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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苦笑:“我說對著天下無意,陛下會信我嗎?” 喬青坐了下來,抱著雙手睨他:“那就要看王叔的理由是否足以說服我。” “得天易閣者得天下,不過是一句是傳言,陛下難道覺得,得到一個人的相助,隨便一個人就能隨意傾覆這朝堂不成。” 一個聰明絕頂的謀士當然可以執掌風云,改變現狀。 但首先現在并非亂世,喬青作為太子的時候一直被人不看好,可上朝以來,手段雷厲風行,不僅大力的扶持了足夠聰慧的寒門弟子,還分化了一部分世家。 天子又不是錢,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效忠于他,對他死心塌地,至少丁夫人的親族不會。 畢竟皇帝搶走了屬于他們的利益,什么君臣綱常,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都是狗屁。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梁王說:“陛下低估了自己的能耐。” 喬青朝著便宜王叔微笑:“多謝王叔夸獎,朕沒有低估自己的能耐,只是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人心。再說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叔這么聰明,總有一些蛇鼠之輩,又毒又蠢,總喜歡惦記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梁王:……他剛剛自己剛剛是被天子指桑罵槐的損了,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 他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接著說:“陛下看臣身體康健,其實不過是虛假表象,臣的身體,就好像是被螞蟻蛀毀的千里之堤,看似光鮮,實則早已毀壞不行。” 喬青又道:“王叔醉酒的時候,朕差人替王叔把了脈。” 梁王卻說:“只要有足夠好的藥,脈象也可以作假。” 這倒是事實,原太子活了近二十年,生了不少次重病,不可能每次都讓同一個太醫來,那吃的藥就打亂了她的脈象,加上以假亂真的喉結,一平如洗的胸膛,喬青才能偽裝多年不露出馬腳。 喬青饒有興味的看著梁王,總不至于梁王其實也是個女兒身,吃錯了藥長現在這樣。 真若是如此,那這藥未免也太厲害了些,打了再多雄性激素,也不能有這種效果吧。 再說了,梁王可是有孩子的。 是的,梁王是大長公主的兄長,大長公主雖然是太子的小姑姑,但是作為女子的她嫁人很早,獨子比喬青也小不了幾歲。 梁王比喬青的父親倒是小了不少年歲,可是喬青是名義上的嫡長子,卻并不是先帝第一個孩子。 先帝只是運氣不好,加上宮中齷齪事情太多,子嗣死了一個又一個,而且現在活著的幾位公主,幾乎都要比喬青年長。 梁王出征早,為了保證他子嗣綿延,不會哪天人死在戰場上,卻連香火都沒有留下,梁王早早就娶了妻。 當時這事情還是作為長嫂的田皇后一手cao辦的,那位梁王妃是個很有夫妻之人,這十多年來,為梁王生了好幾個孩子。 “叔父今年不過四十歲,成兒他們還年幼,我如何舍得一家妻兒老小。因為病得實在厲害,尋了好些神醫延長自己的壽命,卻也是治標不治本。陛下只聽說得天易閣得天下,卻不知那天易閣傳人,有著延年益壽,出神入化的醫術手段,可教人青春永駐。” 喬青聽得很有幾分荒謬,可是直覺告訴她,眼前的梁王是認真的。 “王叔想要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不至于,臣只是想要長命百歲,壽終正寢罷了。” 享受榮華富貴的人,就沒有哪個不渴望自己能夠活得長一點。 歷史上那位始皇帝,開創了封建王朝的人,在年輕時候非常清醒,對什么煉丹長生之術嗤之以鼻,但是到了快死之時,又不惜犧牲大量的人力物力,拼命的想要延長自己的壽命。 這么個解釋,倒勉勉強強說的過去。 “朕信王叔。” 這次梁王是真的驚訝極了,他一點也不信天子的話:“陛下當真信我?” 喬青說:“倘若我真的要王叔去死,你踏入這座宮城起,就不會有機會同我說話。” 那個時候偶師的案件剛發,只要把錯誤推到偶師身上,讓這個死人背了黑鍋,誰能耐她如何。 處理梁王的那些得力手下當然沒有那么容易,可也不算是頂難的事情,只要安撫到位,她好生對待梁王的遺孤,事情不會比梁王活著更糟糕。 喬青選擇了讓梁王活著,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圖謀。 她直截了當的說了:“朕欲削藩。” 梁王張了張嘴,沒吭聲,他就是被削藩的人之一。 果然,天子惡意滿滿的開口:“梁王作為朕的王叔,同先帝嫡親手足,應作天下表率。” 第43章 喬青笑瞇瞇的看著梁王,但這個時候,梁王出的汗比之前的還要多。 后者苦笑說:“陛下想要臣做這眾矢之的,千古罪人!” 倘若喬青真的讓他做了這個靶子,那他對天子屁股底下那把金椅子,那就當真是可望不可求了。 “不不不,王叔這才是言重了,事情哪有你說的這么糟糕。”喬青直截了當的說,“王叔還未成為梁王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削藩,倘若你坐在朕的位置上,怕是動得比朕更加迫切。再說了,你是朕的親叔叔,你不以身作則,朕哪里找得到比王叔更好的人。” 喬青聚攏皇權三部曲,把權利從臣子手里收回來,把權利從藩王手里收回來,把權利從世家手里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