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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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沒人敢當著陸邇的面說什么,巫醫的存在對部落來說太重要了,就算是花尾在陸邇面前也老老實實縮起尾巴,一句反對的話也不敢說。 陸邇不管他們心里在想什么,只要聽話肯干活就夠了。 這個世界的獸人們住的都是獸皮帳篷,遮風避雨保暖還好,只是下雨就會變得很沉重,冬天御寒也很勉強。 像角那種好一點,是專門捕獵皮毛合適的尖尾貂做成,下雨也不會沾水,帳篷里頭極為暖和。 也無怪花尾嫉妒陸邇一個人占了角的帳篷——整個紅木部落,只有角一個人是住了這樣的帳篷,就算首領,因為要養活一家人,也沒空去捕獵那些又小又精的尖尾貂。 從前首領去黑河部落換鹽時曾經打聽過,角這頂帳篷拆下來去換,能換夠他們部落吃十多年的鹽! 當然,陸邇是不打算用帳篷來做公共廁所的。 畢竟是排泄用,再好的獸皮,被熏染久了都會變成難以忍受的味道。 筆直的樹枝用草繩綁成一排,挖開地基后插進去,再糊一層泥土,曬干之后就是簡易的墻壁;頂棚同樣用纏編密實的樹枝遮蔽,最上面再蓋一層避水的獸皮,簡易的廁所就搭好了。 廁所的坑其實還好,主要麻煩的還是化糞池。 陸邇原本打算按照三格化糞池的方式修建,只是這個世界現在沒有水泥也沒有燒磚,想做不會被腐蝕的格擋只能用天然的石板。 而獸人們在外頭尋找了很久,也只找到一塊合適的石板。 不得已,三格變兩格,陸邇也只能安慰自己:總比一個大糞坑好。 挖好化糞池后,上面用更加結實的木頭蓋住,再鋪一層枝條,最后再蓋一層泥土,保證部落里最重的獸人在上面蹦跳也不會出問題。 化糞池只留了一個口子用來挑肥,這樣也可以避免到了夏天附近味道太沖。 陸邇制定了詳細的計劃圖,考慮了部落人口數,鑒于獸人們的數學水平都接近于無,他比劃尺寸的時候還特意用腳步大小來界定,結果因為不同獸人們的步伐大小不一樣,一開始就陷入僵局。 不得已,陸邇專門找了一根顏色鮮明的紅色樹枝,修剪成大概一米左右的長度,并刻上了不同的刻度,做成簡易的量尺,讓他們用這個來判斷長短。 陸邇還想挑幾個聰明點的亞獸教授一下基礎數學,最后發現他們每天除了干活還算認真,其他方面陰奉陽違,就懶得再自找麻煩。 獸人們倒是認真,可獸人們似乎天然比亞獸們少根筋,靠直覺多過靠邏輯,比心不在焉的亞獸還難調教。 只有一個獸型是狐貍的小獸人還算聰明,陸邇教導了一日,這個名叫“利”的小獸人就能數十以內的數字,勉強可以當作監工用。 為此陸邇晚上回家時還跟小咪感嘆過:“這個世界的獸人感覺都蠢蠢的,怎么教都學不會。” 在陸邇身邊耳濡目染這么久依然不識數的小貓崽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但是還挺可愛的,毛毛又軟又蓬松。”陸邇輕輕撫摸著小咪光滑柔順的皮毛,陷入了甜蜜的回想之中,“好想撲在那么大的尾巴上打滾。” 小咪:“……” ——前幾天才跟重說一輩子只想跟他在一起,怎么現在突然就看上利了?! ——利年紀這么小,連個大點的獵物都拖不動! 小咪有點坐不住了,它站起身,輕盈爬到陸邇腿上,兩只小爪子搭在陸邇身上,伸長了腦袋去蹭陸邇的下巴,喉嚨里還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那只小狐貍,難道還能比我更毛絨絨嗎? 從前小咪只有陸邇用食物引誘的時候才會放下架子主動親熱,這次莫名受到貓崽兒臨幸的陸邇受寵若驚,狠狠吸了一大口貓,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在小咪柔軟的毛毛里:“小咪,今天怎么這么主動跟爸爸撒嬌?” 被擼得七暈八素的小咪發出稚嫩又不服氣的“咪嗚”聲。 