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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唯唯諾諾,得了呵斥,又往陰暗的巷子內走去。 為首的老兵跟著那近日來在京城聲名鵲起張縱張大人有一段時間,他總感覺這個叫做月娘的女人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他的目光如炬,緊緊的盯著月娘。 走到差不多第七戶的位置,自稱月娘的年輕女郎把掛在門戶上的燈籠取了下來,動作顯得熟練自然。 暗娼想要招攬客人,就會在自己的門口掛上一盞燈,月娘衣衫輕薄,但是用料看起來很是破舊,妝容也素雅清淡,頭上只戴了一支木頭簪子。 這幾日宵禁,如果月娘因為貧困,想要出來冒險接客,倒也說的過去。 再然后,那月娘推開屋子的門走了進去。門嘎吱一聲響,又重新合上。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出現個人就草木皆兵起來。 老兵扭頭一看,發現小伙伴們眼睛都直勾勾的。 這樣貌美艷動人的女郎的背影婀娜多姿,看直了年輕士兵們的眼睛,他們很多未成家,哪里見過如此具有風情的女人。 已有家室的老兵拍了拍同伴的眼睛:“行了,別看了,再看你魂都要被勾了,好好看著點,免得出了人命案,上面又要問責。到時候大家伙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毛頭們戀戀不舍收回視線:“知道了老大!” 巡邏的腳步聲遠離了這條幽暗的小巷,年輕的士兵們也因此沒有看到,月娘的家中,靜悄悄的,躺著一具冰冷的尸體。 地上的血跡已經干涸得差不多了,那臉色蒼白的死人,才是真正居住在此處的月娘。 坐在黃銅鏡前的“女人”解下手上纏著的雪白繃帶,露出一排纖細透明的絲線。 他輕輕地哼著小曲兒,突然聽到風聲,不對,窗戶和門都是緊關著的,哪里來的風?! 一把利刃向他砍了過來,偶師的實質cao縱絲線,纏住那飛來的利刃。 同他打在一起的,正是酒樓里看風景的小童。 那小童看似年歲小,實際上已經成年,和先前玉面公子真正的身份是師兄弟,只是因為偶師的緣故,江湖人被重點關注。如果說什么師兄弟,他們的日子就會過得很麻煩。 偶師露出討饒的表情,一邊用絲線去纏對方的武器,一邊為自己說情:“都是同門,何必手足相殘。” 那小童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誰跟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是同門,把你偷的東西交出來!” 偶師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閣主不過是傻瓜一個,你們明明有那樣的本事,何必聽那傻子閣主差遣。” 他并非是土生土長的天易閣閣眾,而是早就打了天易閣主意,想法設法進入其中。 天易閣現任閣主和那種富有威力的領導者并不一樣,完全不是那種虎軀一震,底下弟子就死心塌地的存在。 加上偶師天性涼薄,完全不能夠理解這些人對閣主的絕對崇拜和絕對服從。 “你竟敢詆毀閣主!”小童的怒氣全部被激發出來,手里的長鞭揮得虎虎生風。 偶師見好話說不通,一改先前的狼狽,步步逼近,反守為攻。 這個時候師兄弟中的另外一人也加入了戰局,二打一,瞬間就改變了對峙的局勢。 這位玉面公子聲音溫和似水,口中的言語卻半點不留情面:“偶師,你叛離天易閣,還偷走門中至寶,此罪該誅。” 作為隱世宗門,不僅天易閣準許,門人是不得擅自離開閣中,因為凡是叛逃者,都會被閣中親傳弟子清理門戶。 從來沒有一個叛逃者,能夠在叛離之后活過一個月。 比起儒家法家這種流派,天易閣其實更像是個江湖門派,而且還是那種專收精英的門派。 不過如果是放在江湖之中,它一定只能歸于魔教,畢竟他什么千奇百怪的人都收,前提是你足夠強。 天易閣存在千年,經歷了好幾任閣主,所搜羅的財富,勝過齊國、越國、楚國,加起來還多。 每一任輔佐完君主霸業,毫不留戀的功成身退,據說就有這個緣故。 遵從天易閣閣規,不留戀權勢者,無需多言,自然會選擇回來。 至于那些野心勃勃的弟子,你在外頭辛苦打拼,不過是千萬家產,回來卻能繼承千億家業,真是野心家,不用腦子想也會選擇后者。 天易閣不僅僅是豐富的儲藏,還有另外一樣能讓人瘋狂的東西——長生不老之術。 當然,就算是在天易閣之內,也僅僅是一個傳聞,但有件事倒是可以確定,天易閣第一任閣主,活了應當不止三百歲。 多少功蓋千秋的皇帝,最后瘋狂渴求的不過是一個長生之道,而只有天易閣的閣主,才能接觸到長生的核心。 而偶師,因為某種原因,成為天易閣門下的弟子,偷走了閣主身邊之物之后,便叛逃出天易閣。 畢竟在他看來,天易閣的這些人都是神經病,特別是那個閣主,簡直是神經病中的神經病。 不對,說神經病都抬舉了他,那閣主分明是個除了臉能看的癡兒,腦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要不是有天易閣護著,這種長得好看的白癡就該做成他手里一具美麗漂亮的人偶。 想到那個天易閣的閣主,偶師不由得咬牙切齒,但他很快回過神來,現在是生死之戰,并不是分心想無關緊要的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