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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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肚子里那個小崽子,陸邇盡量讓自己多吃點——飯菜吃不下,他自己用靈水臨時培育一些新鮮的蔬果開小灶。 雖然身形瘦了,但大致還在陸邇的控制范圍內。 只是對那個率直的獸人的思念控制不了。 陸邇有時候靠在門口散心, 能看到烈一臉冷氣地在院子里掃雪, 知道烈一定也在擔憂勇的安危。 角不在的日子里, 陸邇的睡眠質量又恢復了以前的狀態——上半夜睡得很沉, 下半夜很容易醒。 這一天他下半夜朦朦朧朧覺得家里忽然進了人,迷糊地撐起上身, 卻聽到一個熟悉的溫和聲音:“再睡會吧。” 這個聲音帶給他無限的安心感,讓陸邇很順從地重新躺下, 眼看著就要陷入夢鄉,忽然一個激靈蘇醒過來,猛然睜開眼睛看向了炕邊。 那里站著熟悉的銀發獸人,頭發上還帶著沒有完全融化的雪花,與銀白的頭發共成一色,熟悉的臉上還掛著一點歉意。 “角, 你回來了?” 陸邇下意識伸出手,被角一把握住。 角坐到炕上,凝視著陸邇明顯瘦了很多的臉龐,心疼地道:“怎么瘦了這么多?” 陸邇上下打量了一下角,發現他身上毫無血跡和傷口,神色除了有些疲倦之外也沒什么虛弱感,稍微松了口氣。 聽到角的關心,陸邇心里一暖:“不用擔心,我問過白須,白須說他懷著勇的時候也有瘦。”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白須,角的臉色忽然微妙地變了一下。 陸邇注意到角的情緒忽然有些不對,頓時提起了心:“怎么了?抓捕神使的行動不順利?” 難道出什么事了? “沒有,人好好地抓回來了,實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弱。”角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嘆口氣,“就是這個神使的身份……是部落里認識的人。” 陸邇愣了一下:“部落里認識的?” “嗯。”角轉頭遙遙看了房門外一眼,聲音低沉,“是勇的父親。” …… 天蒙蒙亮的時候,紅木部落的幾個關鍵人員都已經得知了角一行人回來的消息。 這次抓捕神使的行動可謂是圓滿成功,神使的實力不算很強,在戰和角的合力抓捕之下,活捉了神使整個人回來,其他獸人除了挨了這么些天凍之外,秋毫無損。 但大家的神色都很難看。 再也沒有比昔日的族人伙伴成為敵人更令人難以接受了。 尤其是勇,到了部落還一直神色恍惚、難以接受現實。 陸邇被角攙扶著走過來的路上,已經聽角大概講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勇在發現他們要抓捕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之后完全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沒動;而那個神使一看勇認識他,轉身就想跑。 角顧不上到底他是不是勇的父親了,直接從雪地里躍起追趕了上去。 那個神使的獸型果然是花豹,實力也比一般獸人厲害不少,但還是抵不過角和戰的合力,很快就被抓了起來。 經過仔細辨認,紅木部落的獸人確認神使確實就是勇的父親。 勇的父親叫做剛,當初在狩獵中不小心骨折斷了腿,無法出門狩獵,只能依靠白須和勇照顧,就在一個夜晚拖著斷腿獨自離開,不想連累家人。 在吃不飽的時候,這種事情在各個部落常有發生。 當初白須和勇雖然悲傷,也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事實。因此后來勇骨折的時候,白須和勇十分絕望,還好有陸邇出手相救。 紅木部落基本把剛看作去世了——一個斷腿的獸人肚子一個人在野外,幾乎毫無生存的希望。 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見到剛! 但令人奇怪的是,剛本人似乎完全不記得勇和紅木部落了。 抓捕之后,剛似乎對紅木部落連同他的兒子勇在內毫無所覺,只拿著墨綠色的眼眸在角身上上下掃視,眼神中帶著濃烈的渴望和貪婪。 角喊他“剛”的時候他也沒什么感覺。 角來到紅木部落之后沒多久,剛就離開了,所以他對剛沒什么感情,只是顧忌勇沒有當場揍他一頓,而是仔細地盤問了一番。 剛只看著角,陰冷地道:“你把生命之心給我,我就告訴你。” 一路回來都是這個樣子。 他們頭一次抓到神使,當然不能白白放過,所以帶著他先回來了。路上暫時把剛打暈,免得他找到紅木部落的位置。 現在他們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白須。 他們聚集在以前烈的房子里。得到消息的烈率先走到勇身邊,輕輕攬住他的肩膀,無聲地表達自己的安慰。 勇下意識抓著烈的毛衣,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陸邇過來之后,大家下意識給他讓了個位置,讓他能順利坐到炕上。隨后紅木部落所屬的獸人們都拿期待的目光看著陸邇,盼望著陸邇能提供一些建議。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剛出了一些事忘記了大家;另一種可能就是……他不是剛。” 一路聽著角的描述,陸邇對大體情況有了了解,沉思了半晌,慎重地看向了勇,“勇,你能確定他就是你父親嗎?” 勇從恍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下意識回答:“是,他身上的一處傷疤還是我小時候學狩獵時不小心弄出來的。” “不是這個。”陸邇斟酌了一下說辭,小心地提示,“我是說,你確定他的人格、內心、或者說靈魂,是剛本人嗎?” 角神色驀然一動,看了陸邇一眼,隨后斂去。 勇不是很明白陸邇的意思,露出一絲迷茫:“靈魂……是什么?” “嗯……舉個例子,假設你的父親已經死了——當然我只是舉例。”