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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輕男人的聲音又甜又膩:“殿下,來,啊……” 很顯然,這年輕郎君便是長公主的面首之一。 死了一個心愛的面首對她的打擊也只有幾天而已,她該怎么享樂還是享樂。畢竟對大長公主來說,只是一個命賤的奴才,死了就死了。 望舒公主是天上月神,那奴才不過是地上一抹污泥,她都為了那奴才差點弄死九卿之一,難道還能指望堂堂公主為了奴才守喪嘛,那樣說出去她都會被人嘲笑的。 忘了舊日情郎的大長公主從善如流張嘴,含情脈脈的和新歡對視,然后含住葡萄咽下。 那年輕郎君顯然是故意的,食指碰到了大長公主的嘴唇,然后白如玉的臉就飛上兩朵紅霞。 喬青看了眼這人半露不露的胸膛,穿成這樣,還故作純情,真的是雞籠都關不住了。 偏偏大長公主十分受用的樣子,表情很是愜意。 要不是這里還有其他人,喬青都要懷疑下一秒她是不是親上去了。 其實喬青倒是多想了,現在大長公主干的是正事,便是被這年輕郎君勾得起了火,她也不會在這個院子里做這種事情。 喬青實在看不下去,沒忍住咳了兩聲:“咳咳!” 絲竹之聲中傳出這樣清亮的咳嗽聲顯得十分刺耳,大長公主便惱了:“誰咳得這么大聲,沒聽著奏樂呢!” 喬青聲音含笑:“是我不好,擾了姑姑雅興。” 大長公主聽得喬青聲音,怒意便在瞬間收斂的干干凈凈,變臉功夫堪稱一絕。 “陛下造訪,真是讓我這個小院子蓬蓽生輝。” 她掃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情郎,后者立馬拉攏衣衫,非常識趣的捧著葡萄退了下去。 “怎么不讓人通傳一聲,姑姑今日都沒有好好準備,穿成這樣就出來見人,實在是讓陛下看了笑話。” 到底是靠著天子吃飯,梁王雖然已經入了京城,但是也沒有對她釋放什么重要的信號,就算眼前的是自己的小輩,大長公主也不敢拿半點長輩的架子,語氣親昵,想著借此機會好好拉近同天子的關系。 “姑姑是天上明月,穿什么樣都好看。” 喬青示以高福和侍衛把那些吃食放下來:“朕閑來無事,在長安街閑逛,吃到一些不錯的吃食,正好走到大長公主府,想著許久未見姑姑,便進來看看。” 她聽聞大長公主和梁王走得很近,還在想進來的時候興許能在這里逮著梁王。 兩個人是十分虛偽地交流了一番,喬青便打算起身回宮。 不過大長公主又喊住她:“陛下既然有閑情,可否幫妾身看看,這些人跳得好不好。” 喬青這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美人身上,這院子里大概占了有二十兩個燕瘦環肥的美人,或小家碧玉,或是清冷如畫,嫵媚明艷,總之各色款式,應有盡有。 這些美人得知喬青這個天子的身份,除了最開始福身行禮,剩下時間都在偷偷看“他”。 這下被偷看的人和偷看著一對視,這些美人雪白的臉頰上便飛上一朵朵紅霞。 這含羞帶怯的小眼神看德喬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這個姑母,當年同她那個便宜渣爹關系好,就是因為送進來不少美人。 連帶著那位極受盛寵的丁夫人,都是在大長公主舉辦的賞花宴上入了先帝的眼。 大長公主做女兒的時候,只要承歡膝下,就能討皇帝的歡心,做meimei的時候靠送美人,現在做了她這個天子的姑姑,不會還是想送她女人吧! 要靠著她養的女人,就等于是吃她的錢,別說幾個,一個喬青都不想要。 想到宴玉那張臉,喬青心中一股悲憤之情,她語氣便帶了幾分不悅,當場翻臉:“朕還有國事要處理,便不同姑母一同玩樂了。” 說罷,喬青甩袖便走。 天子來的時候還是面帶笑容,如三月暖陽,走的時候卻是怒氣沖沖,讓大長公主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連帶著看這些美人都帶了幾分惱意:八成是這里哪個惹了天子不快。 高福見天子走遠,抬腳便走。 他走之前,飽含深意地嘆了口氣,還刻意看了大長公主一樣。 他果然被大長公主拉住:“高公公,陛下方才怎么怒了” 她說的時候,一邊從自己的腰間解了荷包,把沉甸甸的銀子塞進高福袖中。 高福壓低聲音:“陛下先前在外頭,為一傾城美人斥了巨資,幾乎掏空私庫,殿下卻還要給陛下送幾張吃飯的嘴,陛下自然高興不起來。倘若殿下有心,不若用黃金打個美人,陛下定然大喜。” 提點完這兩句,他就拉出自己的衣袖,快步追了上去。 等到坐上備好的馬車,高福又湊到喬青跟前,然后把方才大長公主給的荷包遞給喬青。 “陛下,這是方才大長公主塞給奴才的。” 喬青顛了顛,還挺沉。 “你方才同她說了什么” 高福便如實說了,一個字都不差:“奴才就是想,那位玉郎顏如皎月,的確是勝過大長公主府上所有美人。” 喬青臉上帶了兩分笑意:“既然是她給的,這錢你收著吧。” 小福子憑本事得來的錢,哪有給她的道理。再說了,如果大長公主真的聽進了小福子的話,那就是為她立了功,有功該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