些武將們還未起來,喬青瞥了一眼,砸了個硯臺下去,可能是用的力氣有點大,這次的硯臺被她砸了個四分五裂。 “你們還跪著做什么,這么喜歡跪,朕成全你們!” “不是,陛陛下!是臣等跪久了,腿麻!” 等這些臣子都走了,喬青又往抽屜里一摸,里面存放的硯臺居然空了。 明明她這些時日都沒有砸多少個的,喬青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還是侯在外頭的李吉看見天子動作,忙上前又抱了一盒硯臺過來。 喬青看著他,后者討好地笑了笑:“這些是新訂的,和陛下方才手中用的一樣,因為不知道您喜歡這種,還是喜歡原來哪一批,就暫時沒有拿出來。” 難怪,喬青就說她今日摔硯臺的時候,感覺手中的硯臺特別的脆,以往要摔個好幾次,硯臺才會碎。 “這新硯臺的價錢幾何?” “回陛下,因為是燒壞了的東西,不到之前那匹的四分之一。” 其實是沒有燒好的劣等品,所以低價進行處理。 一般來說,硯臺質量好,大部分都很耐摔,就像喬青平日里寫字畫畫的時候用的那幾方極好的端硯。 它們每一個棱角都是極富有盛名的大師親手打造的,當然價值也相當不菲,雖說質量好,不容易摔爛,可是好東西哪怕是磕了一個角,那也等于損失許多錢,喬青舍不得,就讓人定了一大箱廉價硯臺。 這廉價自然是相對而言,但大多數質量都很不錯。 畢竟筆墨紙硯都很貴,硯臺要是做得太脆,那基本上沒有人買。 “把這批貨都買下來吧。” 她倒不是完全沖著便宜才買的,更重要的是效果好。 以前摔硯臺的時候,只是墨汁飛濺,現在好了,現在隨便就能摔個四分五裂,想來那些被砸的人看到硯臺的碎片,也能聯想到自身。 不過只是砸硯臺未免太沒有新意,喬青掃了一眼書房:“過幾日給朕添個多寶格。” 干脆再從民間買點便宜的瓶瓶罐罐,塊頭的大的東西,摔起來會更好聽,而且懲戒人的手段也有了,這摔碎了的碎片,就讓人跪在上面,不說廢了人的腿,這人至少也得躺在床上幾個月起不來。 喬青從來不打算做個仁君,特別是她一退,那些個老狐貍就卯足了勁往前鉆,這甘泉殿幾個月不見一點血,是當她脾氣軟,性子好欺不成。 李吉看著天子唇角漾起的笑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在旁人看來,天子喜怒無常,動不動就翻臉,但跟了喬青這么長時間,李吉到底還是能通過自家主子的細微表情看出一點門道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陛下這笑的可著實有點滲人,就不知道又有哪個人要倒霉了。 西北的戰事的確讓喬青非常不悅,即便是那枚護身符,也沒有能讓她開心多久。 除了戰爭狂魔,沒有多少人喜歡戰爭,即便是大捷,喬青也不喜歡這項注定死很多人的人,流很多血的活動,特別是想到屬于齊國的子民會死不少,她花了大力氣養的人都廢了,齊國又少了一大波可以耕種良田土地的青壯,喬青便心口發悶。 她先前提了好幾次上戰場,是因為上戰場,可以名正言順地殺人。 但橫豎想想,敵人也不會站在那里任由她宰割,他們知道她是天子,只會想著法子取她的性命,所以御駕親征也只是想想而已。 人如果把不痛快憋在心里,是會得病的。 砸了這些硯臺,也只是讓喬青有稍微的痛快,并沒有緩解多少。 喬青看了看鏡子里的年輕郎君,多么弱不禁風的一副身子,她可不能為了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自己把自己身體給熬出病來。 心病還須心藥醫,她的心藥不在這座巍峨的皇宮,而在宮外。 她突然揚聲:“高福。” “奴才在。” “替朕拿上練武場的騎裝來,朕要出行。” 喬青把自己從頭發武裝到了指甲蓋,她沒有穿那種笨重的騎裝,但是輕便的胡服里套了一件刀槍不入的金絲軟甲。 她今日沒有帶軟劍,是因為身邊的侍衛配了長劍,隨時都可以任她取用。 但不代表她身上什么危險品都沒有,那日的試驗過的鋼針暗器被喬青揣在袖子里了,她的長靴里還沒忘記帶匕首。 不是那種鑲嵌著碩大寶石,切塊瓜都不好用的匕首,而是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利刃。 喬青沒有御駕親征,但是帶著自己的羽林騎將梁王府給圍住了。 見天子來勢洶洶,一看就是來鬧騰的。 梁王府前守著的下人身體抖如糠篩,卻還是忠心護主,沖到喬青跟前試圖阻攔:“陛下……王爺他就在府上好好待著,哪兒都沒去,他可是您的親叔叔,你拘著他就罷了,可不能這么對我家王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