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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燕灰閉上眼。 “人這一輩子,也就只有一個六十年,不會有第二個了,一百二十歲我活不到。”孟淮明也學燕灰向后靠,“五千萬,你接著我的六十年,怎么樣?” 燕灰喉嚨里滾出一聲笑:“偷換概念。” “我認真的。” 他說:“你要是不嫌棄,孟淮明的六十年就有燕灰的參與,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有另一種六十年,只是缺了一些什么,但這都是我自己的舍得。我活著這么些年,除了上一段感情,沒有磨磨唧唧的時候,錯誤不能再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請你原諒。” 燕灰閉著眼,從孟淮明的角度,能看清他眼睫瘋狂的顫動,之后他抬起手蓋住臉,仿佛重度缺氧般,用力地吸了口氣。 水珠急促地滾落,匯聚在下巴尖上,又滴入衣襟,孟淮明安靜地等待。 * 初七大哭一場,紛紛也掉了不少眼淚,孟淮明進去時,兩人都腫著眼泡,但情緒已經平復。 初七和紛紛說起她的短期愿望,想要養一只金毛狗,去西藏玩一圈,然后回去讀書,準備高考,讀設計類的專業。 紛紛則靠著墊枕,笑著說他會一路往上考學,做手術,當個研究純理論的詩人,養一只薩摩耶。 孟初七就大笑,那以后約著出去遛狗逛漫展,李紛紛欣然應允。 初七離開后,孟淮明單獨和李紛紛談了談。 這孩子意料到他要做出補償,居然主動提出條件,但那不關于利益,也無關財富,她說:“請您想我保證,初七以后,能平安順遂。”頓了一頓,“她不是你們的孩子,這一次的事情,永遠不會再發生。” 她只字不提自己所受的屈辱與痛苦,也未有一句暗示他們索取物質的報答,而她所做出的犧牲,多少錢都不能補足。 可她卻許愿初七的平安順遂,因為她明白,孟初七不是孟淮明或燕灰的孩子,也不是林均的親女兒,在普世的邏輯中,一生的平安順遂,提純到頂峰,就是父愛與母愛,這一點他們誰也得不到。 她希望孟淮明能把初七當親生女兒看待。 此刻孟淮明才感覺出李紛紛的思路清晰,邏輯肅殺,但他一定會答應她的請求。 李紛紛不要物質的回報,孟淮明也不會明著給,但手術費用高昂,以及后續護理和藥物供應,孟淮明心中有數,他不說,并不代表不會暗中協助。 他從前覺得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子,可每一個過于成熟的孩子背后,皆有一段過往,李紛紛用她方式回首闊別。 當孟初七的詩篇牽引她走出圖書館,走向那棵金秋桂樹,她就將一直往前。 * 燕灰在醫院樓頂吹風。 這所醫院他其實非常熟悉,也知道這個天臺該從哪扇窗戶翻出來能直接走到。 當初他在這家醫院住院一禮拜,一個月內光顧五次,燕然自殺的搶救也實在這里完成。 這家蘊含著無窮悲歡的大樓,仿佛已切入他的膚骨之中。 同在天臺的還有不少人,都是醫院的常客,燕灰記得那時候關于封閉天臺的提議就被提出,但居然現在都沒有落實,唯有加固了邊緣欄桿而已。 而下方是一塊荒廢的草地,多出的一塊土地也許曾是花園,但重新規劃后就棄之不用,是不會驚擾到旁人,也不會有高空墜落傷人事件發生的好地方。 這太危險了。 燕灰想,如果那時候不是一念之差,他一定就跳下去了。 他缺失了一個關于“原因”的記憶,但那之后的每一件事,卻都牢記。 五千萬,六十年。 燕灰默然想,這真是太過珍貴。 就在他隨意發散著視線時,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視線。 “等等!”燕灰走向他,覺得對方太過靠近邊緣,他說:“別動。” 對方回過頭。 燕灰一愣。 那人也怔了怔,隨即無所謂地一笑,比了個“噓”的手勢。 他扶著欄桿的動作那樣隨意,好似不夠吹個風,偷個閑。 他朝燕灰眨眨眼,笑道:“謝謝,再見。” 隨后他跨過欄桿,縱身一躍! 燕灰撲到欄邊,所見黑影在視野中越變越小,重物砸地的聲音如同鬼魅,突兀的響在耳邊。 “——楚鶴!” 第49章 長久趨于零下的氣溫在近幾日有了回暖的跡象。 當天中午最高溫度回歸零上,雪融成水,長久沉睡在泥土下的草芽一夜蘇醒。 空氣格外清新,仿佛吹來城市千里外料峭的草木芳香,萬物懶洋洋睜開了睡眼,收拾起頹唐凋敗,準備迎接春的伊始。 熱搜一爆兩沸,服務器超負荷導致癱瘓,熱搜榜單刷新異常,呈現排次混亂的狀況。 譬如購買的詞條和話題默契十足,頗有驚嘆且喜慶地描述起某幾家明星的個別身體部位。 太陽底下總是沒有新事。 在“楚鶴自殺”的關鍵詞廣場上,實時發出的是一個疑問,搭配捧瓜的表情包:“又是抑郁癥啊?” 而這條評論很快淹沒于急劇堆疊的數據中。 醫院荒廢的花園被拉了緊接,聞風而來的記者在這出與眾不同的社會新聞上大做文章。 警燈閃爍的雙色在湛藍如洗的天穹下明亮到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