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華不解：“你我都是孟哥的人，怎么能說是陳少的人？”

    “臥槽，比以前還軸！我讓你去網(wǎng)上學(xué)撕逼就學(xué)成這樣？”小胡恨鐵不成鋼，要被帶不動的同事活活氣死。

    姜華認(rèn)真道：“學(xué)了。”

    “你學(xué)了啥？”

    “嚶嚶嚶。”

    “……艸。”

    小胡向姜華借了火，抬頭望向孤直頂上天空的高樓，哈出一口白煙。

    他心里其實(shí)還挺窩著脾氣，誰愿意大晚上得跑出來喝著西北風(fēng)。

    雖說當(dāng)年孟淮明在他落難的時(shí)候幫過他，可也說跟著他混不會受虧待，眼下虧待沒有，過的也就不好不差，孟淮明又不是大明星，他們就凈做助理的活兒，覺得實(shí)在是屈才了。

    “你說孟哥怎么回事，不久前才分了，現(xiàn)在又眼巴巴要演英雄救美，大晚上的，我家小菜還著等我暖被窩呢。”小胡有些抱怨。

    “小菜？”姜華聽著耳生，“以前不是蓓蓓么？”

    “蓓蓓是過去式啦。”

    ——那你還說孟哥。

    “你話都寫臉上了……別那么想我，這不一樣。”小胡搖頭：“我都是好聚好散，就沒和妞兒們鬧翻過，不少還樂意和我當(dāng)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孟淮明踢了人家，沒什么好解釋。

    他自認(rèn)散了以后還能當(dāng)朋友，沒準(zhǔn)以后還能整個再續(xù)前緣，不過在小胡看來，談朋友和處對象是有差別的，朋友談一談就是圖個樂子，對象是要留著結(jié)婚。

    小胡挺不理解搞同性戀這套，不久絕后了嘛，可那人偏偏是自己老板，他們這當(dāng)下屬的不好過多置喙，對孟淮明那些個男朋友就打心里不屑。

    燕灰的掃尾工作由小胡一手cao辦，他們的分工向來如此，所以姜華也不清楚最后到底是怎樣收的尾。

    他一直當(dāng)孟淮明在玩，就沒往心上去。

    “姜哥，說實(shí)話，我現(xiàn)在挺怵的。”

    小胡的煙抽的很快，“當(dāng)初孟哥說斷就斷，我還以為他和尋常貨色沒什么兩樣，現(xiàn)在孟哥回頭再追他，看來他比我原先估計(jì)的更厲害。”

    “我看燕先生人挺好。”

    “好不好，哪方面好，誰說得準(zhǔn)。”小胡丟掉煙蒂，”對了，他找過你么？當(dāng)時(shí)我還奇怪，按理他該先找你，畢竟你比較好糊弄。”

    姜華被他奚落慣了，也知道小胡對他沒什么壞心眼，他要是想擠掉自己獨(dú)占孟先生的助理的工作，早八百年就收拾了他，根本沒在這說話的機(jī)會。

    姜華仔細(xì)想了片刻，回答說：“沒有。”

    繼而他愣住。

    是真的沒有嗎？

    *

    二十八樓，趙豪饒有興趣地等著孟淮明變臉色。

    可孟淮明八風(fēng)不動，面無表情：“哪能，要捉j(luò)ian我就直接帶著記者團(tuán)過來了，閃光燈能直接幫我敲門。”

    這下輪到趙豪沒了聲。

    孟淮明知道怎么用話術(shù)壓這些地痞流氓，和他們硬扛不是上策，他們顧及的是好不容易立起來的，讓自己躋身上流人物的包裝，盡管那包裝只是他們自我滿足的妄想。

    但孟淮明沒有想到，自己明明知道這點(diǎn)，最后還是放棄了上策，直接選了下策。

    隨著抬臂的動作，孟淮明清晰地看見了趙豪肩膀上的抓痕。

    指甲劃出的血道子，貓撓過一樣。

    新鮮地還在滲血。

    孟淮明掄起拳頭，照著趙豪的門面就招呼上去。

    扭打，拳毆，沒有招式的本能攻擊。

    趙豪和他在門廊前廝打，打著打著就翻到屋內(nèi)，這正是孟淮明的希望，他剛想站起來，又被趙豪按倒在地。

    反手一拳，孟淮明以身體年輕的優(yōu)勢占了上風(fēng)，就在他要撩倒趙豪時(shí)，連貫的動作突然全部停滯。

    趙豪鉆了空子，一腳踢在他腹部。

    孟淮明一米八的個子整個向前撲，不顧撞擊的疼痛，死死盯著前方。

    燕灰抱著臂靠在臥房門邊，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

    第6章

    《親愛的窗邊人》的小說和劇本在夏天完成。

    這是他們第二次嘗試同步式的創(chuàng)作方法，燕灰的小說進(jìn)度比孟淮明快二十多章，他寫到主角葉子清痛失摯友，伶仃大醉在雨夜街頭，孟淮明那邊才剛把兩人初識的臺詞敲定。

    這是一部注定會火的劇，各種意義上的，會火，能火。

    用來試水的都市感情劇《蜜糖罐》反響出乎意料的好，導(dǎo)演和孟淮明私下聊天，向他打聽從哪里挖出來這么一個寶，仿佛天生就是為市場而生。

    他真的是寫童話出身嗎？

    導(dǎo)演發(fā)紅包來問，怎么會這么了解市場的風(fēng)向，就算沒有我們捧，過不了幾年也能大量圈粉。

    《蜜糖罐》是燕灰的轉(zhuǎn)型之作，沒有孟淮明在背后做推手，也許他會寫一輩子的童話故事。

    是孟淮明看到了燕灰的潛力。

    童話改動漫的《小鹿絨絨和他的森林鄉(xiāng)》電影點(diǎn)映時(shí)他就坐在第二排，第一排是導(dǎo)演、編劇、畫師、配音和原作者。

    燕灰坐在靠右手的位置，孟淮明稍一偏移視線，就能看到他的側(cè)臉。

    如果這不是一部沒有真人演員的動畫電影，孟淮明會把他當(dāng)做某個剛出道的明星。

    燕灰的漂亮，是絕對意義上的中間值，能在這個數(shù)值上成就漂亮定義的人并不多見。