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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灰眨了眨眼,纖長的眼睫如棲了一對蝴蝶,“但如果你想聽,我可以說點別的。” 他已完全不似前段時間的狀態,簡直清醒的可怕。 而清醒與瘋狂一線之隔,孟淮明深吸一口氣。 “好。” “孟初七問我是否后悔,其實我沒有那么高尚,全然無悔的境界還沒有修煉到,至少我只能在一些部分,不去后悔。” 他的語氣輕柔,與睡前故事的口吻無異,區別于完全的置身事外。 他現在終于敞開了記憶的大門,將要娓娓道來一個屬于他本人的故事。 “在蘭亭,我沒有騙你。” 他說:“之前的說辭才是唬你,你信與不信都好,至少那一刻,我是真的沒有想要糊弄你,我很感激你。” 孟淮明向來了解,書寫愛的人本身也許并不信奉愛,燕灰的家庭將他分裂成兩個板塊。 一半是對親緣的留戀,另一半則是在一次次的失望中鍛煉著識人的本領。 他們構建愛情的出發點是參考與模擬,而創作者自身就缺乏著原生的體驗。 真正待人溫柔的來源或有兩種,一是自幼習得愛,用直觀的方式告知獲得與回饋愛的本領,這是最理想化,也最健康的方式,而太多人并不具備這個條件。 于是自身的淬煉就變得必要且艱難。 他們在旁人身上投射著他們不能擁有的感情,如孟淮明慣性的對情人的特貼,容易使人沉迷上癮。 這不是正確的方式,燕灰秉持著,但凡會讓人上癮的東西,都應該選擇戒斷。 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孟淮明伴隨蘭亭的煙雨闖進了他春冬之交的心泉。 “我其實很恐懼。” 燕灰輕輕嘆了口氣,“我害怕你發現那樣子燕灰,容易上癮的,想要更多,非常貪婪的燕灰。” 他注視他的雙眼,誠懇的如述說世上最深情愛語的戀人。 “我想要讓你看到我,我不是你從蘭亭帶出來的一個情人,也不是皮格馬利翁,我們的背景和出身相去甚遠,能走到最后的概率太小了。” 燕灰咬住舌尖,借由刺痛來將講述為續:“我不是一個有趣的人,觀點有時偏執而閉塞,有時候還天真的可怕,我們各自構建的理念如果難以磨合,激素消退后,能不剩下怨懟就已經是萬幸。” “我覺得我需要找一個方法。” 他抬眸看向那條輸液管,藥品里咕嚕咕嚕冒出一串小氣泡。 “我有了一個雛形,但不知能否實施,所以當我知道你有一個長年初戀情人時,我的第一反應不是痛苦,而且慶幸。” 燕灰將上游的視線落回孟淮明的眼中,他鄭重道:“這樣我就可以有一個理由,讓你對我上癮。” 這種模式其實很有意思。 那姓徐的不合格的醫生在得知燕灰的決定后,向來冷冰冰的臉上浮出一絲玩味。 徐醫生說:“人都在為自己的渣行為找借口,你這個并不高端。” “就像丈夫出軌后妻子也出軌一樣,在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你們兩個已經沒有任何挽救的余地。” “我明白。”燕灰沒有絲毫被戳穿的愧疚,“我就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因為這比在文字上的創作要有意思多了,他將小說搬到了現實,張開一張強有力的羅網。 他為孟淮明編排了一冊劇本,這劇本只有他能解讀。 孟淮明自詡能通過文字了解燕灰,可擅長塑造人物的燕灰何嘗不能,他解構著枕邊人,用不該放在愛人身上的洞察力把孟淮明推測。 白月光回來了又怎么樣? 他想,戰勝時間,也唯有時間而已。 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悖論。 何況白月光并不能真正愛上孟淮明。 蘇曜文找過燕灰兩三次,每一次都是冷嘲熱諷,燕灰面上冷淡地應對,心中不住發笑,嫉妒和貪望將這位明星腐蝕地面目全非。 更逗趣的是嫉妒居然占了上成,他對孟淮明移情別戀的執著遠超過借他的手再創新高,所以他才會親自來丁香街,打這種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嘴炮。 人與人之間萬不可有癮,燕灰目送摔門而去的蘇曜文,轉著手中的筆,哼著調子去澆灌院里的丁香花。 當習慣被愛,割離是萬分痛苦的事情,憑孟淮明拿著習得性的愛,予人或不知珍惜,但奪回一定令人不適。 他太知道怎么扮演一個對口味的情人了,五分的溫柔,兩分的崇拜,兩分的聰慧,一分的癡情,足夠讓任何一個人沉迷其中。 燕灰要讓孟淮明習慣他的存在,即使有一天他的一切痕跡都被抹除,丁香花再也無法開花,但只要葉子還在,就總有咔嚓咔嚓的修剪聲在夢境中搖晃。 “而結果并不出我所料。”燕灰笑了笑,“你確實回了頭。” 孟淮明這時才意識到,他真正想要表達什么。 那層春水不過是假象,燕灰不過是把冰與水顛倒了一個方向。 “我真的愛你嗎?” 燕灰嘆息:“還是我就像是徐醫生說的那樣,只是對一個這樣的扮演游戲著了迷,我終于不滿足于對角色的控制,想要控制活生生的人,我并不是真正想要得到你的愛,而是我要得到的,單純只是看你被我cao控,倒置教導與被教導的位置,我不想說道理了,我要讓道理,在現實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