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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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片暫時不方便也很難做,陸邇便參考著在紅木部落和黑河部落看到的做法,用樹枝鋪寬樹葉再蓋獸皮,暫且做成類似茅草屋的房頂,等以后研究出燒瓦再替換。 這時地基已經挖好,房梁木也已經削好,陸邇指揮著獸人們開始建房。 等到第一所四合院的毛胚房正式建好,已經是他們來到這個新地方的二十多天之后。 第一座四合院的建成讓整個紅木部落的獸人和亞獸們歡呼雀躍,并暗暗期待著后面的第二座、第三座…… 這座四合院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應該給騰和陸邇居住。 他們所有的新生活全都來源于陸邇,能夠穩定生活的保障也來源于騰和角的保護,第一座四合院讓給他們毫無怨言。 但陸邇拒絕了。 “先讓懷孕的亞獸們住進去。” 上一個寒季在家里親熱中標的亞獸們如今大腹便便,基本到了臨盆的時候,讓他們住進去是最合適的。 就在第二座四合院的地基還未打好之前,陸邇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見識了第一次分娩。 部落里有幾個老亞獸為其他亞獸接生過,陸邇結合現代的見識,吩咐人燒了干凈的熱水備用,還有干凈的獸皮毯子、獸毛毛巾…… 新生命的降生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那么的令人期待。 這個時代沒有什么產房規矩,陸邇看到待產亞獸的伴侶一直在旁邊握著他的手,臉上的期待與擔憂交織,看起來竟然比他的亞獸還要慌張。 在陸邇的心里,生育過程算是人家的**,他就沒有在產房久留,在四合院的院子里一邊擼貓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產房里的動靜。 小咪則瞪大了眼睛,專心地記憶著分娩過程中所有要做的工作。 以前部落里的分娩他都沒關心過,只在別人家生下幼崽之后打點獵物去慶賀;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雖然現在陸邇還沒有對他敞開心扉,但總有那么一天,它的亞獸會生下它的幼崽。 到時候它可不能像這次這個一會兒欣喜一會兒擔憂的傻兮兮的家伙一樣丟人。 隨著臨時充當產房的四合院北屋里一連串的呼聲,陸邇不知怎么地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不一會兒,負責接生的老亞獸從北屋出來,一臉喜悅:“生了個毛的!” 亞獸生下來是人型、獸人生下來是獸型,“毛的”意思就是指生了個小獸人。 陸邇忍不住走到窗前望過去,只見屋里的獸人已經化成了獵豹,兩只爪子捧著一個黏糊糊的小毛球,為它舔舐著身上的黏液。 小毛球可能嫌棄父親的舌頭太粗糙,“嗚”了一聲拿爪子拍了拍。 剛生育完的亞獸看起來也很健康,整個人被大獵豹包裹著,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這一幕實在太過溫馨,陸邇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心弦微微一動,不知怎地看向了懷里的小咪。 小咪也正仰著頭看他。 翡翠色的貓瞳中碧波浩蕩、潛藏著各種各樣復雜的情緒。 對上小咪這個眼神,陸邇下意識道:“看什么,我不會生的。” 身后報喜的那個老亞獸愣了一下,旋即流露出一絲喜色:“綠耳,你懷崽兒了?” “誰懷崽兒了?”騰和紅云正好提著一陶罐煮得特別軟糯的小米粥走進來,在陸邇和那個老亞獸之間打量了一下,神色從不可置信變得大喜,“綠耳你懷崽兒了?” 他這陣子還擔心陸邇走不出角去世的陰影呢,沒想到陸邇竟然懷了角的幼崽! 有幼崽做精神寄托,想必陸邇不會輕易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了! 陸邇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竟然恰好地被父親誤會,無奈地解釋:“我真的沒有懷孕。” 騰皺了皺眉,看了看陸邇平坦的小腹,遲疑著和身邊的紅云對視了一眼,拍了拍陸邇的肩膀:“還是看一看吧。” 陸邇有些不懂:“看一看?” 懷孕還能看出來? 旁邊的老亞獸笑道:“有一種滴子花,滴一滴血進去,根據花朵的顏色就可以判斷有沒有懷崽兒。” 陸邇想著自己空口解釋也不好說,干脆靠證據說話,便痛快地同意下來。 這種滴子花雖然不是很常見,但部落的獸人們依賴它驗證是否有孕,當然知道它生長的位置和習性。 陸邇對這種滴子花充滿了興趣,囑咐他們一定要把活著植株帶回來,或者種子。 他想看看這種植物驗證有孕的原理是什么。 外出巡邏的獸人們很快就帶了還帶著根須和泥土的幾株滴子花回來。 陸邇把其中一株先栽到他帳篷后面的泥土里,準備找時間偷偷培育一下試試。 隨后在騰、紅云等人殷切的期待中,陸邇拿熱水燙過的骨刀劃破指尖,讓一滴血液滴進了滴子花。 滴子花的花瓣本來是純白的顏色,沾染陸邇的血液之后迅速染上了一點嬌嫩的淺粉色。 陸邇不知道滴子花的顏色變化規律,拿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其他人。 