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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佞臣_第129章

    不是太監傳出去的。那太監自知對不起衛初宴,先后告知了九皇女和陛下后,便再未在人前吐露過什么。而帝王也不會閑著沒事同人說臣子的難事,這消息,還是從九皇女那邊傳出去的。

    那日在林泉宮外得知的消息,對于一直喜歡著衛初宴的趙玥而言無異于是晴天霹靂。她本來受打擊而離開了,回宮之后,思來想去,卻又覺得自己放不下衛初宴,但若要她再去追求衛初宴,她好像也做不到了。

    正處在兩難的境地,恰巧有要好的朋友進宮與她敘話,她因此同好友傾訴了,只是將衛初宴的名字給隱瞞了下來。

    可是巧合的是,上次九皇女追著衛初宴過去的時候這人也在,也是看出來九皇女對那年輕臣子動了春心的幾人之一,想到公主招駙馬也算是件大事,這人還打聽過那位大人的消息,正巧知道,那就是近來平步青云的小衛大人。

    如今九皇女一傾訴,那好友還能沒有對號入座的本事嗎?得了這么大一個秘密,她回去便忍不住傳開了,這樣一來二去,許多人都知道了衛初宴的這件事,有些人覺得這事天方夜譚,但也有少數人覺得不會空xue來風,各人的想法,倒也各自有趣。

    第一百零七章 護食

    謠言傳到衛初宴這個正主耳中時, 已然發酵到了一個難以收拾的地步了。與此同時, 她在上下朝時偶會接到別人投來的同情鄙夷或是暗含驚訝的目光, 謠言這種東西, 起先說的人少,后來說的人多,起先信的人少,但隨著說的人變多, 信的人也會隨之變多。

    到了現在,連與衛初宴相熟的那些人都坐不住了,已有好幾個朋友旁敲側擊地問過她的身體,甚至還有人想了歪招想要把她往青樓引, 由此一窺真相。這是損友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了, 真正的好友, 信了的、或是不信的,一邊提醒著她注意這謠言的影響,一邊四處奔波著, 找了好些神醫、偏方過來交給衛初宴。

    衛初宴還能怎樣?旁人有一千張嘴, 而她只有一張, 自己申辯是不可能了, 況且這事在她看來也不盡帶來了壞處。

    比如有一點,近來府上就清靜了很多,少了很多借著各種理由往她府上送男人女人的交好之人,往日她處理這種事務,一來要顧及送禮的人家的心情, 二來要小心著不讓那醋罐發現,有時也會覺得煩累。

    再有一點,這謠言一散開,去她爹娘那邊提親的人也少了,她也不會無端遇上需要搭救的年輕小姐或是公子了,爹娘是早就知道女兒心在朝堂,恐怕不會很早成婚的,這樣一來也樂得落個清凈,只是每次想到這謠言,做父母的總也有些膈應,這也只能讓他們自己慢慢過去了。

    因為衛初宴已然不打算去辟謠了。

    自己這邊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出在萬貴妃身上。

    她的真實情況,知道的人不多,萬貴妃算一個,原本萬貴妃一直以為衛初宴還不能成事,不過后來趙寂有一次在貴妃面前問的多了,貴妃敏銳地察覺出不對,蓄意引導之下,本就沒防備母妃的趙寂還是告訴了母妃衛初宴發情期提前的這一事情,而后,貴妃自然得知了小女兒那夜的舉動,為羊羔入狼口還能全身而退感到驚異非常的同時,倒也對衛初宴又放心了一些。

    估算著皇帝的死期,她知道那一天恐怕很近了,因此近來其實在收束衛初宴的權力,原因很簡單,她也怕新帝上任后,衛初宴一臣獨大。

    不過,不知她之前在顧忌什么,打壓工作做的不很徹底,等到趙寂跑來求她這個母妃解惑,她更了解了衛初宴的性情,于是就連那零碎的打壓都撤掉了。

    至于趙寂問的是什么?

    自然是衛初宴那夜說的,說她還未長大。

    隨九姐去過青樓后,她自覺自己很懂那些事情了,那日之所以總是忍不住在衛初宴難受時去親近她,也許也是受了衛初宴信息素的影響,單靠這個,衛初宴就給她下了“還未長大”的定義,她有些委屈,因此跑來母妃這邊,要母妃教導她一些知識。

    萬貴妃聽后,為女兒的有心而感嘆的同時,也有些發愁。

    未來的帝王如此小心翼翼地學著為人學那事,也不知將來那個做臣子的,能否曾受得住這番盛寵?