現在小咪已經完全打消了之前想和這個亞獸解釋自己不是一只單純的小貓,而是因為一些外因變成小貓的獸人的打算。 它現在滿心思想的都是如何盡快恢復原來的形態。 ——這個“綠耳”估計只是以為自己死了,所以才會對其他的獸人搖擺不定;只要自己恢復了剛猛威勢的原型,一定就不用擔心這個亞獸去找其他的獸人了! 第18章 衛生不易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陸邇培育過的白根菜在部落里推廣開來,種得好的獸人家里已經收獲了兩三茬。 不澆灌靈水的情況下,白根菜最初生長速度很快,再選種種植下去,生長速度便放慢了許多,陸邇估計最后會越來越趨近原本的生長節奏。 獸人們也發現了在自家種一個小菜園的好處——不需要冒著危險外出就能獲得食物,一些年紀大的獸人和亞獸也能多少侍弄一點,不至于完全成為部落的累贅。 要知道,當食物不夠的時節,那些沒能力自己獲取食物的老弱病殘都會是最先餓死、或者說被拋棄的那些人。 獸人們并非不在意親人族人,只是當自然界變得嚴苛起來時,活下去、讓大多數人活下去才是他們抱團取暖的唯一方式。 雖然體力衰退的老人種地也未必能收獲多少食物,可是這至少給了他們一絲希望,不至于在旱季或者嚴冬里白白等死。 …… 陸邇這段時間還趁機研究了一下怎么做簡單的鞋子。 說起紅木部落的著裝,清一色獸皮裙和獸皮披肩。雖然陸邇最初有些不適應,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唯獨鞋子,部落里不論獸人還是亞獸,都是清一色赤著腳到處跑。 陸邇老是擔心自己踩在碎石頭上扎破腳掌,只是他也沒有剪刀和針線,沒法用帳篷里的獸皮給自己做鞋。 有了“巫醫”光環后,陸邇接觸到的獸人和亞獸們多了不少,用食物從其他獸人那里換到不少草繩,又請爪子比較鋒利的獸人幫忙切割獸皮,費盡心思才做了一雙獸皮鞋子。 其實說是鞋子,不過是用剪成合適形狀的獸皮包在腳上,然后用草繩綁住而已。 饒是如此,終于不用光腳踩地的陸邇還是長長舒了口氣。 那個來幫忙切割獸皮的獸人有些困惑,忍不住提醒:“綠耳,腳上包著這個東西,跑不快的。” 陸邇點點頭:“我不會離開部落太遠。” 他的小菜園就在部落不遠處,沒什么危險;再遠的地方他也不敢一個人跑出去。 …… 等到公共廁所加化糞池全部建好,陸邇鄭重宣布,以后所有的獸人大小便都要到公共廁所進行,以后等糞便漚制完成后,就可以挑糞肥澆地。 一直以為在搭建什么與神靈溝通的祭壇的獸人和亞獸們:“……” 他們干了這么久,就搞出了這個? 到底是巫醫的吩咐,就算再難以理解,公共廁所也已經建成了。 為了好奇陸邇所說的糞肥的效果,也不舍得大家耗費心血、辛辛苦苦這么久建好的公共廁所浪費,參與了公共廁所修建任務的獸人們都自覺地使用起來。 別說,在自己親手搭建的廁所里,感覺尿尿都能高好多呢! 還有幾個亞獸性子比較倔,覺得巫醫和重都發話過了,還有獸人嫌懶偷偷在外頭大小便,就是不尊重他們的勞動成功,自發形成了“衛生稽查小組”,專門針對那些不使用公共廁所的家伙。 經常有獸人在樹叢后面解決問題時被當場抓獲,獸皮裙還沒圍起來,就被氣沖沖的亞獸揪著耳朵拖出來,在部落里游行示眾,臊得那些獸人們臉皮通紅。 有獸人不堪煩擾,訴苦到重那里去,重找到陸邇說明了一下問題,陸邇不怒反喜:“他們做得好啊!” 重:“……” 噓噓到一半被人拽著耳朵拖出來,哪里好了? 陸邇驚喜的倒不是獸人們的公共衛生意識,而是那些亞獸們朦朦朧朧產生了對勞動成果的驕傲和集體榮譽感。 他在教導那些亞獸們修建公共廁所的時候,也慢慢發現,這些亞獸們雖然有些懶惰、小氣,經常想著不勞而獲,可本質上其實都很單純,并非是一門心思的使壞。 因為只有亞獸才能生育幼崽,所以獸人部落里大都對亞獸沒什么苛刻要求,亞獸自己獲取的食物不需要上交一半、也沒有強制捕獵或者干活的要求,大部分亞獸出門采集都是因為家里獸人捕獵到的食物不夠多。 而家里獸人比較能干的話,亞獸們就閑著無事,沒什么主見的就會聚攏到像是花尾這樣有些人氣的亞獸身邊,成為小團體中的一員。 