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_分節(jié)閱讀_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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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當街行兇,落人口實?” “因為羅網(wǎng)快倒了。” 黑衣人毫無隱瞞,低垂著頭,細細地說道:“一個月前,網(wǎng)主無故失蹤,羅網(wǎng)亂作一團,魂長者秉持那回網(wǎng)主,魄長者則主張要新選出一個網(wǎng)主,長者之首的赦長老不曾露面,小少主也沒有出現(xiàn)。” “連有的搜尋,網(wǎng)主仍然渺無音訊,支持魄長老的人就變多了,但是以前從來沒有選出網(wǎng)主這一說,所以殺手們都開始叫囂著毛遂自薦,意見不合的甚至開始自相殘殺,魂魄二位長老鎮(zhèn)不住,赦長老又不在,所以……” “所以,你們就開始忘記了,羅網(wǎng)成立之初定下的規(guī)矩,只顧拿到報酬,不顧以后了?” 逝水看著面露慚愧的接骨木。 “委托上羅網(wǎng)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尤其是我這樣的銅牌殺手,我都覺得這是最后一個委托了,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 接骨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寥寥無幾的金牌殺手致力于爭奪網(wǎng)主之位,有些實力的銀牌殺手也加入了這個行列,羅網(wǎng)的信譽已經(jīng)折損到低谷,以前還有選擇委托的余地,現(xiàn)在,能看到上門委托的客人,都是天大的喜事了。 有這次沒下次,殺手們哪里還管得了兢兢業(yè)業(yè)做好萬全之策。 逝水心理明白過來,但還是訓斥道:“羅網(wǎng)成立之初,人單力薄,孤立無援,比現(xiàn)下的光景還不知要難上多少,但是依然將每次的委托做到極致,所以‘最后一個委托’什么的,根本不是借口。” 接骨木愈發(fā)羞愧,緊了緊拳頭,說道:“雖是如此,但羅網(wǎng)的殺手都與我是一個念頭,便是我努力了,也只是杯水車薪,難挽狂瀾。” “那,算上我呢?” 逝水站起身來,澄澈的雙眸中暴閃精光,灼灼地在暗夜中流光涌現(xiàn)。 接骨木張了張嘴,雖然精神一震,卻仍然猶豫。 南天竹,算是羅網(wǎng)元老級的殺手了,自十歲那年第一次接下委托后,大大小小上百次,從門派掌門,到滴水不漏的古堡留民,未曾失手,未曾暴露,極致的一招斃命,不留生機。 只是二年來,他便再未出過手,銷聲匿跡地比網(wǎng)主還要徹底。 接骨木聽到逝水說出名號時,第一反應,是崇敬,崇敬到壓下了心底的困惑和詫異。 南天竹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誰也不知道他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是否還有當年的威勢,所以力挽狂瀾一事,接骨木不敢貿(mào)然應承。 “你覺得不夠?” 逝水看著接骨木左右為難的表情,忽然揚眉一笑,說道:“算上長赦長老一品紅,這樣,可是夠了?” “赦長老?!” 接骨木渾身一震。 對啊! 南天竹是赦長老唯一的入門弟子,自己怎么就忘了這茬了呢。 若是赦長老能回到羅網(wǎng),哪怕只是小小露上一面兒,咳上一聲,丟上一句話,那些你爭我奪的殺手們,大概立時就會噤聲,乖乖像從前那樣安分守己了的。 “夠了夠了,綽綽有余,綽綽有余!” 接骨木欣喜若狂,畢竟能讓羅網(wǎng)的聲譽回到從前,他便再不用擔心生計了。 逝水淡然看著接骨木手舞足蹈,心里卻開始有些忐忑。 以師傅的威信,和當初在羅網(wǎng)成立之初時的下馬威,口舌相傳之后仍然讓人心驚膽寒,無人敢觸其虎須。 但是師傅從不管事兒,要讓他幫羅網(wǎng),三個字‘不可能’,四個字,‘絕不可能’,五個字‘萬萬不可能’。 而且,師傅現(xiàn)在在哪兒都是個問題,現(xiàn)在為了安撫接骨木,這海口算是夸下了。 “你現(xiàn)在回羅網(wǎng)總部,告知魂魄二長老,讓他們轉(zhuǎn)達所有羅網(wǎng)中人,網(wǎng)主一位暫且懸虛,一切回歸正軌,都給我腳踏實地的做事,誰要是再敢覬覦網(wǎng)主一位,以背叛罪論處。” “背,背叛?”這可是天大的重罪啊,不至于吧…… “矯枉必過正,否則無人會忌憚。” 逝水冷冷地丟出一句話,然后示意接骨木離開。 關(guān)上的窗子輕輕向外開了又合上,逝水坐在床沿上,又開始頭痛一品紅的問題。 師傅啊師傅。 自己該去哪兒,把言是‘云游四方’的師傅提留回羅網(wǎng)呢? 逝水靠在床欄上,想著一品紅的下落,一時竟沒了睡意,忽然感覺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搭上了肩頭,而后脖項間一片潤濕。 “唔——爹,爹爹?” 逝水嚶嚀一聲,勉力回眸看著不知何時醒來,兩手扒著自己的肩頭,張嘴在自己脖頸上xx的盡歡帝。 “逝水在擔心,剛剛夸下的海口,該如何兌現(xiàn)么。” “爹爹聽到了?” “嗯。” 盡歡帝解下逝水外袍,將他攬入被中。 剛才盡歡帝并未入眠,只是將自己裹進了被子里,靜靜聽著逝水與接骨木的對話,半事情全權(quán)交托人了逝水處理而已。 “逝水看接骨木推推拖拖,方才出此下策,讓他帶著這個消息回去安撫羅網(wǎng)眾人而已。” 逝水搖了搖頭,為難地說道:“不過,還是cao之過急,做錯了么?” “不。” 盡歡帝照著逝水的樣子,將下頜抵在他肩窩上搖了搖頭,笑得促狹:“這一點,逝水倒沒有做錯,逝水錯在——”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