    嗟嘆一番,貴妃也并未拒絕女兒的請求。趙寂大了,有些東西,她若不教她,她遲早能自己翻進水溝里。

    總之,宮中之事暫且不論,后來,貴妃私下里見過衛初宴一次。

    她是一直拿衛初宴當趙寂媳婦養的,衛初宴聰明,也知道她的這個打算,這些年里沒有過異議,又一直與趙寂走的那么近,這在萬貴妃眼中,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有些事情,在衛初宴未曾成人時她不便說,也沒必要說,但當這位年輕乾陽君真正成為了一個有能力標記他人的人時,她是必定要提點兩句的。

    或者說,是警告與威脅。

    “我這一生,皆被一個男人所累。若他一心一意對我,那么我被束縛在這深宮,為他養兒養女也情愿,可惜他眼中從來未曾真的有我。你說,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否是一種悲哀?”

    都是能夠靜下心來品茶的人,萬貴妃與衛初宴各自捧了一杯茶在喝,茶香盈室,輕煙繚繞,衛初宴的眼睛,淹沒在層層的水汽里。

    貴妃一說話,她便知道貴妃的用意了。

    貴妃話里有幾分真假,其實有待商榷。她說她為了一個男人所累,可依衛初宴觀察,貴妃對皇帝陛下其實未有一絲一毫的情意,這些年所做事情,樁樁件件,最后都奔著一條去了。

    讓趙寂成儲君,讓皇帝早死,讓趙寂早日登基。

    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衛初宴甚至覺得那江離實際上和萬貴妃脫不開干系。

    這樣一個人,她說她能夠心甘情愿地為皇帝陛下去養兒養女,衛初宴是很懷疑的。要知道前世的這個時候,趙寂已然在她的扶持之下登基了,貴妃手段之迅猛凌厲,可見一斑。只是手段太過,終會反噬己身,前世,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貴妃是和皇帝一同入了陵的,衛初宴猜測,是因手段太激進反而招來了帝王的反撲。她不愿趙寂失去這樣一位為她傾注了半生心血的母妃,所以這一世她接手這方面的事情之后,盡量讓手段柔和了些,希望以此,讓大家都能平安度過。

    但無論那話語里有幾分真假,其中警告之意,卻是真的。

    低垂著眉眼,一如當年初來長安時恭敬有禮,衛初宴向萬貴妃保證道:“初宴心胸很窄,裝下一個愛人、幾個家人便已滿了,娘娘放心,您未曾得到的,我會讓殿下得到。”

    這便是世界上最動人的承諾了。萬貴妃略微動容,卻又疑道:“史料上留過名字的那些絕品乾陽君,無一人不妻妾成群。咱們皇帝陛下只是個上品乾陽君,佐以藥物,也叫他荒yin了好些年才掏空了身子、變成如今這副油盡燈枯的模樣,你說你只要一人,我這做娘親的,仍然不免為了我那孩兒多問一句,你可想清楚了?”

    衛初宴斂眉一笑:“娘娘想問我,我也有話想問娘娘。若我實說,有時難忍,娘娘又當如何?”

    與當朝貴妃談論此事,算是大不敬了,不過這是萬貴妃先提起的,衛初宴只是順勢而答,身上背不了罪名。

    貴妃掩唇一笑,溫柔執了她手,像極一個慈祥的長輩,對她不好意思道:“那還是請小衛大人辛苦一些了。”

    衛初宴當然不會找其他人,只是因為自己被試探、被威脅而刺她一句,倒沒想到這位娘娘能無恥的如此......誠懇。

    不愧是這位娘娘啊。

    衛初宴認輸,將心聲袒露出來:“娘娘盡可放心。既然第一次,那般境況都能忍住,日后也不會有犯錯的時候。說句大不敬的話,我喜歡殿下,我愿捧她如珍如寶,我愿一心一意待她。因她也是一意待我。”

    萬貴妃終于滿意,她放下杯盞,看著衛初宴道:“你和她之間感情如何,我做長輩的不去插手。不過有一件事你須得知道,她將是君,而你是臣,大賢有云,國事總重于家事。君臣君臣,君總在臣之前,你向來聰慧,該懂我的意思罷?”

    這是告訴她,無論私情如何,上了朝堂,她只能是趙寂的臣子。

    衛初宴既然走上了這一條道路,便早已對自己的未來有了一個清晰的定義,如今貴妃再次提醒于她,縱然有貴妃的一番私心在里邊,但衛初宴明白,一旦臣不是臣,國家就會動蕩了。

    她沉吟半晌,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這場意義不同尋常的對話便在衛初宴與萬貴妃的幾次交鋒中淡淡地掠過了,令衛初宴感到窘迫的是,離開之時,娘娘忽地惡作劇般問了她一聲:“我說,小衛卿。先前我聽到了一些謠言,我當然是不會信的了,不過,你如此能忍,倒令我忽然疑惑起那謠言的真實性了。”

    衛初宴無話可對,遂拂袖而走。

    獨留貴妃在屋中愉悅發笑。

    之前的話,自然是與衛初宴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不過,有一件事她也不會告訴衛初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