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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忍住上眼藥的沖動,盡量用客觀的語氣說:“國師大人說了,他要監工,爭取早日搬入國師府,若是陛下無要事,他就不來了。” 喬青一拍奏折:“他這架子倒擺的挺大。” 的虧宴玉長得好看,就這狗脾氣,哪個人能容忍他。 算了,都是看在才學和錢的份上,喬青放下折子:“朕親自去請他。” 喬青去國師府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因為原本荒蕪的宮殿經過改造,已經大變樣,她站在外頭看了一會:“國師真當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妙手。” 宴玉說:“都是他們做的,也不是我做的。” “可是主意是你出的,沒有國師,就沒有這樣好的設計,他們只是施工者,按圖索驥。還是國師聰明,你才是靈魂。” 宴玉不說話了,顯然對喬青這夸獎很受用。 “你都說是靈魂,那怎么還叫人把我叫走?” 喬青理直氣壯:“正好朕看厭了天祿閣的風景,所以需要國師來給它換件新衣。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靈魂出竅的時候么,反正工作的只是軀殼。走一會又不會死人。” 宴玉:…… 完全是胡說八道,但是好像聽起來又還有那么一點道理。 喬青又說:“按照現在這樣的速度,至少還要三四天才能建好,朕親自來請了,你得同我過去。” 這次宴玉果然沒有說什么話了,乖乖跟在她后面走了。 看著國師遠去的背影,工匠們感激涕零。 這宮里,竟然只有天子能把國師叫走。 喬青感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一轉頭,接收到的就是這些石匠們guntang火熱的目光。 就仿佛她是救他們于水火之中的活菩薩。 她表情復雜的看了宴玉一眼,壓低聲音:“你悄悄告訴朕,朕不告訴別人,這些天你都對他們干了些什么?” “只是讓他們重建國師府而已。” 他只是讓人復原幾百年前那個地方的樣子,不容許一分一厘的差錯。 喬青狐疑的看他一眼,總覺得事情并沒有宴玉說的這么輕描淡寫。 等到了天祿閣之內,宴玉便開始打量內部結構。這個地方果然和他以前來的之后存在很大的不同。 “你想要改成什么樣的?” “先不提這個,你看看那個。”方才的話只是引國師的借口,又不是真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喬青的手指指向那厚厚一疊,如同小山般的奏折。 宴玉的眼神就帶了兩分譴責,果然,天子所言三句真七句假,偏偏他無法看準喬青面相,現在也看不出她說話真假。 喬青又催他說:“把它們打開看看。” 宴玉皺眉:“你以前不是說了,國師不得干涉朝政。” 這年輕天子實在是喜歡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除了比他的曾曾曾曾曾祖父長得好看一點,喬家人根本沒有什么長進。 喬青點頭又搖頭:“對啊,國師是不得干涉朝政,但是這跟朝政沒有關系,都是和你有關的折子。” 既然是和國師有關,那就不算國事,是私事。 宴玉將信將疑,打開一看,便生了氣,這些人引經據典,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多方面角度論證天子立國師,絕對沒有什么好處。 明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和自己見過面,卻憑著那么一點流言,還有自以為是的揣測,將他批判的一無是處。 喬青看著宴玉滿臉寫著不開心的臉:“你不高興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陛下會高興嗎?” 這些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但如果說真沒有什么影響也是不可能的。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喬青拿了火折子遞到宴玉手里:“那就把它們燒掉,親手的。” 她還專門準備了個金盆,就是用來燒這個東西。 “高福,去把窗戶給朕打開。” 喬青,丟了幾本奏折到金盆里,然后一吹火折子,丟到奏折上,火折子沾了紙張,迅速躥起來明黃色的火焰。 “這火是不是很漂亮?” 她把折子塞到宴玉手里:“剩下的這些都是你的了。” 她不是周幽王,可不能拿烽火臺來戲諸侯,但是燒些折子還是可以的。 宴玉沒有做聲,一本一本往金盆里面丟。 人家是金盆洗手,他們是金盆燒火。 真金不怕火煉,這金盆正是小喬青過生日的時候,那些純金的雕像打造而城的。 很快金盆之中就出現了一堆灰。 “等一下。” 喬青按住宴玉扔折子的手,后者抬頭看他:這是覺得折子里說的有道理,后悔了? “好歹是折子呢,用了那么好的筆墨。” 這些上奏的人里還有些是頗負盛名的書法家,幾乎能稱得上一字千金。這火車吞噬的可不僅僅是臣子們對他這個皇帝立國師的抱怨,還有錢。 唉,真是想想,喬青就覺得心痛。 “這些折子,如何還能物盡其用?”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宴玉這樣的性格還有一些差距,但其實也差不了太多。 在他看來,這些折子都是廢物,也就是燒起來的樣子勉強入眼。 喬青沖他一笑,然后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一袋地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