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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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這個時候阮枝總會留在餐桌上陪邢驚遲吃完飯的,但這些天她吃完就起身出門,也不管他。今天也是一樣,她吃完就出去找護士了。 雖然可以出院了,但邢驚遲的傷口還沒長好。 她得去仔細問問注意事項,他身上的疤痕夠多了,起碼得長好看點。 等阮枝和護士聊完再回病房的時候邢驚遲已經把飯盒都洗干凈了,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她回來。阮枝這些天難得見到他這副模樣,溫順又聽話。 平日里邢驚遲都是強勢霸道的,現在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阮枝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扯起他的褲腳看了看那猙獰的傷口,借著燈光仔細看了許久才側頭問:“想出去散步?” 邢驚遲“嗯”了一聲。 其實這是這些天來邢驚遲頭一次提出要去散步,阮枝也不知道這男人大雪天的怎么突然要整這一出。她心軟,只好道:“去換衣服。” 邢驚遲朝她伸出手:“老婆,你扶我一把。” 阮枝才不理他,轉身去拎包了。 邢驚遲在心里嘆了口氣,自己起來了。 外面下了那樣大的雪,當然要帶傘。 剛才邢驚遲趁著阮枝出去的時候非常心機地把她備用的傘藏了起來,于是阮枝找來找去只有手里那一把傘。她猶自生了會兒悶氣,和邢驚遲一塊兒踏出了病房。 因著邢驚遲的傷,阮枝下意識將他護在靠墻的一側,免得別人不小心撞到他。 邢驚遲沉默地看著,阮枝的愛總是藏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里,讓他每每回憶起就覺得心像是泡在糖罐里。這會兒他看了,心上卻泛上點難過來。 這件事,若是他們兩個人身份對調。 邢驚遲知道他只會比阮枝更生氣,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他的理智在遇上阮枝的時候向來薄弱,他控制不了。 等走出了大門,邢驚遲接過了阮枝手里的傘。 撐開后先看一眼阮枝的臉色,再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到懷里。見阮枝沒有掙扎他不由松了口氣,兩人靠在一起走入了雪里。 下了這樣大的雪,連醫院里都沒什么人。 只有路燈孤零零地在黑夜里亮著。 邢驚遲攬著阮枝略顯單薄的肩,在雪里低低地說了一句:“瘦了。” 阮枝縮在他懷里沒應聲。 說是想散步,但邢驚遲卻沒有散步的意思,他帶著她徑直往醫院外面走去。 臨近過年,街道上多數店鋪都關了門。走出兩條街之后邢驚遲帶著阮枝進了一家女裝店,阮枝還有點兒發懵,這是干什么呢? 直到邢驚遲拿起一條紅色的圍巾付了錢。 阮枝抿了抿唇,徑直走出了店門。 邢驚遲轉身沒見到的阮枝時候怔了一下,隨即大步走出了店外,門前墜著的鈴鐺因著這股力道在風中發出了清脆又凌亂的聲響。 “枝枝!” 邢驚遲在門外的另一側看到了阮枝。 她背對著他站在風雪里,沒一會兒肩頭和發間就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邢驚遲頓住,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他沉默片刻之后才走上前,從身后將她抱住,將她整個人都裹進他的懷里。許久,他低低地喊了一聲:“枝枝,別哭。” 此時阮枝根本聽不清邢驚遲在說什么。 剛剛被壓下去的情緒又翻涌上來,她用手背抵著眼睛,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狼狽。可細碎的哭腔還是從她的喉間冒出來,一點一點、又輕又軟。 就像雪一樣。 明明那么輕,卻讓邢驚遲心頭冰冷。 “有那么多警察在,你怎么能這樣對自己。”阮枝哽咽,“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明明我就站在那里,你讓我怎么辦?” 阮枝明白,這件事是無解的。 即便邢驚遲說他錯了,但她知道若是還有下次,他一樣會這么做。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在踐行和承擔著他的責任,不論是作為警察還是丈夫。 邢驚遲呼吸微沉,將懷里的人轉過身來,好看清她的臉。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臉側的淚,低聲哄道:“枝枝,我沒事。我現在一點兒事都沒有,你睜開眼看看我,不哭了。” 