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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苦笑道:“但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對我有什么質疑的人。” “我不能用不情不愿的性別哄騙她和我當朋友,我告訴她我想變成和她一樣的女孩子,化妝,穿短裙,不會因為腿毛更困擾,不會厭惡那副生|殖|器。身份證上寫的是女。” “你和多少人說過這個?” 紛紛毫不猶豫,“年紀小一點的時候,有想要和我戀愛的,我覺得有希望成為朋友的,但后來,也沒有什么結果,就都不聯系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 “慢慢就習慣了,高一的時候我去酒吧跳舞,聽著是不是很不良?我從小就在那樣燈光炫目的地方走動,也最知道,只有那種時刻,才沒有人能看清你的喉結。” “那種感覺很奇妙,總要有什么東西在某個以為習以為常的時刻提醒著,永遠不能依靠燈光麻痹過活。” “不畏懼世人的眼光,說起來非常容易,可當那些表情變成了行動,干擾到我正常的生活時候,我就不得不妥協于此。” 孟淮明不經想,就是這樣奇怪。 明明他們并沒有影響到誰,不過是短暫的在教室、單位,亦或是干脆大馬路上,超市里的那么不多時的共處,甚至沒來得及說上幾句完整的話,更談何了解和知心。 就僅僅是因為那一刻,一眼,就表露厭惡惡心。 再多一天,一個月,就恨不得讓他們在自己眼底消失的干干凈凈。 當然這其中不乏過分張揚滋擾他人的情況,可如果沒有呢?就好像他們和所謂“正常”不一樣,就連基本的禮貌和尊重都不配擁有? 而越貼近尋常普通環境,就越追求共性,孟淮明不爽了能踢人家屁股,背后是能用世家施壓,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底氣。 于是需要找理由開導自己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說富貴家多怪癖,常乖張,玩的無所顧忌,浪蕩子,不檢點。 嘀嘀咕咕都不讓他聽見。 不過滿足那么丁點的不甘心,為什么他能和我們不一樣。 “但初七,她在我徹底投降前,讓我不要舉起雙手,向正常的領域臣服屈膝。” 紛紛看向孟淮明,“也許您會覺得我幼稚,但能夠堅持下來,只有一方面的支撐是不足夠的,我那時候的確搖搖欲墜。” 她的母親嫁人了,而繼父的眼神她看的懂。 身上是痊愈了的疤痕和半舊的創口,抽屜里是被被撕爛的荷葉邊的衣服。 額頭有夜里不能消散的煙味,濕漉的誤吻和響亮的耳光。 紛紛向來是最識趣的孩子。 她很晚才意識到自己是男而非女,魚龍混雜的地方本就形色聚集。 但她依然識趣,也用最快的時間,消化了這個造物者拙劣的玩笑。 在風月場合,識趣就是最高的評價,察言觀色,洞察先機,她克制地在一個圓里退出來,避開母親的新的家庭。 她穿行在學校空無一人的圖書館,夏日的驕陽染了碧綠的顏色,連飛舞的塵埃都干凈明亮。 好似那些唾罵,否定,絕望,哭泣,都被過濾掉,光塊在腳尖拼接成片,像一條打滿補丁的裙。 李紛紛的手指拂過書架,如掠過了黑白分明的琴鍵,她的裙擺在盛夏的陽光中旋轉,蕩開漣漪,踮起腳從書柜最高處抽出一本詩集。 紛紛沒有得到過睡前故事,但早起母親會擰開復古收音機,聽一個早間的讀詩頻道。 “那時我們有夢,關于文學,關于愛情……”* 她閉著眼翻開一頁,如果里面有一個代表永遠消失意義的字,那么這個荒唐的夢也就該碎了。 她翻到了初七的手抄詩。 她的抄紙遮住了詩的全文,那倆處的死地。 李紛紛嘆了口氣,將白紙和少女清秀的字跡對著光,好吧……聽你的,冷酷的希望只留一節。 “所以我明明知道,我該識趣的離開身邊的人,因為他們和他們的社交也不會允許一個不男不女的怪胎存在,可初七沒有,初七看似莽撞任性,實際上卻非常理性和知性。” “她是詩一樣的女孩子。” 紛紛這個形容堪稱浪漫,但緊接著就是她同樣理性的一面,“這很難放棄,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的存在會讓她更加遭受不必要的非議……可輕易離開,為了她好我離開,我做不到。” “我們還沒為了她好,你倒是cao心特多。”孟淮明說。 紛紛幾乎是失神的看著孟淮明。 繼而眼底迸發出光彩。 孟淮明幾乎要用臟字兒來掩飾自己的心情,這孩子此刻的神情,宛如冰晶曝雪。 李紛紛在孟淮明這里住了七天,期間燕灰帶他們出了幾組漢服和洛麗塔的外景,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 兩個笑容燦爛的女孩穿著華美的服飾,好似能將所謂“大人的理性世界”拋之腦后。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燕灰問起初七,當初是怎么結識紛紛,同樣收獲了一個關于詩的故事。 而在初七道講述中,又多了她的視角。 她說,我那時候,怎么講呢,就是典型的低谷。 情緒不穩定,青春期和痘痘一樣澎湃洶涌。 而且真的非常,非常孤獨。 “那是我第一次對孤獨有了恐懼,就好像積累了那么多年,發酵木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