騰驚喜地站起來:“果然懷崽兒了!” 陸邇和旁邊的小咪一起傻眼了。 ——這怎么可能? 陸邇毫無疑問地確認,自己穿越過來之后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關系,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日常擼貓擼獅子罷了。 “看這個顏色,大概在一個月左右。”經驗豐富的老亞獸仔細看了看滴子花,做出了判斷。 亞獸們懷孕的時間和人類類似,差不多也是十個月。 一個月之前,差不多就是角被獸潮卷走前后。 騰和紅云的臉色微微暗淡了一些,旋即隱去這些不好的情緒,避免勾起陸邇的傷心往事。 陸邇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來之后,不用歪頭看,就能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小貓崽兒全身的毛毛都在炸開,趕緊把它抓到懷里揉了揉。 “我肯定沒有懷孕!” 陸邇聲音鏗鏘有力,與其說是說給騰他們聽,更像是說給自己和懷里的小貓崽兒聽。 不知道為什么,陸邇潛意識中格外不想小咪產生誤會。 那老亞獸有些不贊同地看過來:“滴子花是不會出錯的。” 所有人都堅信陸邇懷了崽兒,騰一錘定音:“綠耳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和紅云說,讓他給你做。” 陸邇負責的部落里的其他活計,除了一些不怎么辛苦的腦力活,其他的體力活全都被騰和茫包攬了下來。 本來照顧懷孕亞獸應該是獸人的職責,但是角現在杳無音訊、生死不明,騰作為陸邇的父親,便主動承擔起來。 陸邇抵不過騰的一片好意,說也說不通,他們全都只認滴子花的驗證結果,根本不聽他爭辯。 懷里的小貓崽兒還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多滴子花,恨不得撲上去把它整個撕成碎片。 陸邇按著小咪的弓起腰的脊背,不停地擼著它的毛毛安撫它。 手忙腳亂之間,陸邇也無力去推脫騰和紅云的熱心,只能捏著鼻子接受他們的安排。 等到帳篷里的人都走了,陸邇才松口氣,放開懷里的小貓崽兒。 小咪一獲得自由就跳出去,剛伸出爪子想把那朵愚蠢的花兒撕碎,伸出去之后又想起陸邇剛才攔著自己,說不定是要留著它有用,又停了下來。 只是心里氣得要死,小咪在原地轉悠了幾圈,爪子不停地撓地,大聲地“咪咪咪”叫了幾聲。 陸邇看著小咪焦躁不安的樣子,心里不知為何莫名浮現起一絲細微的愉快感,有些好笑地摸摸它的頭:“好了,別生氣了,還是想想怎么辦吧。” 他是絕不信自己懷孕了的。 小咪的貓瞳一眨不眨地對著他,翡翠一般漂亮的眼眸中蕩漾起各種委屈和不滿。 “我可以確定我沒——”陸邇對著小咪莊重地澄清,說到一半忽然又停下來。 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和任何人親熱過;可這個世界上明顯存在他的常識體系之外的東西,他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存在什么“交感有孕”的特異事件存在。 盡管覺得自己沒有中招,但這種沒把握的話他不習慣直接宣之于口。 這個停頓讓氣鼓鼓的小咪驀然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陸邇,全身的毛毛都炸了起來。 陸邇回過神來,看著小咪氣成一團毛球,無奈地撓了撓它的下巴:“我確定我沒跟任何人親熱過。” 小咪不服氣地叫了好幾聲。 “我剛才停頓只是在想別的事情。”陸邇安撫了一下小貓,皺著眉端詳眼前散發著粉紅色的滴子花,下意識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無論如何,他還是不相信自己肚子里有了一個新生命。 那問題就在眼前的滴子花上了。 趁現在沒人,陸邇先用靈水多培育了幾株滴子花的種子,然后開始了試驗。 陸邇拿了不少液體去嘗試,發現未孕獵物的血、普通的水、甚至是靈水都不能讓滴子花變色。 陸邇甚至找其他的獸人要了一點血試了試。 被臨時抓壯丁的勇拄著拐杖看著陸邇把他的血滴進滴子花里,有些無語:“綠耳,我是獸人,不會懷崽兒的。” 陸邇順口說了一句:“說不定呢?” 他捧著毫無變化的滴子花離開了,勇轉過身,正好對上烈深沉的目光。 勇莫名覺得烈的視線有點危險,里面好像藏著什么危險的東西,不由得心里一跳:“烈?” 烈垂下目光,忍不住又抬頭看了勇一眼,輕輕捏了一下拳頭,自言自語地重復:“說不定呢?” 不知道為什么,勇覺得身體有點發冷。 …… 忙活了一天,陸邇嘗試了不少途徑,也試驗了滴子花的許多習性,最后大概的推測是懷孕的亞獸體內會多分泌某種激素,引起花朵變色。 而且越接近臨盆,花朵變色的濃度越高,所以有時候也用滴子花來判斷孕期,提前做好分娩準備。 ——難道真的是自己莫名其妙“交感而孕”了? 陸邇皺著眉放下滴子花,扭頭和小咪又對視了一眼,發現小咪對這株滴子花充滿了敵意,躍躍欲試想撲上去撕碎它。 最后,小咪眼神又變得委屈巴巴,湊過來在他掌心蹭來蹭去。 “你又不是真的小貓,別撒嬌。”陸邇不輕不重地責怪了一句,手心還是很乖巧地把小貓崽全身摸了一遍。 摸到小咪的左爪時,陸邇注意到那個之前被小咪劃破的傷口,如今只留下一點愈合的疤痕。 一絲念頭在陸邇腦海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