阮枝哭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抱住了邢驚遲,埋頭在他胸前。 許久,她輕聲道:“邢驚遲。” 邢驚遲低聲應:“我在。” 阮枝小聲地說:“以后你教我,教我怎么保護自己。” 邢驚遲呼吸一滯,子彈都不能讓他感受到的疼痛此刻阮枝讓他感受到了。本該由他來保護她的,可現在她卻需要保護自己。 因為他比誰都明白,阮枝說的是對的。 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她的身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出現,可他的心像是被她這句話碾碎了。 邢驚遲喉間干澀,半晌,啞聲應道:“好。” 給阮枝擦干眼淚后邢驚遲低垂著頭給她戴上了圍巾,又親了親她的眼角:“我們回去了,明天出院回家過年。” 阮枝用力地點了點頭。 . 第二天阮枝辦理了出院手續。 秦野和余峯都過來幫忙拿東西,順便把諾索也帶來了。還真讓邢驚遲生出一點兒自己變成了一個瘸子的錯覺。但礙于阮枝在,他選擇閉嘴。 因著今天是年三十,阮枝也沒留他們吃飯,只送他們下了樓。 阮枝下樓的這段時間,邢驚遲沉默地看著家里的一切,剛剛進門的時候他就看見了門口貼著的對聯,現在客廳里還有許多漂亮的小燈籠,上面的畫很漂亮。 邢驚遲一眼就能瞧出來,是阮枝畫的。 家里很干凈,甚至連冰箱都是滿的,還有許多東西是林千尋和阮梅琛送來的。邢家那邊,剛住院那會兒老爺子和邢立仁都來過,但邢驚遲一個都沒見。 他估摸著又是來給錢的。 他孤身二十七年,從不想自己也真能有個家。 而這些,都是阮枝給他的。 這些火紅又精致可愛的小裝飾讓他們這個本就冷清的客廳顯得熱鬧了起來。他不在的時候,阮枝一個人在這里做這些。 邢驚遲不敢想,不敢想若自己真是出了意外,阮枝該怎么辦。 他不放心任何人照顧她,也不能接受她一個人生活。 邢驚遲想,或許他真的錯了。 那時候或許有更好的辦法,他不該那樣感情用事。 阮枝回來后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客廳發呆的男人。她瞧了兩眼,開口問:“邢驚遲,有力氣沒有?有力氣就過來包餃子。” 邢驚遲噎住。 他能沒力氣嗎?他有用不完的力氣。 但現在邢驚遲不敢造次,阮枝說什么他就做什么。兩人坐在一塊兒包餃子的時候他還不忘給自己找點存在感:“枝枝,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邢驚遲都做好阮枝不理他的準備了。 哪知道阮枝應了他一聲:“你看著做。” 邢驚遲手里的動作一停,立即抬眸看她:“不生我氣了?” 阮枝瞥他一眼,伸手往他臉側一湊,食指微動,快速地在他臉上畫了個貓臉。畫完后用水浸了浸手,繼續包餃子。 邢驚遲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笑了。 他老婆不生氣了。 諾索蹲在一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似乎不明白他們在玩什么。 阮枝和邢驚遲結婚后的第一個新年,是他們兩個人和諾索一起過的。兩人坐在一塊兒吃了年夜飯,然后一起看了春節聯歡晚會,諾索一直乖乖地趴在阮枝的腳邊。 這個點兩人的手機也熱鬧了起來,叮叮咚咚的響個每沒完。 邢驚遲直接的多,干凈利落地關了手機往邊上一扔。他今晚誰都不想理,只想抱著他老婆。阮枝挑了幾條回,還收了許多紅包。 阮枝雖然平時睡得早,但年三十這一天還是遵循了習俗準備守歲。 但邢驚遲受了傷,她趕著他回房睡覺,邢驚遲當然不肯。兩人都不想讓步,僵持了一會兒達成協議,去床上守歲。 當然去床上只是單純的去床上。 縱使邢驚遲有心想做些什么,阮枝也不肯。 阮枝洗完澡出來后上了床才看到自己枕頭邊的紅包,邢驚遲正視線灼灼地看著她。她拿起紅包看了一眼,厚厚一疊,估計是他這一次發的獎金。 邢驚遲一直瞧著她的臉色,見她眉眼柔和了一點才伸手摸了摸她的發:“老婆,新年快樂。” 阮枝哼哼一聲,沒接話。 邢驚遲笑起來。 他將阮枝摟入了懷中。 當零點煙花綻放的時候,邢驚遲關了燈。兩人在暗里聽著外面的盛宴,他們在迎接新的一年的到來,一切都是嶄新的。 邢驚遲抱著懷里柔軟的身軀,低聲道:“老婆,過完年我們要個孩子吧。” 阮枝沉默片刻,應:“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初五我就要去西北了,博物館有個合作項目,他們那里少人,比較急。” 邢驚遲頓住:“去多久?” 阮枝在黑暗里彎起了唇,語氣卻如常:“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 邢驚遲:“.......” 早知道他就該賴在醫院里不出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