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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冷不丁看到一具尸體,鐘文嚇了一跳,眼里閃過一抹驚懼。 喬青語氣沒什么溫度:“是犯了大錯的宮人,昨日便要死了。” 按理說天子登基,會大赦天下,甚至會放出一些罪大惡極之人。橫豎都是要安排處死的,喬青便拿來物盡其用了。 這都是京城里的死刑犯,她看過了卷宗,準備了不止一個,罪大惡極的女囚犯太少,有的還是瘦小的男人。 反正到時候皇陵里一埋,誰能知道合葬的誰,總不會有誰敢去刨皇帝的墳。 喬青找的這個,是昨天就按律法處死,被拋在亂葬崗的,化了妝,死相還是極其丑陋可怖。 畫面對比過于強烈,特別是在同鐘茵話了一段家常以后,鐘文慈父之心占了上風,更加舍不得女兒死了。 “陛下想要臣做什么?” “兩千兩銀,朕讓那犯了罪的宮女代替鐘美人。” 能夠和皇帝同寢的,只有皇后,其他不過是和器物一樣的陪葬品罷了。 喬青道:“不要誤會,朕要差人辦事,抹平這些麻煩,也是得給他們銀錢的。” 她當然是說屁話,朝臣想要差后宮的人辦事,免不了花大代價,但是這個后宮,還是喬青這個皇帝說了算的,辦一點小事,這筆注定不光彩的錢,進的當然是她的私庫。 鐘文出了錢,才能心安。但是他的女兒,當然不只是值這么點錢。 比起銀錢,喬青更看重的是這份人情,她朝鐘文施恩,先廢了這一條祖制,那就能廢第二條。 她要的就是把這位滑不溜秋的太常卿綁在她這艘看起來很大,卻四處漏風的破船上。 鐘文是個聰明人,知道答應下來是什么意思。可是看著淚眼婆娑的女兒,他到底還是咬了咬牙,做了這第一人。 “陛下說,不只是我家茵茵一個。” “朕難道還會誆你不成,你退下去吧,回去的時候,喊秦御史過來。” 鐘文這才安了心,這位秦御史,同他有些間隙,有個嫡親的jiejie在宮里。 名單上的人被喬青劃掉了一個又一個,喬青的荷包越來越鼓。 一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個,喬青盯著紙張半晌,終于開口:“請喬太傅過來。” 喬太傅也是國姓,身上流著世家勛貴的血脈,不過和她沒有什么血緣關系,不僅沒親近的關系,這位年紀輕輕便官拜三公的喬太傅,還是原太子的仇人。 作者有話要說: 齊朝采用的是三公九卿制度 不是戀愛腦女主,出場的男性角色應該會很多(作者寫文沒有具體大綱,我也不知道要寫幾個角色,所以要寫一段時間才能決定誰是男主)我只能保證男主長得很好看,確定了會告訴大家的 第6章 喬青差人去請這位喬太傅的時候,已是夜深。 整座京城都處于宵禁階段,年輕的羽林騎奉天子之命,騎著駿馬在寬敞空蕩的大道上奔馳,大半夜的,把喬府的門敲得砰砰作響。 喬家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世家,但畢竟京城剛換了個天子,官員對這些天子近衛還是客客氣氣:“我家大人已經睡下了,不知大人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那羽林騎道:“傳天子手諭,請喬太傅進宮夜談。” 看守的門人頓時變了臉色,若是以前的太子,那他們大可以拒絕,畢竟喬玄乃是三公之一,便是太子,也得對他們主子有所敬重,偏偏現在太子成了天子。 天子有令,不敢不尊,那門人道:“還請大人稍作等候,我這便為大人通傳。” 換做是個小點的官宦人家,羽林騎也就直接闖進去了,考慮到喬太傅的地位,他忍耐下來,他站在門口往里頭看,忍不住大聲催道:“那你快些走,陛下還在宮中等候,倘若磨磨蹭蹭,我可就直接進去,親自請你家大人出來。” “是是,大人稍安勿躁。” 那門人果然快速跑起來,不一會便消失在了羽林騎的視野里。 喬府內主人家的屋子黑著燈,客房卻是亮著的。,雖已入夜,但喬玄并未睡。 只見招待貴客的東廂房內燈火通明,兩個長身玉立的青年席地而坐,兩人之間擺著一張方形茶幾,上面擺了一張白玉棋盤。 喬玄執黑子,他對面穿著僧袍的青年手執白子,儼然正在對弈。 小廝敲響了門,戰戰兢兢地說明了來意。 那執黑子的僧人被截了大龍,趁機長袖一揮,那些玉石做的棋子便發出清脆的相擊聲:“不下了不下了,真是掃興。” 他一語雙關,也不知道是說快輸了掃興,還是那心血來潮,大半夜不睡覺,逼喬玄入宮的年輕天子掃興。 喬玄是個寬厚的主子,倒也沒有讓下人多為難,聞言便起了身,一旁侍候的棋童立馬為他披了件厚實的大氅。 那僧袍青年開玩笑道:“這夜深,喬郎也不怕有去無回。” 天子還是太子時,向來同喬玄不睦,甚至可以說是積怨已深,那喬青又是個小心眼,喬玄入宮,天子肯定不懷好意。 他們可是聽說了,那丁夫人是被天子一劍給刺死的。喬玄雖為太傅,天資出眾,可因為這個緣故,當時的場景并沒有喬家人。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消息靈通,分毫不差的還原當時的場景。 就算丁夫人是必死之人,可天子殺個人眼睛都不眨,絕對是個心狠手辣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