陸邇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耐心解釋,“然后有一種動物變成了他的外表、甚至直接用他的尸體活動,這個時候,他就不是你的父親了。” 勇的神色慢慢變了,握著烈毛衣的手也漸漸收緊。 “但是到底剛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你們、真的完全忘了你們,還是就是另一個人……我們看不出來,需要他最親近的人去判斷。” 哪怕一個人真的失憶了,生活習慣、行動舉止之間的痕跡也不會變得完全不同。身體也有自己的記憶。 這些動作有時候只有至親之人才能分辨的出來。 陸邇最初很擔心自己被騰識破他不是真的綠耳,但是后來漸漸他發現,這具身體還殘留著一些綠耳的痕跡,他不少小動作都和現代社會的自己不同。 也是這些小細節沒有讓其他人懷疑。 勇沉默了一下,神色微微黯然:“我感覺不像……但是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剛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角看了陸邇一眼,神色中隱隱有些擔憂,轉頭去問勇:“那……白須呢?” 讓白須來辨認,就必須告訴白須這件事。 不論神使到底是不是剛,對白須的傷害都是避不開的。 看出了勇的糾結,陸邇輕輕敲了敲下巴,又沉思了片刻,最后還是開了口:“勇,這件事應該讓白須自己決定。” 勇抬頭和烈對視一眼,在烈鉛灰色的眼眸中看到了清晰的支持,張了張嘴,又握緊了拳頭:“好,我去告訴姆父。” …… 疑似剛的神使被關押在豬圈里。 當初他們給豬圈分了很多欄,后來各家各戶養的豬沒有塞這么滿,就算陸邇新養的羊一起放了過來,也還剩下幾個空房間。 白須進去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才掀開帳篷出來。 勇關心地迎上去,擔憂地看了看白須的神色。 白須臉上隱隱有些傷感,但更多的是憤恨,拍拍勇的手,才看向了陸邇,篤定地道:“那個人不是剛。” 他和剛結成伴侶那么多年,對剛的一切都十分熟悉。關在豬圈里那個人的身體確實和剛一模一樣,但性格、習慣、動作都和剛截然不同。 白須自認為絕不會認錯。 他臉上的悲傷是源自于一個結果的確認——剛確確實實是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了。而現在,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盤踞著剛的身體,讓剛的遺體無法安息。 陸邇和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眸中看到了確定。 既然知道里面那個人不是他們曾經的親人和伙伴,紅木部落原本的震驚、喜悅、愧疚夾雜的復雜情緒迅速轉變為憤怒和恐懼。 盡管獸人們沒有什么葬禮文化,也談不上什么對死者尸體的敬愛,但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東西占據了他們昔日同伴的尸體,不知道干了多少壞事,如何不讓他們憤怒? 更進一步的話……那個莫名的東西是怎么占據剛的尸體的?能不能占據活人?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看著大家神色各異,陸邇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了角:“我想見一下那個神使。” 角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太危險了!” 誰知道那個神使有什么詭異的手段! 陸邇溫和地看著他:“角,你知道我為什么想見他的。” 神使篡奪剛的身體,和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借用綠耳的身體何其相似?說不定和神使交流一下,能解開陸邇一直疑惑的問題: ——他為什么會穿越來到這個世界? 第66章 晉江獨發(66) 最后角還是沒有拗過陸邇,陪著陸邇一起進了豬圈。 低矮的豬圈里, 一個人影被五花大綁在角落, 正對著背后的木欄桿磨著綁在手上的草繩。 注意到有人進來, 那人抬起頭, 一雙墨綠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入陸邇的視線。 陸邇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神使, 看他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相貌和勇有五六分相似, 一看就能望出勇以后的模樣;但和勇身上開朗的氣質不同,這個神使周身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質,被他盯上的感覺仿佛看到了一條蛇。 神使停下試圖磨破草繩逃逸的舉動, 看來也知道在角的面前這種舉動是徒勞無動的。 他先是用貪婪的目光在角身上打量了一番, 才把注意力放在陸邇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 最后落在陸邇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神色微怔,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 陸邇一直緊緊盯著他,沒有放過這絲表情:“你認識我?” 那神使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認識。” 角把方凳也一起帶了過來, 放下讓陸邇坐下, 警惕地盯著那個神使。 陸邇思忖了一下, 先從最簡單的問起:“怎么稱呼你?” 神使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張了張嘴,吐出一連串奇異的發音,聽得陸邇頭暈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