其實很多時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 在陸邇看來,這些亞獸和他帶的一些混吃等死的學弟學妹們一模一樣:沒有理想、沒有目標、渾渾噩噩。 無知的惡有時比刻意的惡更加可怕,可是想要糾正他們也更加簡單。 啟蒙思想的方式很多,學習和勞動是最有效也最簡單的途徑。 陸邇下決心,以后要多給這些亞獸和獸人們找些活干。 …… 當前,陸邇得知這些亞獸們的舉動大加贊賞,甚至和重一起去了領頭的亞獸家里給他褒獎。 領頭的這個亞獸,從重的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紫瞳”。 見到人之后,陸邇還覺得有些面熟——當初花尾糾集了一群亞獸和獸人,到首領帳篷那里請愿驅逐他的時候,這個亞獸似乎是喊得最大聲的一個。 因為那雙在獸人之中也比較罕見的紫色眼眸,陸邇對紫瞳印象深刻;顯然紫瞳也知道自己比較顯眼,看到陸邇和重過來也沒有跑,耷拉著腦袋主動走了過來,看樣子是以為重和陸邇是來責備他的。 等到陸邇說明了來意,紫瞳的眼神驟然亮晶晶了起來:“綠耳,你不怪我嗎?” 陸邇搖搖頭笑道:“沒有,你做得很好,以后只管繼續做。” 得到陸邇的認可,紫瞳高興地轉了一圈,過會像是想到了什么,鉆進了自己的帳篷,丟下一句話:“綠耳,你等我一會!” 過了一會,紫瞳從他的帳篷里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白胖的白根菜,明顯是去了葉片和根須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陸邇:“這是我種出來的第一棵白根菜,今天剛好收獲,送給你。” 陸邇有些不太清楚這個亞獸為什么突然送自己禮物,不過還是含笑著收下:“多謝。” 等陸邇轉身走了幾步,才聽到背后傳來一聲大喊:“綠耳!” 陸邇回頭,隔著一段路看到站在帳篷門口的紫瞳俊俏的小臉有些紅彤彤,紫色的眼眸亮晶晶如同一塊玉石,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堅定地大聲喊道:“綠耳,對不起!” 喊完這句話,紫瞳眨眨眼,努力憋著嘴巴,兩只手背在身后不安地絞緊,眼巴巴地看著陸邇。 陸邇微微一怔,神色微松,沉默片刻,對他輕輕點點頭。 紫瞳愣住片刻,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擦眼角,轉頭鉆進了自己的帳篷。 重在一旁看著那個亞獸回去,才輕輕嘆了口氣:“紫瞳不是壞孩子。” 過來的路上,陸邇從重那里了解了一些紫瞳相關的情況。 紫瞳也是部落從外面撿回來的孤兒之一,不過不是首領撿回來、是部落里一個獸人不幸罹難的亞獸外出采集時帶回來的。那位亞獸年紀不小,一直沒有找到獸人,便獨自生活,有了紫瞳正好當個伴兒。 部落對于帶著幼崽的亞獸都頗多照顧,紫瞳好好的長大成人。也許是看到姆父獨自一人采集生活的艱辛,他便堅定認為一定要找一個強壯的獸人,因此和花尾他們“臭氣相投”,混在一起。 陸邇纖細的手指輕輕點著貓崽兒的腦袋,沉默片刻,點點頭:“確實。” ——他們只是……什么都不懂。 不懂得有時候跟風輿論也可以逼死一個內心本就自閉的人,不懂得無知而犯的錯有時候比故意為之更加殘忍。 原身綠耳的死,既是那些“災星”流言流傳導致的心理壓力所致,也有冬季過后無人庇護、食物匱乏的原因。 陸邇不是綠耳,他沒有權利替綠耳原諒,但他的性格也沒打算為此而報復什么。在這個都不能保證一定不會被餓死的時代,談關注小亞獸們的心理健康似乎也有些何不食rou糜。 他能做的,也許只有將他腦袋中經過幾千年發展而來的農業知識應用到這個世界,幫助這些獸人能夠穩定的吃飽、穿暖,不必因為一點食物冒生命危險,也不必在旱季和冬季忍痛放棄那些羸弱沒有價值的部落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