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_分節(jié)閱讀_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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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青面色慘白,語調(diào)虛弱,氣若游絲,兩眼一睜一閉地竟似要昏迷過去,天鉞急得直跺腳,一個不留神忽然感覺虎口一震,長劍脫手而出,再看時劍柄已經(jīng)落在了盡歡帝手心。 “把他帶下去,孤容后再處置。” 宿尾念叨了許久了,說要一個身強力壯經(jīng)脈俱全的人,來一一試驗他的新藥,這回就順?biāo)浦郏退粋€吧,新藥如何,便是這人死生隨緣了。 盡歡帝冷冷吩咐,再面向天鉞時卻是面色和煦,語調(diào)溫文,甚至有幾分贊揚之意:“天鉞真是有幾分膽魄。” 天鉞經(jīng)此瞬息變化,反應(yīng)過來已是面目青灰,絞著手指眼睜睜看著禁衛(wèi)架走了萬年青,脫力一般跪在地上,終于淚流滿面:“父皇!兒臣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大錯,已是九死之罪,兒臣只求父皇放過萬年青,他真的什么都沒有做。” “讓主子如此cao心,甚至不惜欺君犯上,他什么都沒有做,卻已經(jīng)犯下滔天之罪。” 盡歡帝抹了一把脖頸,微微攏了攏眉。 “兒臣愿一力承擔(dān),萬年青只是無心之失,只兒臣沒有約束好自己。” 天鉞見盡歡帝對萬年青沒有半點留情,只能不斷將罪責(zé)攬到自己頭上。 逝水看著天鉞面露凄苦,亦是被方才萬年青的舉止震到,終于忍不住一同跪下,說道:“父皇,天鉞他只是救人心切,雖然理無可恕但是情有可原,求父皇看在天鉞年幼的份兒上,從輕處置。” “呵呵。” 盡歡帝看著天鉞絕望,逝水悲戚,突然笑出聲來,起身走到禁衛(wèi)身邊,將長劍穩(wěn)穩(wěn)插回劍鞘,站在臺緣仰面看了許久的藍天浮云。 ——天鉞年幼。 天鉞年幼,都已經(jīng)有如此不惜生命相憐相惜之人,為何自己看著心愛之人伴在身側(cè),卻只能見他居心不良,心有所屬? 自己不過是擔(dān)憂天鉞寵人太甚,不是成大事者的作為,會因此而橫生牽絆,故而想借題除了那侍衛(wèi),一了百了而已,卻扯出如此剪不斷理還亂的是是非非。 也罷,事到如今,賜罪也無用了。 沉默良久,盡歡帝慢慢呼出一口氣來,說道:“父皇何時說過要處罰天鉞了?” 逝水愕然,瞥了一眼肝腸寸斷的天鉞,代他問道:“父皇方才不是說天鉞……” “父皇只說了天鉞很有膽魄,沒說要天鉞為此受罰。” 盡歡帝輕巧接話,回身走到天鉞身邊,俯身輕輕將他攙起來,伸手拂掉了他小臉上的淚水,很溫柔地說道:“好了,不許哭了,都成小花貓了。” “父皇……” 天鉞哽咽,棕褐色的眼睛里淚光閃爍。 “萬年青,父皇會交給一個可信之人,從此生死隨緣,父皇希望天鉞不要再執(zhí)著于此,也不許再打聽他的下落,今日便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可好。” 盡歡帝摸了摸天鉞的頭,似乎對此事釋然,也絲毫沒有怪罪天鉞的意思,只是和藹之余仍橫過眼睛,悉數(shù)掃了一遍高臺上的人。 高臺之上察寥數(shù)人,除了盡歡帝,逝水和天鉞,便只剩下了三個禁衛(wèi)和左右隨從,盡歡帝對著那三個禁衛(wèi)使了個眼色,立時有一人撥劍出鞘,利落地欺身到隨從身邊,手起劍落切斷了他們的喉管,而后面無表情地將長劍在自己喉頭一抹。 不過片刻,五人立斃,卻沒有半聲慘叫。 ——皇子脅迫君王一事,若是傳出去,不掀起滔天巨浪才怪。 天鉞心驚地聽著周遭撲地聲響起,血濺三尺,抬眼看時卻見逝水面不改色,盡歡帝亦是恍若未聞,笑靨生輝,震驚訝異之余,竟將萬年青被帶走的憂切沖淡了三四分。 董老師和母后說過,當(dāng)皇帝是要建下千秋偉業(yè)的,故而自己心生向往,熱切期盼。 但見今日之情,難道成帝王者,都需如此冷面無情的么? 第十章無力涉足 御書房,也可看得好斜陽呢,尤其是在眼見了血腥屠戮之后,愈發(fā)有了虛假的寂靜。 盡歡帝正坐在圈椅里,眼神倦怠,忽然聽到耳畔一聲輕喚。 “主人。” 盡歡帝回頭,果然見那個桀驁不羈的黑袍人倚靠在桌子邊,這回倒是不再遮遮掩掩,撩高的黑色帽檐下一張妖孽無雙的臉,灼灼一雙赤紅燎火的剪水秋瞳,毫無顧忌地直直看著自己。 “何事?” “來謝主人啊。” 宿尾咧嘴一笑,裊裊行過來,明晰的手指搭在了盡歡帝肩頭,說道:“今日主人送來的那個驗藥的人,宿尾好生喜歡呢,就是性子有些倔強,不肯老實配合,需要慢慢調(diào)教。” 盡歡帝不置可否。 一個犯錯的侍衛(wèi)而已,隨手便賜了,宿尾怎的歡喜成這樣,天鉞也是,堂堂的皇子,丟了他就像丟了魂似的,連長幼尊卑君臣之禮都顧不上了,這侍衛(wèi)還是個香餑餑不成? 宿尾見盡歡帝心不在焉,便斂回笑容,眉心一攏,換了一種沉凝的語調(diào),挑揀起了來意:“主人近日里,好像挑起了皇儲之爭啊。” “不是我挑起的,是逝水挑起的,我不過推波助瀾而已。” 盡歡帝掩過眼里酸楚,偏頭假作看著窗外的流云。 “大皇子無意皇權(quán),怎么可能挑起皇儲之爭?” 宿尾錯愕,動了動身子挪到盡歡帝眼前,俯身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盡歡帝怒目回視,忿忿地道:“無意皇權(quán)?宿尾可知,逝水當(dāng)著我的面兒說‘爹爹可為太上皇’!這個樣子,還能算無意皇權(quán)?!” 宿尾吃了一驚,一時竟無言以對。 這個孩子,怎么能冒冒失失說這種話? 小違也是,看樣子便沒有給人解釋的機會,心里慪著氣,大概是盛怒,做了不知什么事情,讓本來就僵著的事情更僵了。 宿尾覺得有些頭疼。 “主人,大皇子可能只是無心之言,并非當(dāng)真想要爭奪太子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